他缓缓蹲下了身,轻轻伸出手去,拂去仓沫脸上的泪痕,“告诉我,花烁说得都是假的,你只是被利用了是吗?”
“娄澈,你疯了吗,她已经承认了,你这是自欺欺人啊!”花烁扯着娄澈的胳臂,希望可以唤醒他的神志。
“走开,我只要她对我亲口说。”有些愤怒,娄澈根本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孟婉儿逝去的事实。
娄澈大手一挥,用力甩开花烁的牵制,花烁显然被娄澈的强大的力气伤及到,她一个不稳径直向后倒去,眼看险情就要发生,仓沫吓得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快要倒下的额花烁,而此时的娄澈依旧是对花烁不闻不问,继续怔怔地看着仓沫,等待着仓沫的回答。本以为的险情并没有如期发生,这时花薇在身后敏捷地身手,接住了花烁倒下的笨重的身体,仓沫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仓沫也很奇怪自己怎么还会为她担心呢,她这样处处算计自己,可是在这之前她不是自己的好姐妹吗,这时又是什么呢,仓沫纠结不已,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得不到自己爱的人的爱,心灵长期的额煎熬最后演变成仇恨,或许仓沫是可以理解她的。
仓沫再次对上娄澈那一双痴然的眸子,深似海,柔似水,溢出的情与爱每一寸都软化了仓沫坚硬的心。
“婉儿,你说你是婉儿,你只要说你是婉儿我什么都不再追究,好不好?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娄澈乞求道,口气中满是柔弱。
看着眼前这个由刚强变得软弱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仓沫的心不由得被触动到了,她有那么一刻真的好想撒一下谎,这只是一个善良的谎言,只是一个拯救痴情男人的心的谎言,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因为一旦说了谎,就需要一个接一个谎言来圆满最终被谎言包裹的错误甜蜜。
“我、我……”仓沫闪动的瞳孔止不住地流出泪流,红红的眼圈让人看上去心神伤悲,她摇着头,闪躲着眼神,不敢直视着娄澈的眼睛。
就当仓沫开始心软的时候,花烁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要给这场骗局加把火,让娄澈彻底死心。
“婉儿,你还是我的婉儿是不是?”娄澈顾不得许多,更加抑制不住内心的强烈的欲望,他忍不住拥住她娇小的身躯,多么柔软芬香的身体,他不禁加大力气,仿佛是要把她揉进身骨里去。
看着两人恸哭相拥,这样感人至深的场景深深刺痛着花烁的心,这是什么情况,她精心安排的戏码么?不是让夏仓沫原形毕露吗,这还是为他们牵线搭桥?她的心里充满了怒意和恐惧。
她扭曲的脸庞变得狰狞,怒意重重地指着夏仓沫:“夏仓沫,你这个大骗子,你口口声声说只爱我哥,可是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你不是爱我哥吗?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自己真实的身份,你根本不是孟婉儿,又为什么不坦白?你还痴心妄想什么?娄澈不会爱你的,他只爱孟婉儿……”
一语惊醒,刚刚还沉迷于娄澈的厚实安全的怀抱的仓沫,听到花烁不甘心的指责,她一下子清醒了,是啊,娄澈只不过把自己当做孟婉儿,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骗子,欺骗着别人的感情罢了。
仓沫没有想太多,挣脱开娄澈的怀抱,她镇定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毅然决然的模样,“娄澈,我……我不是你的孟婉儿,我是另一个人,我叫夏仓沫,这一切只是一个精心的骗局,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仓沫艰难地将所有的事实说了出来,这一切她瞒得太久太久了,如今说出来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可是她却不敢看娄澈的反应,她知道娄澈有多么爱孟婉儿,她又是何尝不懂得这种得到又失去的痛,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吗。
“你——再说一遍!”娄澈不自觉地竟掐住了仓沫的脖子,他不可以接受这样断肠痛心的事实,他的双眼千万根纵横交错的血丝,瞪大的眼睛悲愤地似乎可以滴出血。
依旧是止不住的泪帘,仓沫脸上布满了泪流,现在的她除了流泪,除了死,还能那什么补偿。
身后看着近似发狂的娄澈,花烁终于露出一丝怯意,这个男人是伤悲成狂的吗?这样的选择自己不会后悔吗?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恨到除去的必要,她也是一个被利用的替罪羔羊。
“不说吗?那就去死吧,除非你真的死了我才相信婉儿真正的死。”娄澈开始进入疯癫的状态,随着他掐仓沫脖子的力气逐渐加大,他开始狂笑,笑得喘粗气,只见仓沫的白皙如玉的脖颈开始变得红紫,脸也因为喘不过气而涨得通红,红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皓齿,眼角凝固着静止的泪滴,就这样望着娄澈,似乎表达着内心无休止的歉意。
娄澈还是大笑,像是在痛心毁灭一件他珍惜的东西,明明是不舍,却还是狠心割去那一份萦绕的牵挂。
渐渐看着闭眼的仓沫,她的脸由红紫变得如白纸一样的颜色,近似透明状,苍白地可怕。
“娄澈你快住手,你这是做什么,她还有用处!”花烁勉强蹲下身来阻止娄澈,这是最后的关头,仓沫要再不呼吸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没有理会花烁,娄澈还是保持着手中的动作,眼看自己如此心爱的女人逐渐失去了心跳,失去了呼吸,他的手也开始颤抖,心在不停地搏动着,痛得似乎被剜去一小块,正一滴滴流着鲜红的血液。去死吧,死了就不会有牵挂了,婉儿,你还是活在我的心中,就让这个女人为你陪葬好吗?可是为什么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女人进府之后的点点滴滴了呢,她的笑,她的皱眉,她的撒娇,她的生气,她的任性,她的小聪明……相反以前的记忆却是那样的模糊。
到底是在怀念现在假的的婉儿还是以前的孟婉儿,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臆想,反正一切都变得混沌不清,眼前也黑了一大片,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重重的身子随之倒下,只听见噗通一声,娄澈无力得昏倒在地,他使劲了全身的精力和心力,如今失去所有的力气,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还有那双有力的双手,正在扼杀生命的手。
仓沫也随着娄澈的虚脱,一下子坠落到无尽的深渊,她的大脑一片混沌,仿佛什么都不曾记得,那些美丽的,丑恶的,开心的,惆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