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沫被抓进皇宫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锦绣宫,这里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知道现在还没有人可以破解出其中的原理,仓沫得知花烁和娄澈已经被囚禁,还有他们的孩子,听说几日后处决,看来这个高利国的君主不是吃素的,心狠手辣果然名不虚传。
仓沫一直在脑海中虚构着这个暴君的模样,也许是一个满脸胡须,疤痕累累,凶神恶煞的模样吧,这时仓沫很自然会联想到沈若和,即当今开国大将常胜将军。她好几次回避了和珂儿的见面,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了,身着打扮也不似眼前那般随便,朴实,可是华丽的外表下,仓沫再也看不到以往的美好,那一切就如昙花般一夜凋零,再也不会回来了,夏仓沫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来到这个古达,她受创有多少,相信的人又有几个,难不成这个世界是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么,不,有!仓沫忽而想起了大哥,二哥,他们现在还好吗,二哥和洛亦柯一起失踪了,大哥也许也在为洛国战败而焦头烂吧,毕竟穆国和洛国一直是友好关系,虽然这次战役穆国没有援助洛国一分一毫,难不成高利国会对这个算大不大,算小不小的国家开战,可是事实是高利国拒绝再战,而是将穆国化为自己的朝贡国之一,这就恰好将穆国和契国调换了一个身份,此时的契国应该举国欢庆着吧,他做出的赌注赢得了一个大满贯。
想起这里,仓沫还是忍不住写了一封飞鸽传书给了上官祈霂,告诉了他自己安全的处境,当然是不希望他担心。
晚上的时候,锦绣宫会很安静,因为仓沫宣退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她不希望受到任何的打扰,然而有人偏偏不想让她如意。
不受约束地走了进来,程昱寒观察了房内的一切,果然很陶冶情操嘛,此时的心头不禁加大对洛亦柯的嘲讽,他不配得到的女人只有自己才配。
静静来到她的床沿,轻轻俯身而下,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仓沫一下,那样地轻柔,以至于仓沫还在梦魇之中不能醒来,接着程昱寒又拉着仓沫的手指,软骨绵绵,皮肤细腻光滑,这时仓沫才真正感受到陌生人的侵犯,连忙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个带着水润你的茶色眸子正神情地看着自己,棱角鲜明的轮廓,嫣红的嘴唇轻抿,这不是当日和自己狂妓院的程昱寒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昱寒,你怎么在这里?”仓沫一脸的疑问。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我请你回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吗?”程昱寒还是给仓沫一种往日那一股吊儿郎当的浮夸感,没有一点严肃威力可言,仓沫心想不要告诉她这个人就是高利国的君主。
“你……唔……”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要猜测的话,是一个嘴唇,是的,一个带着清恬的嘴唇。
“走开!”仓沫用力一推,程昱寒半愣在那里,怔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在反抗,可是又怎样?要她是他这一年来夜思冥想的事,现在就在眼前,何患无穷。
不理会仓沫的反对,面对她红艳的香唇,程昱寒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他直接附上自己的嘴唇,强行扣起仓沫的齿贝,仓沫拼死躲避,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无奈仓沫用力一咬,血腥的弥漫两人的唇齿之间,刺痛再一次惊醒了正在享受中的程昱寒,他离开了她的唇,吃惊地看着她,她竟然如此大胆,敢这样对自己。
“你是在挑衅我吗?”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放纵表情,程昱寒很不悦地吭声道。
“你走开!不然……”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就这样对着自己的脖颈之处,好像程昱寒再走近一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喉咙处。
其实从珂儿口中得知高利国的君主想得到自己时,她就做好了完全之策,不求全身而退,只求不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死又怎样,最起码可以见到墨御风了。
“你——你这是威胁我吗?”程昱寒又一次被仓沫的举动震惊了,即使是死也不愿意服从吗?可笑,可悲!
“你若在靠近一步,我就死给你看!”仓沫依旧是大义凌然,不做任何的退步。
“好,好,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随我!”说完这句话,程昱寒怒然离去,满脸愤慨挥之不去。
日子依旧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自从那日之后程昱寒真的就没有在靠近锦绣宫,而是在民间广招秀女,很快后宫便填充满了拂拂女人香水胭脂的气味,漠然地看待着这一切,他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心之将死,什么也不会在乎了吧。
几日来都是珂儿来劝告着仓沫,而仓沫只是面无比地看着别处,似乎把珂儿当做了透明一样,珂儿看在眼里也不很好受,于是只好悻悻离开,不想自讨没趣。
不过今日珂儿离去的时候,欲言又止的话还是说了出来,“明日花烁和娄澈就要被处死了,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你会救他们的,并且也只有你能救他们!”放下话之后便轻步离开。
凭什么说自己会不忍心,明明对她都很残忍,为什么她会断定自己会对他们不忍心,笑话,笑话,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苦笑着面对着珂儿的断定,难道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烂好人么?
第二天,五门门外,跪着两个身穿囚服的一男一女,可以猜得出是娄澈和花烁,正午的太阳虽盛,可是却很温暖,这个季节并没有毒辣的阳光,就如仓沫的心,怎么样也狠毒不起来,即使花烁曾经陷害过她,即使娄澈害死了洛亦柯,以德报怨的精神她不懂,可是她不愿意再看到有人在受到伤害。
午时的时间一点点来临,那行刑的壮汉早已按捺不住,这种工作他坐起来显然很熟练,多少个人头从他的屠刀下滚落,而他却眼皮都不眨一下。
丁丁丁——时间到!行刑!
一句令下,那尖声嗓子在潜心殿上响起,杀人的屠夫终于蠢蠢欲动,拿到了犯人脖子上插得牌子,大刀抬起,很快一瞬间就要将那两个头颅挨个砍下。
就当刀锋的带起的风带着沙砾袭来,关键时刻,一个黄色的卷轴飞来,打掉了屠夫的刀,那屠夫被冲击来的力气撞击到,连连退了几步,很狼狈地站定等待着来人的露面,正眼一看差点晕厥,原来是一个宫女模样瘦弱的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足月的婴儿,可是刚刚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卷黄轴又反射似的回旋,重新回到了花薇的手中,潇洒的一幕尽收眼底,仓沫看到这里也放心了,珂儿猜对了,她果然还是救了他们。
“腾龙——我的儿子——”花烁看着花薇抱着娄腾龙缓缓走来,意外惊喜,直扑她的宝贝儿子。
“圣旨到——”花薇气势有力地宣读着程昱寒刚颁下来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娄澈一家本应处死,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现在决定撤免死刑,现在赶出奉为城,今生不得回宫!”
“谢主隆恩!”听完圣旨,娄澈和花烁感激地俯首谢恩,可是他们心中依然有疑虑,程昱寒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马车上,娄澈在外面策马飞奔着,花烁抱着孩子和花薇坐在里面,可是花薇却一直闷闷不乐。
“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们?”花烁总觉今天薇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公主,我……我担心仓沫,她现在一个人,孤立无援,她是为了我们的安危才这样做的!”花薇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是仓沫……救了我们?”花烁有些语无伦次,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傻女人最后还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她怎么可以这么傻,而自己原先所作所为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肮脏和不堪。
“我亲耳听到仓沫和程昱寒保证如果放过你们一家,她就会答应一直留在皇宫,孤老终死……”说话声渐渐哽咽,失去了声色。
“仓沫,我……今生今世我们欠你的下辈子才能偿还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路程,斑驳的树影下,一辆马车急速飞奔……他们将在一个认不识他们的地方一起生活到老,如果不是那场科举,他或许不会回到那个红墙环瓦的宫墙之中,或许娄腾龙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故事,那个救他一家的女人,还有她的故事,他看过她的画像,是娄澈闲暇时间画下的,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遇见这样一个画中美丽的女人,最后竟然成了他的新娘,当然这都是后话,这已经是二十年后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