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来越大,像是挽留一场沉淀前年的孤寂。陌浅汐看着这一版沉重的雨水,提着缀有流苏的裙摆飞快地跑过天桥,前往菊花海。,那里有着等待的人。其实,很多这样的时候,我们都在心里默默的等待,只是不知,是谁先等谁,又是谁先受伤害。我和冰祁错身而过,就已再都填补不了那条沟壑,因为它是那样的深,深不见底。可我毕竟还喜欢的,我患他不患的,哀矜他所不哀矜的,只想到最后,留给他一副昭然若揭的面容,纵使曾想过的相濡以沫,亦成了幻念。
雨后的菊花海像是一幅绝美的画面,任何的语言和词藻都不能用来修饰她的美丽。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映衬得花海更是一片光芒。他走到我身边,微笑的说:浅汐,你能来,真好。手指拂上我的脸颊,冰冷并带有轻微的颤抖,然后紧紧的将我拥入怀中,好久好久都没有放开。
我任由冰祁安静的抱着我,泪像忧郁的蓝雨在这里飘飞,浇灌了地面娇嫩的花朵。我都不知来年,它们是否会开遍一地的爱情和忧愁。“浅汐,我多想将此刻延展到永远,那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可是这样的爱要足够自私才可以,自私到谁也不在乎,包括对你的伤害。”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点点闪闪,心变得好荒芜。“傻瓜,我们最终都会彼此遗忘的,遗忘和记得一样,是送给彼此最好的纪念”泪依然不断自眼中流出,仿佛永远不会穷尽。“你总有一天,会不记得陌浅汐的模样”我有点难过的转过身去。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你了,你一定要提醒我,如果提醒也没有用,你就像现在这样转身,我会紧紧的抓住你的手臂。”冰祁紧紧地拉住我,手指轻柔的为我抹去脸上的泪珠,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眼上只有一瞬,却让我感到世纪般漫长。
一直到了落日垂下山头的时候,我准备离开。我说:冰祁,苏樱然或许是不错的女孩,你们要在一起,她很爱你,我们的回忆也都点到为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因为我怕下一刻,我的眼泪会和盘托出,彻底崩溃在他的面前。
刚打开家里的门,一个橙色的影子纵身一跃就到了我面前,吓得我险些跌倒。“咦,小念,你怎么在家里”,我有些诧异的问。记得早晨出门时,没把谁锁在屋里啊。小念调皮的笑了笑,“真是笨呐,我不是有你的钥匙嘛”说完,小念拉了拉舌头,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圈。
“浅汐,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小念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哪有,其实我心情还不错”然后伸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只是眼泪藏在心里没有谁看见。“哦,再过几天就暑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浅汐”,小念一副狡猾的神情,似有某种陷阱要等我跳。“不知道,可以的话,我就去打工,反正时间那么长”我说的没有丝毫犹豫。“太好了,我这里有份工作刚好适合你,你只需照顾主人的一日三餐和打点一些小事儿!”小念双颊兴奋的有些微红,我点了点头,却仿若有一种置身贼船的感觉。
看着天色不是太晚,我拉着小念去超市买食物。路边是行行色色的人群,小念不时地说,谁的头发漂亮啊是最新时尚,或者哪两个是恋人。突然,小念指着不远处的两人叫我看“哇,她的迷你裙好短哦,风竟吹了起来,我还隐约的看到了她露出的小可爱!”我抬起头,只感到世界瞬间颠倒。暮冰祁挽着苏樱然的手,正满面笑容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一刹那,我无话可说,像是堆积了很久的美好都倒塌在了那个被泪侵湿的黄昏,余晖的静默被我沉寂的指尖划破。曾经,我和他有过一场爱情,一场原地彼此相望的爱情,可是爱情夭折了,他把手也交给了另外一个女子,并且在她的身边,感到快乐。
我牵着小念的手,像个逃跑的士兵弃甲曳兵而走,明明是我想要安排的结局,为何心还会这般抽痛不已?路过粉红色的楼层里天蓝色的窗帘被风掀动着,他的面容在天蓝色的摇曳中时隐时现,很安静的画面,如同守候在午夜模糊而又清淡的星光,眼中的悲伤如仓皇的落日,流动,穿梭在曾经那么蓝的透明的天上。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的痛苦而不可言喻,永远不愿触摸的心伤是那无法忘却的爱恋。有一种感觉在心里明显起来,侵蚀着整个心灵,渐渐吞噬……。。忽然感到,那是一种心疼。
可是,我把自己已完全放任在没有你的世界以外,忘记你走后我的退路在哪里。我走在这条单行道里,只能向前一步步的踏进,没有退路可以通行。人醒了,情还没有灭,最初的记忆还萦回不去,但终究还会消逝,只留下一点淡远的记忆,那也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伪造的春天。
小念看着我,目光里尽是疼惜,却让我感到她有什么话在眼中缓缓流动。“浅汐,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你说又怕会伤到你,可是你不能再陷下去,你要清楚,你并不是真的爱暮冰祁你从小就很忧郁,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渴求爱,当你遇到给过你温暖的人,就会把他当做你的唯一,他就像是空气,你仰赖于他而生存,可这并不能取缔爱情啊!再这样下去,无论你们中的哪一个都会伤痕累累,你懂不懂?”我的眼神失去了焦距仿佛下一秒整个人都会陷入未知的麻木状态。
“不是的,小念,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只是依赖他”我盲目的甚至都看不到小念眼中闪过的一丝心痛。“那如果,最初你遇到的是余寒诺,儿时给你温暖记忆的也是余寒诺,你会爱上他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霎时哑口无言。
“如果是余寒诺,你会爱上他吗?”
心里像是被炸开了一个洞,;露出里面真实的血肉。我知道,余寒诺就像罂粟一样,容不得我来靠近,隐约觉得,他和冰祁是不一样的,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同。“我不知道,可是在最初的时候我喜欢冰祁,喜欢到心里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他早已在我心里盘根错节,无法再让另一个栖息。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夜色突然变得暗淡,像是蒙上了一层迷茫的黑纱。
只是说话的两个女孩,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抹倨傲的身影和那双眼中弥漫的深沉的绝望。余寒诺看到浅汐离去的背影像是力量被一丝丝抽离身体,无力的靠在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上。
真的连一席之地都没有吗?那么,在她心里,我竟是如此渺茫。为什么在我爱上她时,她却爱上了别人,是因为我的姗姗来迟吗?余寒诺捂着疼痛的心口,似是梦呓般的喃喃自语。
如果爱你,可是那份绚烂光芒,将永远穷尽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