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宁某工地上,工人们拿着各种工具开始上班,其中一个个头巨大,穿得粗旷的汉子蹒跚着,后面有人向他打招呼,“张大哥,以往你是第一个开浇灌机的,怎么今天不对劲呀!”
看来那位大哥就是后面瘦小青年所称呼的人,他满头的汗珠,眉头也紧锁着,看起来走路需要费很大的劲。“说实话范义可能今天早上我没吃合适,现在我的小肚抽的痛!”
后边的范义神情瞬间变得非常慌张,急促的声音中显示出他对张大哥的关心。“张大哥,我看你今天就不要上班了,我给老刘说一声就行了!”
张大哥稍微顺口气,又说:“没事,以前常有的事,过会就好了,我家张鹏最近又吃紧了!我知道你对我关心,没事的放心好了!”
范义真替张大哥担心,“可是……”他依旧坚持!
“好了好了,你看大家都准备好了,就差咱两个人了。”说罢老张提着沉重的双腿向前走去,范义在后面关乎到,“张大哥那你要小心呀!”
老张摆起自己的右手,叫范义放心好了,可是肚子越来越抽了,可是自己越是显得坚持,越坚持也就越微弱,看着整个摊子非常杂乱,各种木具,钢钉还有钢管机器,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脑袋都大了,抬头望去,三十几层的高楼快要竣工了,今年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心想大伙一年的功夫都耗在这上面了,这不容易呀!这是劳动者最值得怀恋的一瞬间。
乘着起重机直接上到三十层,韩平递给大家一支烟,大家靠在窗台边开始抽,心里发着冷气,神情恍然,“大伙儿把烟抽完了就赶紧干活,咱们今天的任务是把这层的钢管全部拆除并且送到三十一层!”
他特别强调老张负责拆除架扣,他是老手知道怎样拆除,这架子工是一门苦功夫,要知道先拆哪一个,后拆哪一个,不然的话后果不可设想。在一旁的范义清楚,拆架扣的工作看起来比抬钢管的工作轻松,可是不能停,一直得进行,倒是抬钢管的还能中间歇歇,了解老张情况的他请求自己拆除架扣。
“范义,你就不要挣了,你要知道这种事玩不得!”他的一再要求范义便是爱莫能助。
老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了杆子,深吸一口气取下肩上的工具,开始工作,下面大家都看着老张缓慢的动作,他的手一片僵硬,这时阳光冻结了,大家的眼睛失去了活力,不再转动,只有心还在却诺诺地替老张担心。
阳光从楼顶一直延伸到一半的楼层上,在内室里大家都冒着烟,坐在一边看着老张一个人干,都等他把杆子一根根取下来,可是今天的进度非常满,对于那些散懒的人巴不得老张这样呢!平时恨老张那般积极,今天真是积德了,只有范义看到了张大哥的难为之处,他侧动着嘴唇,满头的大汗,神情虚弱,眼睛逐渐模糊,范义递给他一瓶水,老张微笑颤抖的手接过那温馨的水,倒进肚子里神情有些暗红!
这时阳光又照到了楼底,时间已是中午时刻,大家已经快要睡着了,移动着缓慢的脚步,放下最后的几根钢管开始啃面包,喝矿泉水,这时他们眼睛雪亮,就像饿疯的老虎,只有老张还在默默的干着,他知道今天干的太慢了,老板会不愿意的,说实话今天由于自己不舒服,倒感觉时间是那么漫长,可是一根两根的钢管丝毫没有动过。
大家还在啃面包,唧唧吧吧说个不停,要比工作的时候还要活跃,突然韩平赶了进来,他是带班的,看见他安排的活丝毫没动过的时候他非常恼怒,“你们这几个人是干什么吃的,一早上就缷了这么几根钢管,还吃得这么得劲,吃了不干活的东西!”
这明明是给老张的脸上放巴掌,他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在上面,是他在拦着大家后面的活,可是这样别人就吃不消了,有人指着上面还在工作的老张,韩平看看他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哼的一声离开,又甩出一句话。
“我不管反正这么多花你们必须完成,不然就给我别吃饭!”走出内室又赶了进来,想要对老张说什么,可是看见他还在艰难地忙着刘没有再说。当他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范义狠狠的给他瞪了个眼,他就为了那么一点的能力甚至权利不会为别人的一点为难之处考虑,曾经和韩平打了一架。
“哎呀!这有的人就是脸皮厚,自己不快点还要让别人挨骂!愧他还那么身高马大地!”要是轮到别天老张一定会捶他一脚的,可是今天教育自己的缘故就和他不计较了,可是范义看不惯这些认的嘴脸,捡起半截钢管冲了过来。
“你妈的再给我说一遍,张大哥说话的时候你妈逼的你又在那里呢!你看看你猴嘴猴脸的,不说说自己,再给我牢骚小心我把你的狗腿打掉一条。”那人当时魂飞散胆,年轻人还是害怕这些青年人的,更何况范义很爱打人,手段毒辣。不过那人真该收拾,一副汉奸的样子,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
就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所有的钢管才得以拆除,韩平见他们早上进度非常慢,于是没敢到别处巡逻,一直监视着这几个人,现在他没有让他们停止,而是继续工作。
“老张你身体好,在下面窗口处往上去移!范义和那个小伙给老张接,你们两个给我上上面一层去,在窗口处接老张!”
“行!”老张赶紧答应到。
这已经看起来很危险了,在三十层的高楼上,老张站到窗口上战战兢兢,他小心地扣上安全带,再试试完全绑牢,可是肚子不再那么剧烈的痛了,而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了,他移动着沉重的手臂,总觉得自己已经瘫痪了。
范义见状,硬要自己去接钢管,老张看看他年轻的模样,再看看下面蚂蚁一样大的行人,想想自己已经干了将近二十年了,可他是经验不足呀!于是他仍旧微笑,回绝了范义的好意,可是这时的范义着实替张大哥捏了一把汗。
老张接起第一根钢管抬头向上看去,可是并没有人,他坚持着把钢管拿紧,范义见张大哥并没有把钢管接上去,问他怎么呢?老张额头向上面扬扬,他说不出话,怕钢管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掉下去,因此只能面目传递信息了。
范义立马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赶紧跑到上面一楼,只见那两人并没有在岗位上,而是一直在抽烟,说着额外的废话,范义可恨,“两个老狐狸,你们不知道人家担惊受怕地等你们,你们倒好却在这里偷懒!”
两人没人敢回嘴,赶紧站起如接管子,范义又回去了,可是她刚一下去,那人又犹豫了,开始慢慢蹭蹭,住也比他快,半天后他才探出透去,“呦!老张一直在这儿,不好意思!”说话的那人就是被道义收拾的那人,满目的丑恶。老张面目依旧,没有甚么能量容许他变换表情!
那动作是那么缓慢,他以最低的高度把第一根钢管送了上去,他的心里马上轻松了许多,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送上如一根钢管,可是他做到了,就像学生一样,他也能做到想不到的事,尤其在风雨中。
范义接过第二根钢管,他发现张大哥的脸神异常灰暗,他现在真的有点担心,都不愿意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张大哥你要小心呀!”
他面容微笑,笑里透着黑暗,眼睛深黑,满脸苍白,周围一片黑暗,快看不清东西了,他只能点点头示意,其实他看不到范义了,可是他不敢告诉这一切,越是坚强越是脆弱,最后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把第二根钢管送了上去,顺顺气,把头垂下来,伸开手准备接第三根钢管。
范义缓慢地把钢管放到张大哥的手中,他这次并没有松手,并未出他的所料,张大哥这次没有接住,他眶的一声松脱了手中的东西,范义接住它,他不想再递给张大哥就,可是上面的那人催到,“老张,你平时那么风光,干活真叫一个绝,可是今天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老张听在耳朵了,自己混了一辈子却被这些鼠辈取笑,虽然和他们计较有失自己的身份,可是自己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于是乎他用手向范义勾着,表示再一次接给他,范义清楚他的情况,可是他明白他的性格,最后无奈还是递给他,他这次双手准备去接,终于这次用尽全力他接住了,站起身准备最后一次的拼搏。
“加把劲,还差一点点!”上面那人说道!
他身体向上一耸,那人指尖碰到了钢管,刚要抓住,却意外出现了!“不要呀!”范义一听,觉得出事了,眼前张大哥整个身体向前一晃,瞬间不见了。
“不好,张大哥抓住呀!”只听得咵的一声随着老张的身体下垂,安全带段了,范义要拉住他可是来不及了,眼看张大哥掉下去了。
上面那人是抓住了钢管,可是他神情呆滞,仿佛老张已经钻到了他的灵魂中一样。老张在高空中飘浮着,背靠大地,眼看晴天,他的眼睛早因为贫血而模糊不清了,可是他依旧微笑,想起了自己训斥儿子的情节,那是多么有意义的时刻,只见哏的一声咂向大地。
“张大哥,不要呀!”范义向着窗户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