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少的路,一路上李云这小子脸上还有点高兴,不过,他看我与师哥的眼光也不对,更多的是对我师哥的眼光不对。——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而且。不是小阴谋啊。不过。能想出来,准是上山寨之后,要对我们下手。
高盛的目光一直是有点忧愁又有点犯愁又有点。痛恨或者说是排斥吧?而高强满腹忧愁,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看看我,又轻叹一声,摇摇头接着把头低下,喉咙里含糊着什么,却一路上都没说出口。
空气真是好,爽朗而清爽,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偶尔想停停脚,站在山偏上的位置,站着往往远处的旷野,远处外表十分繁华而欣欣向荣的那锦州城。有时又好想做一平凡的百姓,苦而有趣味,好则而立年之时娇妻爱子,花甲之年子孙满堂,古稀之年四世同堂,耄耋之年别无所求,子孙儿女有自己的家业,与自己当年的娇妻,现在的老伴儿,不再畏惧死亡,与她看日出日落,期颐之年灵位一摆,旁边还有个她。又想做闲云野鹤,中年之时与诗社之人见哪儿吟哪儿,最后,独坐竹林深山,面对竹林,倾诉这一辈子的苦,这一辈子的乐。这一辈子无人知晓的一切。愿用一生所得,泼出一副轻描素写,普通而不简单的一副水墨画。
李云那小子也不傻,看着我迟迟不想挪动一步的样子,估计也看出什么了。“这个。这位兄弟。您尊姓大名啊?”
我们所站一个山崖边,我面对的就是那貌似欣欣向荣的那座锦州城。一听这话,没有人搭茬?那应该就是问我了,我转过身,“不才,在下马晓峰。”
“哦。”李云应一声,这么看来李云也是个尖子货,“那,马晓峰兄弟,您也是个,喜欢诗画、见到好风景就像停步吟诗的人吧?”
我一想,人家那么客气,咱家也不能对人家不礼貌吧?“恩,李云兄弟何以见得?”我一个恩,就当默认了。但是转瞬这么一想,诶,这也不对啊。土匪败类里还出文人?
“呵,实不相瞒,李云在下以前也是文人,是和那位高盛兄弟,同一届考秀才,只不过以前不相识而已。”李云说到这里轻叹一声,“哎。都是因为那狗官胡天龙。”
“呵,胡天龙,这名字不小,人家有做好事不留名的,这儿?出来个留名不干好事儿的!而且这名还不小。”当时嘴差点一松,想说,他他妈的是虎我也能给他宰了,是龙我也能给他屠了!差点说出去了。这也和自己身份不相符啊。
“喝!您是个文人啊?有才!有才!”李云虽然长个汉子样儿。——满面除了胡子就省胡子了。彪悍的体格子,眼珠子挖出去我都看不出,他像是个文人。
“恩,算是吧。路子很野而已。不过,李云兄弟,您文笔如何?”我笑道。
“谈不上谈不上。”李云摆摆手,“马晓峰兄弟,我们山寨,就是山顶,风景更是美,不如,我们上山煮酒望风景,对诗如何?”
“甚好!甚好!”我双手轻易的翻动着大刀,一个转身用右手拍了拍他的右肩膀。他一愣,然后冲我尴尬的一笑。
师哥那犀利的目光,还有那人怪异的笑容和那怪异的眼神,——那十分冰冷的眼神,后来转变成那种,就像高盛初次见到我的那一种目光。还有那话。这才是判断的关键。
而他为什么那么尴尬的一笑呢?因为看见我那大刀,绝对不是什么杂牌劣质货,还有那足足二十五千克的重量。还有那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耍弄,我这是故意的。想试探一下他是否是真心的。看来,有时动作是很必要的,或许要比语言更要委婉,更要不直接,而有简单的明了,让人能看懂,而又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回头看看,高盛另眼看我,我耸耸肩,或许,没有人知道自己,也是一种好处吧。高强时不时看看我,眼神中透露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或许,有人知道自己,也是好事。
要我,我绝对不会把这个意图说的、表现的这么明显。
走了一会,便看到了山顶,山顶是个大寨子,寨子中间是个大广场,这不是什么大广场,就是一个空场子而已,对面是个高三丈的平台,水泥砌的,向上一望,见一大张椅子,上面披着一块完整的虎皮,虎皮下的椅子,看得出,是块上好的紫檀木,紫檀木椅子后面是一个水泥砌的高高大鼎,鼎中应该是米,烧香用的吧?鼎下是一个用普普通通的黄色木头打的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两盘贡品,一个小香炉,话说,应该是在这生活的人,都应该叫这儿的头子大哥,应该都是拜过把子的吧?这帮人。土匪还是土匪。不过。土匪帮子里怎么出文人?而且还不少。算是碰上三个土匪,两个都是文人。难道说只是因为胡天龙?这胡天龙太有才了吧?能耐不小啊。坑害多少界学者?胡天龙胡天龙,我就不信他还能把天托住,把龙糊弄住!
整体来说,这寨子很像样,空场子上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在那溜达,懒散的阳光洒在懒散的动物身上,一切如此安宁,如果说不告诉我这是土匪的山寨子,我都会把他当成那宁静的小村庄。
两边四趟小房儿,中间是空场。处处显示出的是安详,大鼎左面是一个比平平常常的趟房儿还要高大,大鼎好比一座山,房子好比一座丘。
“李云兄弟,那儿,是不是你们大当家所住的位置?”我指了指那高大的房子,很意想不到,这里这么像样,这么安详。
“对。等下,我领你们去见我们大当家的。”李云也顺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