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兔子哥,你有那么别扭吗?跑得比什么都快,好像宝贝家的凳子长钉子似的。”杨扬瞅着没心没肺依旧大口大口喝着凉粉的某兔子,心里头还真替谭宝贝哀伤,苦口婆心劝说道。
兔子一口喝完一海碗的凉粉,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打个饱嗝,懒洋洋道:“杨扬,你就别提了,哥我最怕谭宝贝那丫头了,三天两头闹脾气,还专门针对着我来。我躲着她还不行吗?”后面一句兔子说的异常小声,生怕杨扬听见似的。
杨扬好生感叹,对着兔子的脸长叹一声,顿时莫名愁苦地低下头,托着下巴回想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要请到兔子来探病。他那哪里是探病,分明是像躲债多一些。
兔子也意识到今天是有点逊了,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伟大光辉形象,好面子地想想还是吃饱就撤了好。一起身就碰上杨扬的奶奶捧着一大海碗的凉粉从厨房出来,热情洋溢地拖住了兔子的脚步。
“兔子这么快就吃完了?没关系,奶奶今天做了很多,里头还有一大锅呢!坐下来慢慢吃,奶奶再给你盛一碗去。”杨扬奶奶那叫一个热情地将手中一海碗凉粉塞给兔子,接着会厨房去继续忙活,兔子捧着一大海碗的凉粉,心惊今天会不会出太多拉肚子,身后传来杨扬和小玄子止不住的吃吃偷笑声。他脸上老早就挂不住了,硬着头皮坐下一边愁苦莫名地吞下凉粉,一边瞅见杨扬乐不可支的小脸还装模作样地大口喝下去,不住地称赞道:“嗯,奶奶做的凉粉就是好吃!”
话音刚落,兔子就跟吃瘪了一样住了嘴,因为他这次发现杨扬奶奶正端着一大锅的凉粉出来,脸上的慈祥和热情依旧:“兔子喜欢吃就好,我又做了一锅,慢慢吃,锅里还有呢。”
“哐啷”一声,兔子咬在嘴里的勺子落了地,接着杨扬就看见某个身影斜斜地倒地去了,这下子杨扬笑得更加欢了。
兔子一脸无力地爬起身来,趁着奶奶出门去拿信的空隙,小声地朝杨扬嘀咕道:“杨扬,你奶奶太热情了,我实在是吃不完这些,要是再撑下去,可就走不出这道门槛了。那个可不可以偷偷打包我不浪费,我带走,行不?”
杨扬和小玄子相视一笑,然后杨扬故作矛盾地抚额回道:“打包是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兔子头疼地一脸嫌弃状对待面前一大海碗凉粉,想起厨房里还有一锅在等着自己,定下心神,没骨气地问:“说吧!还有什么你兔子哥我做不到的事情?”
杨扬眯眯笑地天真,指了指隔壁道:“给宝贝送去,她嗓子疼得直冒火,正缺这个。”
“不干,坚决不干!”杨扬话还没说完,兔子已经坚定了立场,死活不配合了:“凭什么我要给谭宝贝送凉粉,有损我形象。”
“你刚才不还答应得好好的,说什么兔子哥是做不到的,给宝贝送凉粉很难吗?”杨扬对付兔子有的是耐力,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同一阵线的战友——小玄子在呢。
“杨扬,你让我干啥都成,就是不包括谭宝贝这茬,她那丫头脾气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存心跟我找茬的精力比谁都多,我才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呢!”兔子耍赖已经是无敌,任杨扬怎么说都不干。他今天已经够憋屈了,不能再这么憋屈下去,不然以后怎么还叫兔子哥来着?
杨扬叹了口气,装作生气道:“兔子,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宝贝她一听到你来都跑到门外去等你了,你也不关心一下人家?”
“刚才不关心过了嘛,意思意思就行了。”兔子翘起手,继续耍无赖。
见兔子软硬不吃,杨扬好生失落,对小玄子说:“这么也没法子了。谁叫咱们兔子哥天生傲骨,意志坚强呢?”
小玄子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杨扬这样无奈,静静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笑意,他貌似在对杨扬说话,实际上是说给兔子听的:“我去送给宝贝好了,今天匆匆过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借花献佛也是好的。”
听见小玄子这般发话了,杨扬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她偷偷看了一眼某只别别扭扭的兔子,没来由地好生失落,浅浅地点了一下头。
时间不早了,杨扬迅速地装好一保温盒的凉粉,递给小玄子的时候,她顿了顿,欲言又止。在小玄子诧异莫名的目光中,杨扬微微一笑,扬起小脸朝小玄子叮嘱了几句小心洒了的话。匆忙间小玄子悄悄地说了一句:“兔子今天肯来已经很难得了,他的直性子你也知道。”
在杨扬的讶异下,小玄子微笑着捧着饭盒,朝兔子和杨扬眨眨眼,说道:“我去拿给宝贝就行了,你们不用一起去,免得也感染了就不好。兔子你在门口等我一块走就好了。”说罢,他就直接出门去送凉粉,正好碰见杨扬奶奶去附近拿快件回来。跟奶奶道别了几句后就出门去了。
剩下兔子和杨扬两个人面面相觑,兔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屁股坐下来,可一瞅见杨扬奶奶回来,瞬间又反应过度地站起来,拖着杨扬就往外要离开。
“兔子,你吃饱了没呀?不够奶奶再去给你做点去,带一些回去给你妈妈一起尝尝。”奶奶又开始展开了热情攻势,那叫一个积极就要给兔子忙活去。
兔子忙不送地制止住她再要忙活的倾向,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杨扬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不用麻烦了,我先回去了奶奶,下次再带了,下次吧,下次吧……”兔子边走边说,拉着杨扬就往小区外头闪人了。
兔子一口气拖着杨扬到小区外头,杨扬一把甩开兔子的手,不悦地问道:“你跑这么快干嘛,宝贝会吃了你,还是我奶奶会吃了你?”
兔子异常冷静地没有回嘴,掏出钥匙就去拿车,又是拿耍帅来说事了。杨扬急得直跺脚,一把冲到兔子的摩托车前,对着正在开锁的兔子急切问道:“你倒是说话呀?怎么不回答我?”
兔子大力地一开车尾箱,拿出车帽后,莫名恼怒地狠狠扣上,声音大德吓了杨扬一跳。越过她去开车,杨扬见他不回话,即刻挡在兔子要出的停车门,再次重申了一次自己要的答案:“你有必要跟逃难一样就走吗?石铠溪,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这是她极少数的情况这样叫兔子的名字,兔子的身影顿了一顿,还是发动了车,就在要开出了停车房处一下子刹住了车,对着挡住他去路的杨扬冷冷地说一句:“你让开。”
“我偏不让,你今天要是不把话给说清楚,我就不让开。”杨扬也不讲理似的挡住,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你过来撞死我”的表情。
兔子的胸脯一起一伏,怒气显然难平,他朝着杨扬再做最后一次警告:“杨扬,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让开,我要先走了。”
杨扬微微失落,放下了手臂,就在兔子以为她要让路的时候,不想杨扬一个箭步地闪过来,冲到他的摩托车旁,顺手就取下了车上的钥匙。没有钥匙车就不能发动,兔子反应还算快,一把抓住杨扬的手,大声喝道:“你想我说什么?”
“回答我刚才的话!”杨扬也义正言辞,毫不退让。
“无可奉告。”兔子难得的寡言少语。
杨扬一时情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难道看不出宝贝心里有你吗?”
兔子生怕弄伤杨扬,一直没有用力,杨扬挣了挣,挣脱不了,唯有抬起小脸跟兔子对视。兔子看着杨扬被风吹起的额前细碎头发,眼睛里蒙蒙的一片,声音颓然:“别人不懂我可以理解,难道连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谭宝贝心里有谁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真正关心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