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不和谐的跳跃一波一波地加快,杨扬紧张地看着来人的一方,不自然地偷看了兔子两眼。兔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头,被杨扬的灼灼目光盯久了,诧异地回看了她一眼。见杨扬立即低下头去,兔子得意地咧开嘴角。
听脚步步步接近,再步步远离,似乎他俩今天的运气还不错,那人没有发现到他俩,而是径直往里头去了。兔子松开了手臂,朝外头指了指,向杨扬一挑眉。那意思杨扬很明白,此时不撤更待何时。她不敢磨蹭,赶紧随着兔子低着头偷偷溜走。
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步子,兔子拉着杨扬慢慢撤走,幸好一路上都没弄出什么声音,一直从边上朝外走去。快到门前时,兔子探头探脑地往里头一看,门口在正中,溜出去的时候很难不被人发现。他放慢了动作,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瞧瞧探身出去,小心地打开了门,见时机正好,对着杨扬一摆手。
杨扬心神意会地一点头,猫着腰先溜出去了,兔子跟着她慢慢地退出去,半边身子出去的时候,不知是谁不小心挤到了小白。一声猫叫不合时宜地响起,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兔子顾不得这么多,拉着杨扬撒腿就跑。顿时间两人慌不择路,在花田间匆匆忙忙地狂跑着。
“哎呀!”杨扬一声叫疼,兔子忙回过头来,看着杨扬一瘸一扭地想跟上自己。他立即扶着杨扬,看了一眼后头,索性将小白塞到她怀里,蹲下身子大声说:“快上来。”
杨扬片刻的迟疑,被兔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打散,慌忙爬上了兔子的背,下一秒就感到兔子飞快地加速狂跑。一时间不能适应,杨扬吓得搂紧了兔子的脖子,小白在她和兔子之间狭窄的缝隙间呜呜直叫。
兔子一边跑得气喘吁吁,一边挤出一丝嗓声:“杨扬……你……要勒死……我了……”
“啊?”杨扬赶紧松开一点手,兔子和小白都松了一口气,齐齐叹气一番。兔子的体力好,动作飞快地跑了好远,一直到放车的地方。话不宜迟,兔子将杨扬扶着上了车,发动了车了,继而飞速地开出了好远。
一直到了下一个加油站,兔子才停下车来,停好车后扶着杨扬进便利店里坐下,这才有空细细地查看她的脚。兔子不客气地一把扒下杨扬的鞋,半跪在地上,将杨扬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检查。
脱下袜子的脚踝处有一点红肿,似乎不知踩到了什么硬的东西,一下子扭到了,索性不是很严重。在兔子面前脱下鞋,还摆着一只脚丫子,杨扬那叫一个不好意思,只好一直:“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
但是兔子的表情却一直很严肃,他赶紧到店里买了冰饮,抓起杨扬的脚轻轻敷一下。冰凉的触觉从脚踝处传来,减轻了些许痛楚,杨扬的脸色稍稍放松了些。
“还疼吗?”兔子抓着杨扬的脚腕紧张地问道。
“真的没什么,就跑的时候稍微扭了一下,回去擦些红花油就好。”看着兔子跟什么似的抓着自己的脚,杨扬的脸忍不住红了又红,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被兔子一把捉住。
“先别动,敷一下会好一些。”兔子还是不同寻常的认真表情,让杨扬非常不习惯。就连小白哼哼了几下,都被他一记眼刀杀过去。唬得小白抖了又抖,缩进杨扬怀里瑟瑟发抖。
杨扬脸上挂不住了,一拍兔子的肩膀,小声道:“兔子,你是不是反应有些过度了?我真没什么事,你也知道我经常毛毛躁躁的,扭一下也很正常,不过幸好你跑得快,要不然……”
杨扬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发现兔子完全没有在听,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真没事,你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有问题。”
兔子低着头仔细给杨扬敷脚的动作很轻很轻,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做派,低声默默说一句:“杨扬,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低,杨扬凑近了才听清,顿时失笑,心里头五味杂陈,她咬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兔子一向都没心没肺地没个正行,说实在,何曾见过他此时的低落表情。若不是真的是吓到了他,那就代表自己真的是他在意的那一个人。杨扬看着兔子沉静的脸,只感到胸口某处酸酸的一片,酸得让她无法不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杨扬柔柔的声音才响起:“兔子,我会好好的。”
兔子还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头看着杨扬因吹了风红扑扑的小脸,杨扬拉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摹地一笑。浅浅的酒窝里荡漾着点点波澜,两边细碎的头发垂落,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脸。兔子恍然之间,只觉得这一刻的她竟是如此的美,美得让人心疼。
兔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替她捋了捋两边的头发,却见杨扬皱着眉头躲开。兔子诧异:“怎么了?”
“你的手才摸过脚丫子,又要摸我的脸。”杨扬闷闷的一句让兔子忍不住笑。他故作诧异地大声说道:“那你也看看到底是谁的脚丫子。”他故意指着杨扬的脚踝,突然笑得坏坏。
杨扬不乐意了,一脚丫子伸开,大大咧咧直言:“嗬,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的脚丫子不放来着?”
“就是,害我都后悔死了。唉,哥我的英明形象都毁了一半了。”兔子不饶人地拌嘴。
“是呀,好个英明神武的兔子大侠,这下子怎么样了?还不是替我敷脚的份儿?”杨扬故意气他。
兔子贼贼一笑,突然抓住杨扬的脚,坏笑道:“好吧,这脚丫子反正都没什么用了。不如拖出去算了。”他就势起身,来拉着杨扬的脚,杨扬一下子坐不稳,“诶诶?”地直抗议,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倒。
眼看着差点就要摔下凳子去,杨扬顾不得这许多,张牙舞爪地四处找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惜除了小白以外啥都没有。她哇哇叫着往后一倒,印象中理应传来的疼痛却没有传来。杨扬一反应过来,正好对上坏笑的兔子,扶着她的同时还不省事地学着她叫唤:“诶诶?要摔了,要摔了?”
十秒钟过后,一阵清脆的怒骂从便利店角落传来:“石铠溪,你这可恶的家伙!”
便利店里的顾客们听到这个异常惊人的声音,都忍不住四处看去,然后他们听到了更加有趣的声音,鹦鹉学舌地学着刚才的声音也叫着:“你这可恶的家伙!”
兔子的坏笑是一波高于一波,故意拉高了声音,学着杨扬的腔调跟着叫嚣:“可恶的家伙……可恶的家伙……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