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十年飘絮2018-11-07 14:3513,091

  再次见到舒芸青的时候,我的心就被针扎了一样。她是我的好朋友,却抢了我的男朋友。我一直以为爱情和友情都是很稳固的,然而现在我再也不能这样认为。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爱情出现了问题,会断裂一段友谊。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总是在一起,是有什么好吃的一起吃,有什么好玩的一起玩,她是除了羽明以外,我最最在乎的人。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都变的面目全非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欢呼雀跃的去了操场,教室里面只有我和她,我觉得我们是无话可谈了,我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理睬她,她还是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但是我却觉得虚伪至极。

  “芊芊,你怎么了?是不是羽明……”舒芸青在跟我说话,而这句话,我没有让她说完,她未免虚伪了点。她已经将我的羽明都抢走了,却还在这里假意关心,我想着就觉得心里烦躁。

  “舒芸青,你就别在这里装好人了。他爱的是你,根本就不是我。我和羽明分手了,你高兴了吧?”我随手拿起一本书朝她丢过去,砸在她的身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我,我直翻白眼,太可恶了一点吧?她都已经跟羽明开始恋爱了,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她简直太过分了,我觉得我是会被她气死的。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舒芸青,我讨厌你这张嘴脸,你都和他在一起了,还要假装关心我是不是被羽明伤到了心。”我又丢过去一本书,狠狠的砸过去,她大概是被砸疼了,喊叫了一声。

  “芊芊,你是说我抢你的男朋友?”她问我,我懒得开口,她这完全是明知故问。

  “就算是抢了,又能如何呢?”她低声说了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根本就不叫抢,这叫分享……”

  “分享?”我几乎要气炸了,男朋友是用来分享的吗?我可以跟她分享可乐,可以跟她分享午餐。可以分享一切快乐,但是我不能与她分享爱情。我做不到。

  “难道不可以吗?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你的男朋友就不能成为我的男朋友呢?什么都能分享的我们,为什么爱情就不可以分享呢?”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我一时之间变成了哑巴。

  “他并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但是我不会和你分享爱情的,爱情是自私的,我们是好朋友,但是现在不是了。我不会祝福你的。”我这样说。她的脸色惨白,她应该也是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调头就走,我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她,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爱情遭遇了抢劫,友谊也遭遇了断裂,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和她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爱情,终于让我们变成了敌人。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心里也空落落的,我失去了我的爱情,也失去了我的朋友,什么都没有了,我突然觉得我是个贫穷的女子,手上本来抓着以为可以地久天长的爱情,却遗落了,被风吹散,连带着我最以为真挚的友谊,都一起散掉了。我相信是起风了,并且这风力还很大,若不是风大,我怎么会失去那么多呢?

  我将头埋在书本中,但是书本却让我更加烦躁,我还需要上大学吗?如今的我,对大学是根本没有了半分感觉,它太陌生了,我根本就不想要靠近。恨不得闭上眼睛,停止呼吸,不再看一眼这世界。

  下课之后,教室里热闹了起来,杨越跑到我面前,问我为什么没有去上体育课,我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怎么了?刚才体育老师问起你了,我说你肚子不舒服,所以没来。”

  他真体贴,还帮我请假,真是个好人,但是我却总是伤他的心,我是多么的惭愧,但是我却说不出抱歉,我知道他想要听的,不是我的感激或者我的抱歉,他热烈的追求我,是希望和我谈一场恋爱,但是我却不能如他所愿,此时此刻,我觉得他很温暖,然而也仅仅只是温暖。

  “我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我说,“让你担心了。”

  “刚刚我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了巧克力,我是想着你是爱吃巧克力的。呐……就是这些了。”他将一盒巧克力递给我。我下意识的接过来,巧克力,有着诱人的颜色,一定很甜,巧克力的甜应该可以弥补心里的苦。我放一颗巧克力到嘴里,巧克力是甜的,只是我的心还是有些苦意,我不由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巧克力不甜吗?”他有些担心的问我,我摇了摇头,世界上有多少巧克力是不甜的呢?迄今为止,我都没有遇到过不甜的巧克力。我只是遇到了不甜的爱情罢了。

  “巧克力即是甜的,那么你应该笑笑才对。”他对我说,“放学了,一起走吧,好不好?”

  他的询问,带着点滴祈求和温柔,我点了点算是答应,当我的心开始疼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我,说些温暖的话,总比一个人沉浸在悲伤中要好受些。

  舒芸青说,羽明不是我的私有财产,可是爱情是自私的,在我的心里,他就是私有财产,不应与别人触碰抢夺。然而一切却不能如我所想,随我心意。此时此刻,我多么的想要失去记忆,将这些那些的不愉快都忘记掉该是多好的事情?

  杨越在我旁边,突然说了一句话,“下周要调整座位,我去跟班主任说一声,我要和你同桌。”

  “为什么?”我不由出声问道,他抓了抓头发,就好像头发里面藏着什么。

  “因为我要每天都坐在你身边,每天都给你带来快乐。”他深情款款的说,“高中只剩下最后一学期了,总该让我做一回你的同桌吧。”他的话说到最后,有点开玩笑的意味了。我不禁笑了起来,好像我是一个香饽饽了,然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是看重我的吧?

  “好啊。”我回应了一句,他口中的快乐二字,离我太遥远了,我觉得太远,伸手不可及,假如快乐能够被他带到我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喜事吧?虽然面前的他不是我爱的人,但是他说能给我带来快乐,而我也想要快乐,我想要忘记烦忧之事,只记快乐。

  其实并不急于回家,所以当他提出去公园转一圈再回家的时候,我同意了。还是那个公园,那次圣诞节,我和羽明一起来过,他拉着我来到池塘边,他说金鱼很好看,像玫瑰的颜色,玫瑰的颜色?不就是爱情的颜色吗?

  “谢谢你。”我对他说,他笑着伸出手来,在快要靠近我的头发的时候,停下了这个伸手的动作。有些无力的垂落下去。

  “芊芊……我……”他想要说什么呢,我等着他说完这话,但是也只听到这么三个字,竟没有了后续。

  “你想要说什么?”我问他,他却不再开口,只是笑,笑的很腼腆,他是多么温和的男生啊,之前我被羽明挡住了视线,并没有发现他的优点。原来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睛是看不到别人的。

  暮色越来越沉,阳光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红色的霞光在天边还未散去,金鱼们又簇拥在了一起,我突然就联想到了那天边的晚霞。金鱼簇拥在一起,那片红像晚霞,它们不是玫瑰色,是天的颜色。

  “你在想什么?”他问我,我告诉我在看金鱼。

  “你喜欢吗?”他又问我,我点了点头。

  “我又知道了一件事情。”他笑呵呵的说,“芊芊喜欢金鱼。”这只是一件很细微的事情,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却是欢快,我在他的心里是有多重要,才让他那么的在意?

  “芊芊,我们回去吧,太阳下山了,好女孩该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的,你是好女孩。”他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淡淡的,但是看上去挺灿烂,或是受到他的感染了,我也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离开了公园,他的手不经意的触碰到我的手指,我有些慌乱了,除了羽明以外,还没有哪一个男的碰过我的手呢。

  “我们交往吧。”他对我说,“我是认真的,你失恋了,我知道。”

  “恩?谁说的?”

  “舒芸青。”

  “哦。”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说真的,你失恋了,我有一点点高兴……我知道我不该感到高兴,但是我想着,这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看你的。”

  “这是什么逻辑?”我低声说了一句,真是佩服死他了,我失恋了,也不代表我会接受他作为我的男朋友,他为何要喜欢我呢,明知道我不会选择他,为什么要那么傻呢?

  “爱情是不需要逻辑的。”他对我说,细细一想,他说的是对的,爱情没有逻辑可言,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我和羽明相遇的那天,怎么都不知道我们会恋爱,而我们恋爱之后,我以为永远都不会分开,但是最后的结芊却是分散了,离去了,没有半点道理和逻辑可言……

  我伸出手,触摸他的眉,他颤抖了一下,低低的喊着我的名字,他一定感觉诧异,但是我不想要解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要这样,没有任何的理由。

  “芊芊,不能为了他这么一棵树就放弃了整片森林。可能你现在还在难过,但是我们若在一起,我会让你快乐,让你比从前更加快乐。”

  我点了点头,并不是答应他,只是觉得他前半句话是对的,我不能为了羽明一个人而放弃其他的机会。

  “你是对的,但是我暂时不想恋爱。”

  “那么假如可以,我可以挂个号么?”

  “恩?”

  “我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想恋爱了,首先考虑一下我,可好?”

  “这个……好吧。”我答应了,但是我觉得我自己是不会为他考虑几分,说来也怪,他对我是很好很关心的,但是我却不爱他,连喜欢都谈不上。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温暖的人,很好的一个人,但是男人就算是很好,也不一定就代表了可以被我当做男朋友看待。

  可能我和他之间是差了一分缘吧,爱情里面只要差了一分,就有可能不能牵手。而这一分的缺失,就造成了爱情在我们之间不能存活。我很抱歉自己不能接受他作为我的男朋友。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是暧昧,是比朋友的关系稍微密切一点,但是又不是情侣,充极量是个要好的朋友,仅此而已了。

  他看着我上车,然后我在车上看着他转身,我是一个很残忍的人吧,假如是别的女子早就被他那一腔深情给感动了,并且早就和他牵手了,而我却像是石头。其实不是没有感动,是少了那一分感觉,我很注重感觉,虽然他很好,很帅气,但是我没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不是我最想要的人,我愿意他是一个简单的朋友,希望能够朝夕相对,但是不言情爱。希望我们的关系持续美好,希望我们的关系与爱情无关。

  羽明在我的世界中并没有消失,他有发短信给我,但是我没有回他,每一条短信在我眼下都是一样的命运,只是被瞟了一眼,就删掉。我不想表现的柔弱,虽然我还是舍不得他,但是既然他爱上了舒芸青,那么我就该放手的,怎么说呢,舒芸青是我多年的朋友,他们既然是相爱的,那么就成全好了。虽然今天有说,不会祝福她,但是她和他在我心里都是那么重要,我怎么舍得不祝福?

  夜深了,我听到了虫子的叫声,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是最适合恋爱的季节,而我却失恋,是比较讽刺的吧?和羽明分手之后,我几乎没有哭过,但是这个夜晚,我却很想哭一场,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的友情,还有对某一个人满心的愧疚之情。

  星星在天边眨着眼睛,月亮弯弯的悬在天上,一切是那么祥和,我想起了羽明曾经说的,关于月亮和巧克力的话。而我此刻怎么都没办法把月亮想象成好吃的巧克力,巧克力虽甜。但是也弥补不了我心中的失落,这份失落是苦涩的。是甜香的巧克力所覆盖不住的。

  第二天一早,杨越给了我一个小鱼缸。里面有几只金鱼,是红色的。我有些感动,他真好,因为我表示过喜欢,他竟然想着送几尾金鱼给我。

  “我不会养啊。”我对他说,他笑了。

  “没关系的,我会啊。”他笑嘻嘻的说。

  “那你自己带回家养不就好了?”我对他说,他抓了抓头发。还是那个动作,他不会又是在害羞吧?

  “你不是喜欢吗?你喜欢的话,当然是要送给你啊。”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头。

  “那是不是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送给我?”我转了转眼珠,问他。他很是自信的点了点头。

  “那我喜欢星星和月亮,你能给我吗?假如你能给我,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我笑着说,我是有意刁难他的,我想他一定做不到。

  “好,一言为定。”看到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有些后悔我所说的话。我是太草率了。

  “明天送你一幅画。”他笑嘻嘻的换了一个话题。我木然的点着头,有他在身边,生活不是那么灰暗,心情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坏,的确也感受到了快乐。我有些好奇,他会送什么样的画给我,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就不过问了,我不太喜欢追根到底,再说了,我不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什么,不去了解,就可以少在乎一些。

  第二天到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了一分期待,是关于那幅画的。当他将画卷摊开,展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更是后悔我之前的话了。画上,有星星和月亮,还有一个女生的背影,女生有着飘逸的长发,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发丝,他画的可是我?

  “怎么样,喜欢吗?”他笑着问。

  “你无赖。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星星月亮吗?”我简直想要咬他一口了,但是我是斯文人,绝对不会做出咬人的动作的。

  “是啊,其实这幅画,画了有好些天了,正好你昨天说要星星月亮,我就想到了这幅画。”他笑眯眯的说,“这幅画,我是为你画的。希望你喜欢。”

  “真看不出来,你如此的多才啊。”我叹声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哪里啊,只要你喜欢就好,我没有什么才。”

  “我喜欢。你也的确是才华横溢了。”

  “就凭着这么一幅画,你就说我有才,我有些受宠若惊了。”他的脸红了,我的脸也红了,我低下头去,不看他,不想要被他看到我不好意思的样子。

  “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他对我说、

  “什么诺言啊?我说过什么了?我忘记了。”我矢口否认,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我,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喜欢。”

  “我答应就是了。”在那一刻,可能是被他打动了心弦,我竟然开口声称自己愿意做他的女朋友。我是不是神志不清?或者是我太需要被一个人疼爱?

  他是最温柔的男人,我可以这样说,但是爱我的人不是我的爱人,这让我有些无可奈何。我没办法跟他谈一场热烈的恋爱。但是他却是热情似火的人,每天都会给我一个惊喜,我稍微表现出喜悦的样子,他就会欢呼雀跃。

  他为何爱着我,又为何如此情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言说他对我的好,他越对我好,我越觉得过意不去,我应该对他好一点,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对他好,我没办法像对待羽明一样的对待他。我本来想着与他成为好朋友,我只能接受他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男朋友,如今我跟他恋爱,我是感觉到了宠爱,但是……我对他是没有多少爱的,他应该也看的出来我的心里,他在什么位置。

  “我想要你快乐,但是你一直都不快乐,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对吧?”他有些落寞。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不知道说什么。话出口了,却是这样一句,“不是你不够好,是我不好。”

  “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能让你真正的开心起来是我失职。”他有些挫败的叹息了一声,如今他是我的同桌了,每天和他在一起,我也有些关心他的情绪。如今他在我面前叹息,眉头紧锁,我不可能视而不见,我轻轻的用笔敲着他的手臂,他转过脸来看我,被他深情的注视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很好的,不好的是我,失职的也是我。”我对他说,他对着我温柔的笑着,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好。”

  “最好的好是什么意思呢?”我问。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书上说,最好的好是比最好还要好一些的意思。”他对我说,而我没有看过他所说的那本书,他跟我说起了书名,我转瞬就忘记了,我只记得他的这句话。最好的好是比最好还要好一些……那谁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好呢?爱情是不公平的,他觉得我是最好的那一个,我却从来都没有认为他是最好的一个。

  在我的心里,那个位置一直是属于羽明的。虽然已经分手了,但是我还是会想着他的。虽然他是背叛了,跟我的好朋友牵手了,时间一久,我竟然就慢慢的忘却了他的背叛了,好像他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背叛过我一般。

  上课下课,考试复习,周而复始,日子在一天天的过着,感觉每天都是重复着昨天的事情,高三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枯燥,外加上和羽明分手,所以心里的郁闷是可以被拉长,好像无限期的被拉的很远,他在我面前微笑,有的时候,我觉得那不是微笑,而是一道剪影,很模糊。我常常走神,就像此刻,他对着我笑,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全部都没有听到,我只是看着他的嘴唇在不停的动着。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什么。”我的听觉在下一个瞬间恢复了,我的灵魂刚才一定是被抽走了,所以才走神的吧?

  “啊,你说了什么,我刚刚没注意听,再重复一遍吧。”

  “你老是这样,注意力不章中,我是说,我们周末的时候,出河边放风筝吧。”

  “恩?河边放风筝?为什么是河边?”

  “假如你累了,可以看看江水,我是觉得你不快乐,看看滔滔江水,可能心情会不一样。”他对我说,“公园里人太多,你大概也不会喜欢,我觉得沙滩比较安静。”

  “你怎么总是能够明白我,可是我……不了解你。”

  “你不需要了解我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我才不希望你的脑细胞大面积死亡呢。”他的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我不明白他,可能一如他所说,我也无需明白那么多。

  周末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去了江边,江风吹在身上,还有一丝冷意,他将外套递给我,他的体贴,让我感动了,但也只是感动,他拿着一只风筝,笑嘻嘻的说,“这里的风大,风筝一定可以飞的很高很高。”

  其实放风筝的是他一个人,我只是看着他不停的放着手中的线丝。将风筝放的很高。他脸上的笑容像花朵一样展开了,我受到他的感染,也放声笑了。他回望我,对我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时候。你该多笑笑的。”

  “芊芊,我们分开吧,我觉得你期待着我对你说这句话。”他突然的将手中的线扯断。风筝少了线的牵引,在空中再也不是那个飞舞的样子,摇摇晃晃的,最后被风刮去了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

  “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因为你的心里,我的分量很轻,我一直都明白的,只是我以为我有能力让你快乐,其实,我没有这个能力。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该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以后还是会喜欢你,但是我给不了你快乐,我感觉很挫败,你跟我在一起,并不比从前快乐,我很心疼你如此。”

  “你不必离开,我正在学着怎么去爱你。”

  “爱是不用学习的,不要刻意对我好,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对待。”他在说话的时候,将我圈入怀中,“我知道不管我有多好,不管我有多努力,我都敌不过他,他是你心上最深切的热爱。但是应与我此刻将你抱在怀里,证明我也拥有过你。”他的话无比哀伤,让我有些心慌意乱。我虽然不能让他快乐,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他忧伤的模样。

  “你是很好的,任何人都是取代不了你的。”我伸出手来触摸他的眉毛,他叹息了一声,抓住了我的手。

  “你的心里也有一个无法取代的人。所以我纵使也一样无法取代,但是却不能住在你的心上,这才是我在乎的啊。”他放开我,看着手中的线圈,下一秒,他将手中线圈,抛进了河水之中。水将所有的一切都带走了,假如河水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那个他抛出去的线圈,该多好。

  “我们不必分手。”我对他满怀愧疚,他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我,点了点头,他对我说,“只要你能够快乐,我就不会选择离开。只要你快乐。”

  “我很快乐。”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算是一个回应。他对我那么好,我即使是一块石头,也不该如此强硬。他将我抱紧了,给了我一个情深意长的吻。太阳正缓缓的向上攀升着,原来时间也可以过的很快,一晃神,竟是中午了……

  “芊芊,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好的事情……”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我忍不住发问了,我以为他会说他马上要回家去了,不再陪我,我以为他会说,他生病了。不能继续在江边吹风了。但是他却说,“我今天忘记给你买巧克力了。”他每天都给我买巧克力,他给我的巧克力,我还没有吃完呢。

  “你要说的不好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问他。

  “是啊,你以为是什么呢?”他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的口袋里有一颗巧克力,总算还能稍微补救一下。”

  “谢谢你。”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巧克力,将巧克力纸撕开,把巧克力放入口中,这次巧克力是甜的,心里也不是那么苦了。我看着他,而他又在抓头发。

  舒芸青给了我一张纸条,她跟我说,想跟我说说话。我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搭理对方了。怎么说呢,她终究是我的一个朋友,至少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假如不是因为秦羽明,我们之间也不会变得如此陌生吧。

  “芊芊,这是你喜欢的巧克力。”她递给我一包巧克力。我顺手接过来,她是想要和解吗?我感觉她这么个意思。

  “谢谢。”我冷淡的说。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有些不耐烦了。她不说话,我可不想一直等着她开口,我正准备转身离去。她伸出手来拉住我。

  “芊芊,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我知道,但是我有话要对你说。”她说道,我看向她,她继续说道,“芊芊,我其实不爱羽明的,我真正喜欢的是杨越。”

  “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身边的男人,你都瞄上了,对吧?”我简直快要抓狂了,我跟羽明在一起,最后她成了羽明的女朋友,如今和杨越在一起了,她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这叫我怎么不愕然。

  “我说真的,我喜欢他。一直很喜欢,所以请你对他好一点,他是那么深情,他对你那么好。你不要伤他的心。”她怎么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她抢了我的羽明,竟然还要干涉我和杨越吗?

  “你喜欢他,那你跟他在一起啊。只要是我身边的男人,都是会被你瞄上的,我都已经习惯了。”我很是生气的喊了一句。

  “芊芊,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不爱羽明。”

  “不爱羽明,又为什么要跟羽明在一起?”我都差点背过气去。她怎么可以这样呢?不爱羽明,还要抢走我的羽明,难道她上辈子是狐狸精不成?

  “只有你才受得了羽明,不过,我说一句实话,羽明不适合你。”她说完,低下头去,并不看我,我也不想看她,她说这些话是太过分了,什么叫做羽明不适合我?她怎么就知道羽明不适合呢?

  “羽明适不适合我,也无需你来告诉我吧,我可以自己去了解的。”

  “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她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而我却怎么都弄不明白,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当她转身离之后,杨越来到了我的面前。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想要带你去吃一些好吃的东西。”他拉住我的手对我说。

  “待会儿要上晚自习了,去哪里吃饭啊?别太远啊。”我被他拉着,机械一样的向前走着。双脚不受自己控制。

  “不会太远,去了就知道了。”他又在这里装神秘了。他总是有太多的神秘的事情,每次不到最后,绝对不让我知道。我想他最擅长的是制造惊喜吧。

  来到学校附近的西餐厅,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坐下。

  “芊芊,生日快乐。”

  “什么?生日?”我惊讶极了,我怎么糊涂了呢,为什么我自己的生日都会忘记。

  “啊,原来你忘记啦,难怪今天没有问我要礼物呢。”他笑嘻嘻的说,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但是我很感激,他记得我的生日。

  “蛋糕在这里。”他对说的时候,服务员正端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过来。等那服务员走后,他问我,是否开心,我笑了,我还能不开心吗?他为了我,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还送了一份礼物给我。他对我真好,这让我的心微微颤动。这一天的惊喜真是让我快乐。

  我当着他的面,将礼盒拆开,里面是一条项链,项链上一颗颗的巧克力。这个项链还真是别致,那些装饰的巧克力虽然不能食用,却让我高兴。比羽明送我的项链要别致一些。

  “芊芊,你开心吗?喜欢这个礼物吗?”

  “谢谢你,我很喜欢。”

  “能够喜欢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他笑眯眯的说,“对了,项链上的这些巧克力上有字哦,回家的时候,慢慢看吧。”

  “好。”我应了一声,他乐呵呵的样子,在灯光下,显得很俊美,其实我应该是可以爱他的吧?但是爱情是不存在假设的,这真是可惜了点。

  吃过一顿饭,我们就赶回了教室,刚好,赶上了晚自习,心里不由的有几分高兴,我们没有迟到。

  “芊芊,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气。”他摊开书本做课前准备,在他摊开书本之后,他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拿在手中的笔停了一下。

  “我想说,羽明不适合你。”

  “你说什么?”我听到他喊出羽明这个名,有些错愕,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惊讶,为什么他也这么说。我呆呆的看着他,他没有再说什么。我倒是希望他再说点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很想知道。

  “干嘛不说话了,我等着你告诉我为什么。”

  “一个背叛你的男人是不值得你去爱的。所以我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开心是因为他。我也不敢说要取代他,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他真的不适合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我是固执的,我依旧期盼着羽明回到我的身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奢望的,可能是不合适的,可能是不值得的,但是我真的很爱他,舍不得就这样把我和他之间的过往丢弃在风里。最初,我总是看完羽明给我发来的信息就删掉,如今他发的每一条,我都留着,我舍不得删,偶尔会回复几条。我是怕真正的完全断了线,我和他成为了彼此的路人甲。

  “你是固执的,我能懂得你。”他温和的说,“你有多么的爱他,我就有多么的喜欢你。甚至比你对他的情意更深一些。只是你看不明白我的心。”

  “我能明白你的心。”我对他说。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一直到晚自习,我们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他沉默的时候,我更是沉默,有时候语言是多余的。

  晚自习结束后,他和我一起去车站,因为彼此都要回家,就同行了。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一直到车站,他才对我说起话来。

  “芊芊,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他握住了我的手,随后又放开。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他笑了笑,对我说道,“其实,我比他幼稚,所以得不到你的心吧,我想假如我跟一样的年龄,可能会好些。”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虽然我说了那些话,但是我觉得你是会走的,会离开我,回到他身边的。假如你想要离开我,回去他那里,我只能祝你幸福。希望我的那些感觉是错的,因为我希望他是适合你的。你为他黯然神伤,我都看在眼里的。”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求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低下头去,我的心都被他看透了,这样不好,但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好吧,既如此,我就再也不提了,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我养越的女朋友。”只一瞬间,他的那低落情绪竟然换成喜悦了。他变脸变的还真快,还好我的心脏很健康,不然肯定受不了他的变化。

  “我先走了。”我对他挥挥手,上了车。他笑着冲我挥手,隔着窗户,他的面目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清晰,被抛得很远很远,但是他的深情厚意却一直在我这里存放着,我想着这个人给我带来的快乐,我就舍不得伤害他,虽然并不是爱他,但是,如今也该在心里给他留点位置吧?他爱我,他没有错。爱情里面没有对错,只有爱或不爱。既然他没有错,我又为何对他残忍,不肯将心里的情意分给他一点点?我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已经到家了,这个难解的问题,我改天再想吧,因为我觉得我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我的脑细胞正在很痛苦的挣扎,似乎都快要咽气了。哎,我可怜的脑细胞。

  他来找我,是我预料中的事情,这是否可以算作是恋人的直觉?在我们分手了三个月后,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很想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但是我只是握紧了拳头,克制住思念。

  “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已经很久没有一起了。”他对我说。是啊,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我没有拒绝,是我自己想要跟他在一起待着,虽然他伤过我的心,但是他是我的初恋,我总是想起那些美好的事情,对他的那些不好,已然慢慢的淡化了。

  “芊芊,对不起。”他温和的对我说这个,我的眼泪差点要落下,但是我不会在他面前哭泣的,我才不要让他知道,我软弱,才不要让他再次见到我的眼泪。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对不起?”他坐在我的对面,我心里有些难受,怎么我们的对话,总是这样,总是听着他对我说这三个,我最不想要听到的字眼。

  “不是,我只是想要和你吃一顿饭,我想你了。”他说。

  “难道是跟她相处的不愉快,所以跑来找我?”我问,他沉默了,他在我面前这是第几次沉默了?

  他不回答,我也不想追问,他想要对我说的,终究是会说,不想说的,我追问了也没有用。于是这顿饭吃的有够安静,只听到呼吸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我一直都没有将你遗忘,是我不对,我是花心了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好,我也知道我过分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为我难过。”

  “我没有难过。”

  “芊芊……”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了,你不是我的男朋友这样叫我,我会以为我们还有以后。”我制止了他,他有些错愕,但是他也终究是闭上了嘴巴。他开着车将我送到我家附近。我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下车了。他叫我的名字,

  “唐芊芊……我有给你带来了巧克力。”他将一袋巧克力递给我,我下意识的接住了,他还记得我的最爱。他还是那个很是细腻的人,只是为何他在我面前,我却觉得是相隔了千山万水呢?

  他开车离去,我看着他的车离我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何年何月了,这次他来找我是否是在吊念这一段爱情呢?在他离去之后,我的心里竟然是奢望再次与他相见的。

  我多么希望他的怀抱中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但是他的怀抱中已经有了别人,更加讽刺的是那个人还是我曾经的密友。友情是否敌不过爱情?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想,此时此刻,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我只想沉沉睡去,什么都不去想了,假如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等到明天太阳的时候再继续想吧。

  第二天并没有出太阳,倒是下起雨来,我撑起伞在雨中走着,这场雨就像是上天怜悯世人的眼泪,洗净了人们的灵魂。我听着雨声淅淅沥沥,心情有些低落,我的心情常常会随着天气变化,我是一个太过多愁善感的人。可能这就是羽明离开我的缘故吧?假如我足够好,他又怎么会爱上别的人,选择离开我呢?

  到学校之后,雨还在下,我想起了关于描诉下雨的歌曲,每一首歌都是那么伤感,雨是一生错过,一世别离。

  我缓缓的收了伞,走进教室,我看到我的同桌杨越正在认真的写着一些什么。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就将手中的笔停下来了。

  “这个是给你的。”他将桌上的纸张递给我,原来,他并不是写什么,而是画了一幅画。

  “这个是……”

  “是不是我画的不够好?是不是不够像你,要是你不喜欢,我再画一张就好。”他伸手准备将我手中的纸张拿回去,我摇了摇头,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你画的很好,我很喜欢。”我将这幅画放进抽屉。这幅画,画的是我。虽然画上只有铅笔线条,没有颜色,但是我觉得他画的比我本人还要好看些,我本不是什么好看的女孩子,却被他画的漂亮了些,我真该谢谢他,但是我并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变成了愚蠢笨拙的女子。

  “你能喜欢就好。”

  “我可以将它挂在我的房间吗?”

  “这不是随你嘛?只要你喜欢,想怎么样都行。”他的话让我感觉很温暖。

  两个男人,却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但是爱情是很奇怪的,他对我是极好,我却总是不能专注的爱他,我对他只是有好感,喜欢一个人是容易的事情,但是爱一个人是难事。长久的爱着一个人更是难事。

  假如没有遇到羽明,没有深爱他,可能我会跟杨越在一起的,只可惜我的心里,他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所以这份感情,在精神混乱的时候开始,又在仓促中宣告了别离……

  和他分手的时候也是雨天,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思付再三,觉得他继续对我好,我的愧疚会更加深重,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自己不快乐还让他人也不快乐。

  他将手中的花递给我的时候,我跟他提出了分手,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坚持要我留着花束。

  “我知道你会离开我,我知道即使我再怎么好,你都不会接受我,我们都太年轻,你自然不愿意选择我。”

  “我是相信感觉的。”我对他说。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对我没有感觉。”他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对我只有愧疚吗?”他低声问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的心思被他看透,我觉得我在他面前太过透明,我不喜欢这样。

  “芊芊,你知道的,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会同意的,既然我们没有必要在一起,那么就不在一起。至少我也在你身边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看着他,眼睛湿润了,他真好,只是他不是我心中的那个良人。假如他是羽明该有多好,只是他不是那个人。他再怎么喜欢我,他对他再怎么温柔也敌不过羽明在我心里轻轻的启程一脚的重量,那个可以伤害我的人曾经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快乐。他在我心里,一直都在,那是别人不能够代替,我想象不出他会被什么样的人取代。

  即使他背叛我,我还是爱着他的。爱情从来不会因为背叛和伤害而改变它本身的容貌,到后来觉得爱情变了,其实改变的是我们自己的心肠。我对他的心意还是一如既往,我还没有改变我的心肠。

继续阅读:第六章 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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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升平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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