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第三日,步倾城仍没有苏醒的迹象,我再没有了前几日的淡定,眼含热泪,目不转睛地盯住步倾城,生怕漏掉他哪个不经意的表情。
叶笙歌说过,如若今日他再不苏醒,就会危及性命,此时我早已束手无册,只能心中期盼,娘,你一定要保佑他平安,他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你定要佑他周全“不必太过担心,皇上身体硬朗,定会无恙”叶笙歌负手站在下方,轻声安慰道。
我转头看他,点点头,这几日他每次都会来,我隐约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危险,可我并不排斥,只是装做不懂,眼下我已无其他精力去管这些,自步倾城受伤后,太后及闫雨婷一干人等已来过数次,哭闹,质问,我已是筋疲力尽,无心应付她们,只是告诉她们今日步倾城等会苏醒,可看眼下观景,怕是不行了,看时辰,闫妃今日也该来了。
我转眼看看门外,见门口宫人,已有些瑟瑟发抖,想是闫妃来了,我伸手揉揉头,看着叶笙歌歉意笑笑,这几日叶笙歌已是习惯了闫雨婷的性子,可尽管如此,我亦是有些抱歉,不管如何这也算是我与步倾城的家事,如今让叶笙歌瞧的分明,不免有些失礼。
叶笙歌笑笑,点点头,脸上一副了然神色。
思索间,闫雨婷亦是气势汹汹来到屋内,因这几日步倾城养伤期间,我已让宫人免了通报,不管来人,一概不准喧哗。
闫雨婷进入屋内,径直越过我,快步至床前,见步倾城仍是昏迷,这才转身来到我面前站定,神色满是不悦,“几日已是最后一日,皇上为何还不醒,你亲口告诉太后与本宫,今日皇上定会醒来,如今你作何解释?”
我看着她,头微微有些痛,道“现在仍是三日之内,不到最后一刻,本宫始终信皇上会醒。”
她看看我,嘴角满是讥笑,“你信,你信如果有用,皇上为何还不醒,本宫告诉你,如若今日皇上有何不测,本宫定要你陪葬。”
我双眼直视她,脸上满是威严“闫妃,注意你的言行,不论如何,本宫是皇上亲口册封的皇后,本宫的生死尚还轮不到你来言论,再者,如今皇上养病期间,闫妃一再口出不敬之言,言及圣上生死,未免有扰乱朝纲,霍乱后宫之嫌。”
言毕,我直直盯着她,心知她定时被我此番言论唬住了,扰乱朝纲,霍乱后宫如此大的罪名岂是她可以承受的起。
闫雨婷恨恨地看着我,欲还嘴却硬是忍了下来,我不在理她,欲转手至床前,岂料闫雨婷竟是快步上前,跟在我身后,压低声道“你这个祸水”
我转头看她,见我转身,闫雨婷竟笑笑,“果然如民间所传,你定是个祸水,生辰之日克死亲娘,大婚当日又几乎克死圣上,真如坊间流言一般,你与你娘一般,是个祸水。”
忽闻她竟出口污蔑我娘,直觉我抬手便是一巴掌,怒道“闫雨婷,你放肆。”
我巴掌落下,闫雨婷并无表现出不悦,竟是冲我笑笑,飞快推我一把,往我身后跑去,我几欲跌倒,叶笙歌大步上前,将我稳稳抱在怀内。
闫雨婷冲我笑的瞬间,我便明白我上当了,此时我即使不转头看,也猜的出身后光景,果然我尚未站定,便听到步倾城一声怒吼“花无颜,你放肆”
我慢慢转头,此时步倾城已苏醒,且不知何时已靠着床沿望着我,我微笑着,心里终于安宁,步倾城你终是醒了,我微笑着,欲开口,哪知,我话尚未出口,步倾城早已冲我吼道“花无颜,朕告诉你,闫妃乃是朕的爱妃,不是你可以随便打的,今日念你初犯,朕便饶了你。”
话毕,看看叶笙歌,复又说道“你是朕亲封的皇后,言行举止要有皇后的风范,在朕面前与叶太子搂搂抱抱未免不妥吧”
听他此言我才惊觉,此时我尚在叶笙歌怀中,伸手将叶笙歌的手臂隔开,退后,面色微红,弯腰道“谢谢殿下”
许是听错了,我竟微微听到叶笙歌叹气,后道“多礼了”
略摇摇头,不在思索,我仍是转身望着步倾城道“你刚醒,身体可有不适?”此刻他随意苏醒,但面色仍是苍白,想是余毒未清。
我话毕,步倾城尚未开口,闫雨婷早已上前,偎身在步倾城怀中,细语道“皇上您昏迷数日,臣妾好不担心,您现在可觉得龙体好些了。”
步倾城顺势将闫雨婷揽在怀中低头看着怀中闫雨婷,冷声道“朕是一国之君,你是一国之后,称呼上还是规矩些好”,话毕,仍是看着闫雨婷柔声道“朕身体大好,爱妃不必挂念,几日光景爱妃竟消瘦许多,朕定要好好补偿爱妃”
我冷眼看着床上二人,柔情蜜意,不觉竟眼眶泛泪,虽心里清楚,步倾城与我并无感情,他亦不属于某个人,但此时亲眼瞧见他如此,我方才明白,原他不止对我好,他是帝王,帝王自古博爱、薄爱,闫雨婷尚且算是他的爱妃,我只不过是空有皇后名的旁人,思及此处我是苦笑笑,花无颜你进宫所为何事,别忘了,低头片刻,待情绪略好些,我抬头看着步倾城,道“皇上龙体已无大碍,如今也要闫妃在侧陪伴,臣妾先行告退了。”
话毕我转身欲离开,着实不愿在看眼前景色,我尚未动身,步倾城竟再次开口“朕身体大好,有爱妃作伴,往后皇后无事便不必来了,听召前来便是”
我点点头,欲挪步离开,行动间竟是眼前一黑,几乎跌倒,直觉便伸手拉着身旁的叶笙歌。叶笙歌回头望望步倾城,叹道“皇上,你终是不懂她”便扶我离开。
此时我早已忘了,步倾城所言言行举止不可随意,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几乎是刚刚迈出门栏,眼里便顺着面颊落下。
我想,我终是孤独的,也只能是孤独的,原娘留给我的不仅是美丽的容颜,还有孤独,深入血液里的孤独。
我一步步,一步步,离开这里,一路上叶笙歌都未言语,只由着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静静跟着我走。
此时我眼前,耳里,脑子都只有步倾城醒来后的言行举止,听召前来,我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我方才站定,松开叶笙歌衣襟,面颊微红,略有些害羞“叶殿下见笑了。”
叶笙歌未语直直盯着我,约莫一刻钟,叹气道“何苦折磨彼此,你原是在意他的”
我低头浅笑,折磨彼此,怕是你看错了,哪里来的彼此,只是在折磨我而已“叶殿下多虑了。”
“笙歌”
我抬头望他,不知他所言何意。
“今后你唤我笙歌吧”
“叶殿下,如此恐有不妥,你贵为友国太子,我亦为本朝皇后,如此实在不妥。”
他仍是直视我“笙歌”
我看着他半晌,我终是笑笑,唤道“笙歌”,原这男子竟如此固执,也只好顺着他。
闻我如此唤他,他终是面露喜色“你还是适合笑的,哭的样子真的很丑,在我心里你不是皇后,只是花无颜。”
一瞬间我竟有些发愣,着男子说话怎是如此直接,一时竟让我无语了,只是尴尬笑笑。
忽地他又神色严肃“我来时,便已听闻有关你的事,步倾城既已排除万难,立你为后,今日为何会对你如此冷漠?”
我着实无法回答,不知为何此时我竟不想让他知晓我的过去,面对他,我努力睁开眼睛,扯出最美的笑“不管那么许多了,如今已是如此了”
“真美,这才是真的你”他亦是笑笑,此时我竟觉得他有些熟悉,直觉脱口问道“我们是否见过”
他看着我神秘笑笑“见过亦或未见过。”
此时我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情,冲他难看的笑笑,连举步前移,直视前方,收拾心情。
叶笙歌见我举步离开,先是一愣,随后便紧跟我身后“无颜,我带你去过地方可好?”
我定步,转头看他,“哪里?”
“去了便知道了,要去吗?”
思索片刻,我此时也无去处,不妨随他去看看,便点点头。
立刻,叶笙歌笑颜如花,我略一愣,他竟如此容易满足,我竟有些羡慕他的微笑,此刻竟是有些不懂,举杯独饮,笑颜如花,到底哪个是他?
叶笙歌冲我笑笑,伸手拉着我,快步奔跑,起初我还有些拘谨,怕这宫里的是是非非,后来便也释然了,不管我如何做,我与步倾城也只是利用与被利用,何不放下包袱,享受眼前片刻任性呢。
一路上我们并未说话,他拉着我一直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转眼,眼前便是湖泊一片,我竟不知宫中竟有如此景色。
叶笙歌回头望望我“美吗?”
我弯腰拍着胸口,有些喘,也顾不得皇后形象,抬起手臂挥舞着,期望可以带来丝丝凉意,口干舌燥,我一时无法言语,只能点点头。
“口渴了吧”
我拼命点头。
叶笙歌笑笑,指指湖面,示意我饮着湖中清水。
我忙摇摇头,面色满是嫌弃。
叶笙歌大步上前,拉着我靠近湖面“他的皇宫很干净”,言毕竟是挽袖双手托起湖水,放大嘴边,大口饮起。
我踌躇着,半信半疑间,亦是学他用手掌托起清水,舌头沾沾湖水,竟是冰冰凉凉的舒爽,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转头将掌中清水饮尽,复又欲伸手取水。
“你切莫多饮”叶笙歌出声阻止。
我转头望他“为何?”
“你身子寒凉,不宜过多饮食寒凉之物”说话间,眼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不想深究,摇摇头只装未曾看到。
依言将手中清水散尽,我回望着他“你是如何只晓得?”
“那日我皇上受伤,我也曾为你把过脉,那时我便知晓了”
我了然笑笑,想来叶笙歌亦医术必是超群了,我不在辩解,不愿在提此事,我摇摇头,笑道“你带我来的便是这里。”
叶笙歌摇摇头,看着湖水,轻声道“不是这里,我想带你去的地方,要比这里美千倍万倍,至于这里,我也是初次来,我只是想带你离开哪里。”
“比这里美千倍万倍,是何处?”
叶笙歌双眼直视我,脸上有抑制不住的骄傲“玉泉国,我的国”
玉泉国,他的国,这男子是喜欢自己口中国,可惜,我生来便是属于这里的,知他话中有话,我亦是回道“他日有缘,我定会同圣上去贵国的”
半晌叶笙歌未语,看着我,略有些失落,苦笑道“恩,那时我定好好款待二位。”
话已至此,二人并肩而立,半晌尴尬无语,我终是打破沉默“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回宫了,殿下自便”
话毕,我转身离去,心下有些后悔今日与他来这里,我比任何都清楚,步倾城已先他一步来了,已经满满的占着,在容不下他人,我与他注定只能遇到,也只能遇到而已。
“笙歌,唤我笙歌”身后,叶笙歌唤道,约顿了片刻他再次开口“无颜或许我比他更合适”
我定着身,并未回身,待他说完,我微点点头,快步离去,命中注定我不详的,或许离他远点,是我唯一能做的。
自步倾城苏醒已五日有余,五日里只有叶笙歌每日都来与我聊天解闷,所以日子过得也不是太过无聊,只是每每想到闫雨婷与步倾城整日缠绵,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摇摇头不在想这些,看看窗外时辰,叶笙歌不久便会来了吧,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的。
我起身来到门前,欲出门透透气,。
尚未行动,门口早已来了一身着绿色衣服的女子,看穿着是宫人打扮,看模样约莫十三四岁,好似哪里见过,瞧着甚是眼熟。
那女子进到屋内,并不是像一般宫人那般拘谨,竟是看着我头微微仰着,略弯弯膝盖,算是施礼,后开口道“皇后吉祥,我家娘娘命我前来,请皇后移驾御龙殿。”
一个宫人,竟敢在皇后面前,自称我,我不免有些奇怪,待她说完,我方才明白,这绿衣女子原是闫雨婷身旁的宫女,怪不得如此傲慢,如今自家主子龙宠正盛,底下宫人脸上有光也是难免。
我端坐,看着她,启唇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那宫女下巴微仰“闫妃娘娘”
我微笑点点头,复又问道“那你可知本宫是何人?”
那宫女看着我,面色迷茫,回道“皇后娘娘”
我满意的点点头,继而提高声音,道“放肆,既知道本宫是皇后,见了本宫竟如此傲慢,且不说你只是区区一个宫人,就算是你主子见了本宫亦是要施礼问安,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语毕,我凝眉看着她,我原是不喜欢摆些空架子的,但如今我是皇后,且宫中不服之人比比皆是,如若今日我不略找些不是,恐怕往后便越发的难了。
那女子,见我突然翻脸,亦是惊慌不已,忙跪倒在地,叩头哭诉“皇宫娘娘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我言语,只是仍由她叩头哭诉,半晌那女子已是声泪俱下,我方才开口“起来吧”
那宫人缓缓抬头,不敢直视我,只是眼神漂了漂,复又低头,抽泣。
见她如此,我有些内疚,她也是奉命办事,我许是吓着她了,缓和口气,再次说道“起来吧”
她抬头见我面色无疑,方才哆哆嗦嗦起身,道“些皇后娘娘赎罪”
我点点头,问道“你家娘娘,为何要我移驾御龙殿”
“回娘娘,我家娘娘说,是皇上传召您的”
忽闻步倾城召我,心里竟有些小小的雀跃,他是要见我了吗,可为何是闫雨婷传话呢,摇摇头,不在想许多,左右去了便知了。
我点点头,命那宫女去门外候着,起身来到铜镜前,上下打量一番,并无不妥,方才起身前往御龙殿。
--------------------------------------我是去御龙殿的分割线----------------------------------------------来到殿内站定,一眼便瞧见了步倾城,几日不见他伤已大好,只是面露疲色,越发的消瘦了,我看着他总觉得彼此有些遥远,弯膝福身,轻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他不语只是点点头,盯着我。
我正欲开口询问他召我何事,话尚在喉间,闫雨婷竟是面色泛红,发髻略显凌乱,盈盈至内阁出来,初见她如此打扮,心里难免一阵难受,虽知道这几日是她陪在步倾城左右,但如今亲眼瞧见,仍是让我心痛,但心痛过后更为浓烈的却是愤怒,我竟瞧见闫雨婷手中把玩着的正是步倾城自我这里取走的月牙项链。
步倾城竟将我最为珍贵之物,交与闫雨婷把玩,我岂能容忍,直视闫雨婷,微怒道“本宫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给我。”
闫雨婷看看我,复又看看手中项链,轻笑道“皇后说的可是这个?”
“给我”
哪知,闫雨婷像是并未听到我说话一般,移步至步倾城跟前,手揽着步倾城的衣袖,略带些撒娇“圣上,姐姐说话好不讲理,这玩意分明是您昨夜送给臣妾的,此时姐姐竟说是她的”
送给她,步倾城竟把娘亲的东西,随手送与她人,心里又是一阵抽痛,我转身看着步倾城,口气略有些僵硬“皇上,可否将臣妾的东西,交还与我”
步倾城看着我,神色复杂,定是我看错了,我在他脸上竟看到了一丝不忍,一丝心痛,我苦笑自己,此时竟还对他抱有希望。
步倾城低头看看身边的闫雨婷,轻声道“婷儿,把项链还给皇后。”
婷儿,他竟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我看着闫雨婷,伸出右手摊开手掌,示意她将项链交与我。
闫雨婷,撅嘴看看步倾城,后又转头看我,脸上满是不甘,娇嗔道“既然姐姐喜欢,给你便是了”
我伸手欲接,闫雨婷竟直接将项链抛了过来,我与她距离不远但明显她力度不小,项链竟是跌落在地,应声而碎,我忙转头,项链上的月牙早已断成两节,眼里有控制不住的泪水,娘,你给我的唯一东西,我终是让它毁了,我弯腰拾起,紧紧握在掌心,仍由碎开的断刺,扎进掌心,抬手抹去脸上泪痕,我转身看着闫雨婷,不言语,只是瞧着她,掌心里的温热感告诉我,此时掌心怕是已经出血了,我不去理会这些,只是直直盯着闫雨婷,我要永远记着这一刻的痛。
许是被我瞧的有些怕了,闫雨婷略向后缩缩,靠紧步倾城,低声道“皇上,我不是故意的”
不愿再看他二人,我开口问道“皇上,刚刚闫妃贴身宫女去唤臣妾,说奉您口谕召臣妾前来,不知所为有何事?”
步倾城转头看着闫雨婷,眼里满是询问神色“婷儿,朕何时传召皇后了”
此时闫雨婷才面露害怕神色“臣妾是担心,姐姐数日未见皇上心里难免会牵挂,所以才让姐姐来的”
“大胆,朕的口谕岂是你可随意传达的。”
见步倾城动怒,闫雨婷惊慌道“皇上莫怪,臣妾也是为姐姐好”说话间,已是泪滴玉面。
间闫雨婷,哭的黎花带雪,步倾城叹口气,道“下不为例”
我看着步倾城,说话时脸上有着些许无奈,些许纵容,想是十分看重闫雨婷的。
如今既已知道,步倾城并未传唤我,只不过是闫雨婷想要作弄我,此时步倾城既已不追究,我也无权继续过问,便欲开口告退离开,话尚未出口,便听到叶笙歌爽朗的声音。
“皇上这里好不热闹,今日无聊,特来寻皇上切磋棋艺”说话间,叶笙歌已来到殿内,虽口中说是来寻找步倾城,但进的殿后,眼睛却一直瞧着我,脸上有明显的担忧神色。
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睛终是定在我紧握的手掌。
话说,叶笙歌进的殿内,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眼睛终是定在我紧握的手掌上,忽地面色带忧,快步至我跟前,拿起我紧握的右手,问道“你的手?”
见他面带忧色,我微笑着摇摇头,道“无碍”
“给我看看”
我依言,慢慢摊开手掌,手掌内已是鲜血淋漓,血红沿着指缝跌落地面。
叶笙歌将我掌心项链拿出,贴身收好,复又抬头看我“为何会受伤?”
我未语,转头看看步倾城,他竟也是满脸的担忧。
叶笙歌亦是转头寻着我的目光,直视步倾城,片刻,开口道“皇上,无颜手掌伤口颇深,需包扎上药,我二人可否先行离开。”
我直直望着步倾城,竟希望他莫要点头同意,至少这样我可以安慰自己,他还是介意我与其他男子太过亲近。
步倾城看看我,踌躇片刻,点头。
我苦笑笑,转身离开。
一路上叶笙歌并未言语,只是仍由我抓着他的衣襟。
我二人缓缓回到中宫,宫人见我满手鲜血亦是慌乱不已,叶笙歌遣退众人,屋内只剩下我二人。
他看着我,凝眉不语,面露难过神色,片刻开口道“为何伤了自己,手还疼吗?”
我笑着,眼眶含泪,答道“不疼了。”
叶笙歌自腰间拿出药瓶,抬头看我“伤口很深,需要上药,有些疼,你忍忍。”
我点头,将手掌放于桌上。
他将药瓶打开,一股淡淡苦味,让我竟是鼻子泛酸,我转头不看他。
“我要上药了,你忍忍。”
“无碍”
白色药沫洒在手掌,丝丝疼痛仍是让我呼出声“啊,痛”,直觉便要将手掌收回。
叶笙歌右手压着我的手臂,轻声安慰道“是会有些疼,忍忍就好。”
约莫一刻钟,叶笙歌已将我的手掌包扎好,看着手掌雪白的纱布,眼眶竟溢出热泪。
“断链可否还我?”
叶笙歌抬手摸摸腰间“链子且由我保管,以后我自会归还。”
我看着他,片刻,点点头,不知为何,我竟不愿追问,直觉,便相信他。
我二人相识无语,片刻叶笙歌终是打破平静“陪我小酌几杯可好?”
我看着叶笙歌,苦笑笑,这个男子竟会如此懂我,陪他小酌,该是陪我吧,我点头。
----------------------------------------------我是准备饭菜酒水的分割线---------------------------------端着手中就酒杯,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影子,泪水滴落酒杯,此时的竟有些似娘亲的神色,悲伤而美艳,我似乎有些懂娘眼中浓浓的悲伤。
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直直流到心里,合着眼泪竟也有丝丝甘甜。
“无颜,我说过,你是该笑的。”
我看着他,泪眼朦胧,笑,我的笑,早已同娘亲一并下葬了,如今我一无所有,在宫外丢了笑,在宫内丢了心,我竟开始有些同情自己“笙歌,我是个悲伤的人,注定的悲伤。”
叶笙歌抬手,抚上我的面颊,将满脸泪水,擦净,笑道“你是我的微笑。”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竟想起了宫外的步倾城,亦是如他这般温柔,眼泪越发的汹涌。
端起,桌上酒杯,一杯接一杯,许是喝多了,我竟朦胧间看到了步倾城,满脸温柔,告诉我“花无颜,你是朕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叶笙歌夺过我手中酒杯,无奈道“无颜,你醉了。”
我摇头苦笑,只是几杯而已,我怎会醉呢,此时才明白了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竟也有此时。
叶笙歌起身来到我跟前,伸手扶我“无颜,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你累了”
我摇摇晃晃起身,斜依着他,挪步往内阁走去。
恍惚间,我听到身后脚步声逼近,我转头,竟看见步倾城,负手而立,我苦笑笑,道“笙歌,我许是真的醉了。”
叶笙歌亦是转头,看着身后未语。
身后步倾城,略显不悦,我伸手抚上他的面颊,微醉道“为何你这是邹眉,我醒着你是如此,现下我醉了你亦是如此。”
步倾城抬手,顺着我的手拉过我,本就有些醉了,如今他在如此一拉一拽,头是越发的昏沉,我伏在步倾城肩上,手游移至他眉间,欲抹平他紧蹙的眉头。
他伸手,将我手掌拉下,轻轻握着,直视叶笙歌,口气略显不悦“叶殿下,多谢你为朕的皇后上药包扎,其他事就不劳烦你了。”
“不用谢,这些都是本殿下,随着自己的心做的”
此时步倾城握着我的手,略为紧了紧,沉声道“她是朕的皇后,以后望叶殿下还是离她远些,莫做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叶笙歌,亦是抬头回道“她有权选择快乐的生活,跟你在一起,她不快乐。”
“叶殿下,她快不快乐,愿不愿意,都已经是朕的皇后,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事实,以后朕的家务事,叶殿下还是莫要过问的好”言语间,步倾城已带着微微怒意,我定眸望他,苦笑笑,为何你总是这般霸道,只要你想我便的从。
叶笙歌直直望着我,眸里满是受伤,约莫片刻,转身离开。
我看着叶笙歌离去的背影,落寞而孤独,心里竟有些不忍,我是不是伤到他了。
我转目望着步倾城,身子略有些摇晃,苦笑道“霸道的男人,为何我醉了后,看到的你仍是这么霸道”
他双手握着我的肩膀,面上略有些尴尬,叹口气,道“你喝酒了?”话语里,竟有浓浓的宠溺,我努力眨眨眼,我是真的喝醉了,步倾城怎会如此对我呢。
我挥挥手,指着他,口词略有些不清“你,不是步倾城,他不会对我好,他说了奉召前来,他不会来看我,你是谁?”
忽地他低头,吻上我,霸道又野蛮,唇齿间满是侵略,无奈我只有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期望自己莫要昏倒,慢慢的他收紧了手臂,直到触到我手上的手掌,我痛呼出声“痛。。”
他低头看看我的渗出血迹的手掌,懊恼道“为何你总是受伤”,话毕,弯腰抱起我,大步走向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