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北,我们见个面。”说完,电话里只剩下忙音。
江墨北有些摸不着头脑,消失了好久的顾清竟然主动联系自己了?难道他知道苏蔺的事情了?
江墨北的脑中各种心思回转,抱着不安的心思,应约到顾清的指定地点。
“你约我来,有什么事情?”江墨北坐下,直接开口问。
顾清自江墨北坐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江墨北,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墨北的眼睛。江墨北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有话快说!”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是个人都不会感觉到舒服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情敌!
“苏蔺,她最近好不好?”顾清收回赤果果的眼神,迟疑地问。
“她,最近过得不错。”江墨北下意识地不想让顾清知道苏蔺现在的状况,更加的坦白的说,是他不想顾清知道苏蔺在自己身边受了苦,让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苏蔺带离自己的身边。
“她过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顾清似乎有些话要说,“其实,是我瞎操心了。有你在她身边,怎么可能过得不好?以前的话,是她一个人的付出,她都不曾抱怨,退缩过。现如今,你在她的身边,会疼她,爱护她,怎么可能不幸福?”顾清搅动杯中的咖啡,自己本来就是希望看见她幸福,又何必在乎在她身边,给她幸福的人是谁呢?
顾清的话如铁锤狠狠地在他的心上砸出了一个窟窿,顾清的感情不比他江墨北少,甚至更深,他相信他觉不可能做到顾清那样的地步,只要爱人幸福,即使在身边的不是自己。
“既然你们这么幸福了,那么就祝福我吧。”顾清在江墨北的疑惑下,递给他一份请柬。
“这是什么?”江墨北接过请柬,打开,看见上面的名字,由疑惑改为震惊,“你要和苏翘结婚?”
“为什么这么惊讶?这不是你从很久以前就期望看见的么?或者说是,从你得知我和苏翘的事情,又接近苏蔺的时候开始。”顾清嘴角带着冷冷的讽刺。
“是。”江墨北毫不掩饰自己当初的想法,确实如顾清所说,他曾一度想要顾清对苏翘承担起该有的责任,但是他不希望顾清与她结婚只是为了责任,没有爱情的捆绑是世上最无情的枷锁,无法挣脱,两人之间的裂缝破损的更加厉害。
“顾清,如果你是为了当初的事情……”
“江墨北,虽然当年的事情你也在场,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件事情娶苏翘。我不是圣人,我不愿为了所谓的责任去拿自己开玩笑。”顾清截断江墨北的话,江墨北想说的话都在他的脸上表露无疑。
“我希望你能够真心的爱惜她。”江墨北不知道顾清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答应和苏翘结婚,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祝福。
顾清点头,就算不是对江墨北的承诺,也是对苏翘的承诺。
江墨北迈出大门,一种打心底的轻松而出,明明苏蔺还有危险,可是他却觉得没有那么可怕了,他坚信自己可以把苏蔺救出来。
“江先生?”陌生的来电敲碎江墨北刚刚得到安慰的心。
“苏蔺怎么样了?”江墨北脱口而出,他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觉的认为这个号码与苏蔺有关,与徐晟有关。
“我以为江先生贵人多忘事,把寄存在我这儿的人忘了。”徐晟拐弯抹角,江墨北也不冲动,与他打起太极,“徐先生说笑了,我可不曾记得我有把人寄存在徐先生这么危险的人身边。”
“哈哈哈。”徐晟突然大笑的声音,震动江墨北的耳膜,“丫头,他说不认识你,怎么办?”
“你在胡说什么?”江墨北沉不住气,斗不过这只老狐狸。
“小子,你没有学到你爸爸的本事。”徐晟就像一个多年未见老友的儿子那般,轻松地问候江墨北。
“徐晟,你放过苏蔺,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江墨北心里只有担心,虽然徐曦一再说过,徐晟不会对苏蔺下手,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人性会被改变,谁能保证现在的徐晟还是当初那个心慈手软,为了兄弟姐妹奔波的男人?
“按照辈分,怎么说,你也要叫我一声叔叔,江云就是这么教你的?”徐晟的口气就像教育晚辈的长辈。
“徐晟,你有话直说。”江墨北厌烦了徐晟说话的口吻,这辈子能这么教训他的除了父亲,没有任何人!
“我要见你的父亲,江云。”徐晟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可以自己去找他。你既然知道我们的事情那么多,还会缺这一个?”江墨北连敬称都一并省略,对待徐晟这样的人,这根本就是浪费。
“小子,不要和我对着干,这对你来说,绝对没有益处。”
的确,和徐晟唱反调,弊大于利,毕竟苏蔺在他的手上。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一起去。”
“是吗?最好是这样。”徐晟诡异的笑声里藏了异样,“后天,在码头九号仓库。”
徐晟挂断的回音就好像他遗留下的笑声,有着渗人的感觉。他的话中话是什么意思?江墨北想不明白,只是留了一个心眼,当务之急,他需要去找徐曦!
“看起来,那小子还是有些在乎你的。”徐晟转过身,蒙着眼睛的苏蔺坐在他的面前,如同上次的方位,两人面对面。只是他能够看到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而她只能在他的声音中描摹脑海中的形象。
苏蔺觉得身体很疲倦,疲倦地不想开口,对徐晟的话熟视无睹。
突然,徐晟开口:“你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吗?”又是如同上次那样怅然若失的声音,与平时的他相差甚远。
“他们?”苏蔺不明所以。
“江云和徐曦曾经说过你很像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徐晟居然耐心解释道。
江云是江墨北的父亲,苏蔺是知道的,那徐曦是那个医生的名字?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徐曦是什么关系?”苏蔺警惕地问,如果真如她所料,那么她早就羊入虎口了。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只能选择回答我的问题。”徐晟对苏蔺的左右他言感到不满,现在他迫切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蔺扭过头,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还是狠狠地蔑视了一下,“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你这女人!给你脸你还不要脸!”苏蔺的下巴被捏的生疼。
“嘶~”苏蔺疼的发出一声低呼,徐晟下意识地松了一些力道,但是被捏的发红的苏蔺还是感觉到阵阵的疼。
“你告诉我是谁,我就不会为难你。”徐晟口气软了些。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没有说过……”苏蔺每说一个字都会牵扯到自己的下巴,疼的她倒吸。
徐晟不说话,她真的和一个人很像,动作,反应,相貌都很像,他想知道那黑布下的眼睛是不是也同那个人一样?他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他想靠近她,掀开那层掩藏真相的黑布。苏蔺感觉到身边有东西的靠近,光线好像一点点被遮挡,会不会是那个男人?他难道想要对自己下手?苏蔺胡思乱想,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如果他敢碰她,她必然以死相拼!
徐晟的手快要覆上苏蔺眼睛时,突然停住,如被针刺一般收回手。她不是她!这个女人不是她!她的身上没有熟悉的茉莉香,这点认知让徐晟的神智恢复过来,方才想要掀开黑布的冲动也烟消云散了。
苏蔺等了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对方触碰她,她的身体从察觉始,就一直处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预备在对方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保护自己。可是等了这么久,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僵硬。
到底身边还有没有人?苏蔺出声问道:“喂!喂!”没有任何人声答应她,她这才敢把身体放松下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徐晟离开后,走进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这对别人来说是禁地,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心里的一块禁地。
这个房间里装满了画像,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对苏茉的思念。他时常想起她,她的一切都一如二十年前一样鲜活的存在,只是没有了当初那个鲜活的人。墙上的人儿或颦或笑,或伤或泪,一切都是生动的,她生动的活在他的心里。
她离开他的身边,待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也不能忘却她。他亲眼看着往昔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儿一步步向别人走去。起初,他能够安慰自己这是形势所逼,逢场作戏,但是,到了后来,他再也没有办法装作无知,但是他没有办法责怪她。因为那个人给了她,他不能给的东西,并且那个人也为她献上了一颗心。即便那个男人把她抢离的手段多么不正当,但是他是真的爱她。
苏茉,我遇到了一个很像你的人,但是,她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