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儿,你怎么了?”没想到最先忍不住的居然是一向沉稳冷峻的夏侯天绝,他几大步走到花丛中伸出双手扶住她,一脸担忧的看着酡红的两腮挂着晶莹凝泪的她。
“呵呵,呵”墨月歪着头看他,微微不满地撅嘴:“你是谁?”眨着眼睛,她的世界从来没有他,他是谁?
“我是……”夏侯天绝看着她迷茫清澈又略带懵懂的眼神心不由颤了一下,一时语塞,他该怎么说?我是你堂兄?不对!我是夏侯天绝?不对!算了,别纠结这个了,只尽力柔声哄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墨月摇摇头:“我想……回家!”扁扁嘴,突然有些失控“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一提到家她有些激动了,死死抓住夏侯天绝的胳膊摇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想回家?好好,我们回家!再过几天我们就走,好不好?”夏侯天绝边柔声哄着边轻拍她的背,手忙脚乱的,看她哭成那样,他心都揪起来了,她这么想回夏侯山庄吗?那他就带她回去!
“你骗我!”墨月大声吼道,一把推开他:“你骗我,我知道的!”
“没骗你,没骗你!我们过几天就走,要是你真的这么想家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北溟修叶连忙过来环着她因为惯性要倒的身子,怎么会这样?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真的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才好。
龙御风在一边看着,也不知该怎么办,他不想她走,可是现在……
“你们骗我的,我知道我回不去,我现在回不去!”墨月推开北溟修叶的手,再看了那明月一眼,冷笑厉声控诉:“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你悬挂千万年,照耀了一代又一代人,为何独独忘了我?”跌跌撞撞地向房间走去,吓得一边几个人都跟在后面,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自己。
……
“小姐睡下了吗?”龙御风问着出来的小七,皱着好看的眉望着紧闭的房门,槿儿到底怎么了?
“已经睡熟了,小姐不会喝酒,倒下就睡着了。”小七也是一脸担忧,小姐是第一次喝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月月怎么了吗?怎么会突然这么伤心?”一直默默看着的楚季扬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淡淡的忧伤,那是墨月传给他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是想家了吗?她想爹爹了?自己有时候也会想爹娘,很想很想……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贴身伺候她的吗?你怎么照顾她的?她有事你居然不知道!”一直沉默的皇甫御渊不知为什么硬是没忍住脾气爆发了,或许是因为她的眼泪,或许是因为那几个俊秀男子肆无忌惮的关心让不能上前安慰的他嫉妒得发狂,他只能狠狠打断小七的话,借由发泄自己的怒气,这该死的推卸责任的奴才!
众人怔住了……
小七被他吓得愣住了,眼泪顿时哗啦啦流下:“我……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哽咽得泣不成声,皇甫御渊毕竟是太子,从小受的皇室教育,身上的威严以及他自带的冷漠本就让一般的人不寒而栗,厉声说话自是会吓破胆。
“你先别哭,太子不是要骂你,而是要你想想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让夏侯小姐不开心或是生气的?”公孙琰连忙安慰道,她要是那样就问不出什么了,何况太子确实有些失态,他只得帮着挽回一些。
“我……我真的不知道,小……小姐这几天……一直都好好的,没有……没不开心”小七耸着肩断断续续的回道,她真的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小姐还和她有说有笑的,是从相爷那回来后……于是又接着说:“小姐从相爷那回来后叫我先去睡,然后……就这样…了。”
“你的意思是槿儿从丞相大人那里出来后就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了?然后就……”龙御风不解道,难道是外公骂她了?或是说了什么?这不可能,槿儿对外公可一直都是不假辞色,说外公被她气得不轻还说得过去一点。
这话北溟修叶问出来了:“你的意思是……可能是丞相大人说了什么或是骂她了?不可能!丞相大人很疼爱槿儿才对,更何况……”更何况槿儿那么体贴孝顺地对他,他不会这样才对,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点倒是和龙御风认为的不一样。
众人也想不出什么头绪,等了一下,只好各自唉声叹气地离去,等明天再问她了。
“哥哥,月月没事吧?你说她是怎么了?”坐在马车上的楚季扬还是忧心不已,他和月月认识半个多月而已,对她了解不多,现在她不开心,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恨自己没有早点遇到她,那样自己就知道怎么安慰她了,而不是站在一边无能为力,等月月好了以后他一定要用心去对她好,他喜欢她对自己柔柔的笑。
“放心,会没事的。你若是关心她,明天可以过来看看。”话是这么说,如果他不关心她也不会这么爽快地让季扬来看她,可是楚飞扬想不通的是她若是将人生看得那么开的话,为什么还有事能让她醉酒后释放出真正的情绪呢?
“我明天也可以来吗?”楚季扬惊讶道,哥哥现在变得这么容易说话,也不再过多限制他的出行了,月月对哥哥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嗯,注意身体就行了,明早我先送你过去,然后我再进宫。”楚飞扬回答,看着季扬那么开心的孩子气的脸,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或许他真的赞同了墨月所说的开心才是对他身体最好的。
那一边,龙御风坐在御车上仍然忧心忡忡,皇甫御渊和公孙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里暗道:他对她已经到何种地步了,似乎对她……
“皇弟和夏侯姑娘是好朋友?”皇甫御渊仿佛不经意地问起,公孙琰心里暗暗皱眉,太子似乎对月槿关心的太多了,心里这样想,可是又觉得一切本应该是这个样子,他自己不也是吗?可是如今看来,他有再多的想法都得压下去,自己选了边占,上位者的东西谁有胆子碰!
龙御风抬起头看向皇甫御渊,他对槿儿关心太多了吧!刚才甚至没忍住朝小七发火,他们可从来都没跟小七说过重话,谁都知道小七是槿儿身边的人,心里忧愁又有些喜意,他算不算是得罪了她,那槿儿对他……哼哼!。不过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小心应对:“我们和槿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也不多说,就这些,让他自己去琢磨。
皇甫御渊也知道他是防着他,便不好多问,马车又恢复了死寂。龙御风心里打鼓,皇甫御渊对槿儿的兴趣太多可不是件好事,或许先让槿儿跟绝他们回去也好……
夜已深,相府一片寂静,然而有两个房间里的人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终于一人忍不住掀被坐起,穿好衣服出去……
“扣扣”院里传来一阵敲门声:“绝,你睡了吗?”
夏侯天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外面稳且轻的脚步声,早已坐起身,一听是叶的声音马上下床去开门:“这么晚还不睡?”侧身让北溟修叶进去,将门关上。
“你不也没睡。”北溟修叶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过来的夏侯天绝,他才不信他睡得着,别人会被他那张脸唬住,一起长大、穿同一条开裆裤的他可不信。
夏侯天绝也来到桌边坐下,看着北溟修叶,心里清楚大家都是为了一件事:“你说怎么办?”
“我不清楚,槿儿不想呆在这儿!”北溟修叶回想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来,一路上都冷淡得很,来了之后对外公也是不冷不热,然后莫名其妙的当了郡主,接着又不知是因为什么而借酒消愁……
“明早准备一下,尽快启程吧!明天告诉风一声,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靠他孤军奋战了!”夏侯天绝想了很久终是下了定论。
“会不会有些仓促?”北溟修叶担心道,虽然他也想尽快动身,但是风在京城还没站稳脚跟……他们作为兄弟的如果不在身边,风要找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可是槿儿一刻都呆不下去,风他……”夏侯天绝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犹豫了一下:“还是明天问问风的意思再做定论吧!”
只能这样了,北溟修叶点点头,和夏侯天绝商量了一下后回到房间,继续翻转,直到凌晨快鸡鸣时两人才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