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蹙紧眉头不去看他。
据我所知,郗城并不是最初的驻地,而在转移到那之前,远南遥东早已交过几次手。但令人费解的是,一向有着赤夜军骑一响亮名号的远南大军,却是节节败退,让遥东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夺了不下三座城。
连我都看出来,这太反常了。
我稍稍勒紧些马缰让惊弦跑得慢些,逐渐的,已是千枭在最前头带路。
没办法,这去郗城的路我不认得。
“千枭。”我紧跟在其后。“从这到郗城有多远。”
“照这个速度,最多两日。”不知是不是他不想和我说话,反正简短说完之后,他利落地一扬长鞭。“驾。”
他胯下的坐骑跑得更快了。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却也没做什么。
同样挥起鞭子重重地打在了惊弦身上。
一声嘶鸣,只留一滩足迹。
也不知是这大都离郗城本来就不远,还是惊弦的速度太快了,反正我只觉得是一个恍惚,我们已到了离郗城仅一步之遥的一个村庄。
这其间,真的不过两天。
我勒住惊弦,从它的背上翻身下来。一边安抚着已经玩命似的跑了两天的惊弦,一边观察四周。
但我似乎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词语可以描绘这个村庄。
冷清?孤寂?或者直接是荒芜?
反正目之所及,都是一派了无生机的景象。
我牵着马缰,和惊弦一步步走向那个看起来已经被废弃了的村子。
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个挺大的村庄,甚至还有一个牌坊立在村头,只可惜上面的字已经看不见了。
我带着些许的忐忑,伸手推开了那扇未扣紧的柴门。
实际上,越是往里面走,那种荒芜带来的心慌就越来越浓烈。
也许是惊弦也感觉到了,它不住地在原地踢踏着也不愿再往前多走一步。
我有点手足无措地拉着缰绳,试图让它放松下来。
但我却忘记了我自己本来也是绷紧了神经,如此一来,反倒我们都没能冷静,反而更有点疑神疑鬼的。
“吁,吁!”
我奋力安慰它,可四面却像是有回音的声响源源不止地向我耳边袭来。
然在这些不甚清楚地声响中,我却听到了清晰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回头望去,然而那人却早就到了我的身边。
二话不说,千枭夺过了我手里的马缰。
我愣在原地,只是看着他让不安的惊弦慢慢地平静下来,心里不由地也变得平和了。
“你的表情很奇怪。”
我被身旁突如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侧过脑袋时却看到泛夜有点异样的神色。
“嗯?”老实说我并没有听清他开始说了什么。
他的神色变了变,直直地看着我,虽然他眼里的东西很多,但我却觉得,有一种悲痛凝聚在他的眸子里,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我不知我为何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很受伤。
“我从来没有见过。”
在我还未回过神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身往另一个空旷的方向去了。
我抿了抿唇,决定把刚才看到的泛夜当作是他抽风时的表现。
而在另一边,惊弦已经乖乖的呆着了,千枭正温柔地给它梳理着散乱的毛发。
这种场景温馨而和谐得不可言喻,让人不忍去打破,这是我头一次,看到千枭有除了淡漠之外的表情。
我才知道,他其实也是会笑的,也不像是那么不可接近的。
想着,不自觉地便走了过去。
“它原来是你的吗?”我问道。
看起来,他对惊弦很熟悉。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神情中还带有一点点刚才的温和。
“不。”他淡淡地说。“它是皇上的,之前一直是我照顾罢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毕竟从他语气中,不难听出遗憾。
“那么,这路上就你照顾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