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过,我可以和我的偶像坐在一起吃饭,虽然在赵父的身上,我感到了极大了压迫感,但我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回答着赵父的各种问题。现在我才感觉到,赵父跟在电视上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如果说在电视上的赵父是睥睨天下的帝王,那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一个关心女儿的慈祥的父亲。
“文帆啊,我确实还得感谢你,前两天是赵萌这几年来跟我说的最多的话。”赵父端起酒杯,眼神湿润的望着桌子上的菜怔怔入神。
我只能站起身,端着酒杯,看着这位在外面叱咤风云,而现在却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回过神的赵父,不好意思的冲我一笑,在我的酒杯上轻轻的碰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我不必在乎这些礼仪。
我抱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心态,陪着赵父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酒劲慢慢开始侵蚀着我的意识,感觉眼前的赵父变得有些模糊,连笑容也变的开始诡异。
“文帆,开个价吧。10万?50万?还是100万?随便你选个价。”赵父擦了擦嘴,微笑着说
我晃了晃有些发昏的头,试图让自己从有些模糊的意识中清醒出来,看着赵父的眼睛,从微笑渐渐演变成嘲笑,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小丑一般,在赵父前面说了那么多的表达自己决心的话,最后在赵父的面前,还是成了只看钱的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
“啪!”我借着酒劲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赵父的鼻子说:“赵宏天,刚才我在心里还觉得你是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我还为我自己有这样一位偶像而感到高兴。现在,你却让我觉得恶心。你觉得赵萌是能用价格来衡量的吗?在我心里,她是无价的!”我拍着自己的胸口,猖狂的笑着继续说:“认识赵萌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父亲,但我们也很快乐的在一起。现在,我知道了,但我对她的爱仍然没有变质!赵宏天,你能把自己的女儿用价格衡量,你真是个人渣!狗屎!我不屑和你这种人为伍!”说完,我都为自己不畏强权而感到畅快,我笑着拿起外套,起身想门口走去。
啪啪啪……“好,骂得好。”
背后响起了赵父的鼓掌声,我有些诧异的转过身,赵父正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随后赵父起身给我原来的酒杯倒满酒,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我有些糊涂的脑袋,现在更是糊涂了,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走到座位前,一脸无谓的坐下。
“很好啊文帆,都敢骂你未来的岳父人渣,狗屎了。”赵父笑眯眯的说着
听到赵父的“未来岳父”四个字的时候,我的酒也醒了一大半了,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升起了一阵阵的忐忑,额头上也因为紧张布满了冷汗。这敢借着酒劲骂自己岳父的人,恐怕也就是我了吧,我不安的看着对面平静的吃着菜的赵父。
“叔叔。呃……我刚才就是放屁,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得了。”我搓着手,尴尬的笑着向赵父道歉,同时把赵父面前的酒杯倒满酒
赵父摇晃着杯子里红酒,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我这几天调查过你,不瞒你说,现在你的资料还在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你现在在当老师,一个月撑死也就是5000。你知道萌萌的一个包包要多少钱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等我有些紧张的心情平静不少后,起身先郑重的向赵父鞠了一躬,认真的说:“首先我先向您为之前的话道歉。现在,我很认真的向您表达一下我非赵萌不娶的决心。”我拿起桌子上放的没打开的红酒瓶,试了试手感,在赵父不解的眼神中直接往肩膀砸去。说实话,当红酒瓶裂开的那一刹那,看到赵父惊讶的表情时,我就觉得自己这看似莽撞的举动,还是给赵父带来了些许的冲击的。
等我自认为潇洒的拿起纸巾擦了擦溅在脸上的红酒时,赵父也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笑着看着我,仿佛在期待着我下一步的表现。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强忍着肩膀的疼痛说:“叔叔,你可能认为我刚才的举动很傻,但是我只想让您明白,为了赵萌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给赵萌幸福,虽然现在你还是我的‘未来岳父’,但我有信心,将来的有一天可以让您真正的成为我的岳父。”
“文帆,你让我想到我那时候跟我岳父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了。”赵父微笑的看着我
“叔叔,阿姨呢?”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赵父听到我的话,眼神有些哀伤的看着手中的酒杯怔怔出神,良久后,赵父抬起头,向我微微一笑问道:“萌萌没给你说起她的妈妈吗?”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没,而且,我还是今天才知道您是她的父亲。”
赵父常常的叹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窗外,缓缓的说:“在萌萌六岁的那年,我和她妈妈在接她放学的路上被绑架了。绑匪要求我解散我的公司,当时公司对我来说就是生命,而且公司刚刚起步,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可是,当绑匪把刀子架子萌萌妈妈的脖子上的时候时,我还是屈服了。就在我要给秘书打电话时,萌萌妈妈竟然挣脱了绑匪的手,夺下绑匪手里的刀子,自杀了。”
赵父深吸了一口气,将领带松了松,随即把杯子里的就一饮而尽。继续说:“看到萌萌妈妈就那么倒在血泊里,我试图用手捂住她的伤口,可是血还是不断的从我的指缝中往外流,我甚至跪下求绑匪打120。可是,萌萌妈妈还是睡在了我的怀里,就那么永远的睡着了。”说完,赵父抹了一把眼泪。拿起酒瓶狠狠的灌进了口中,然后趴在桌子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看着这位在电视上神采飞扬,如今在我面前却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人,我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心酸。我拍了拍赵父的肩膀,却只能用“节哀顺变”之类苍白无力的语句安慰着。赵父情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拉着我让我坐到他的身边,继续说:“从那以后,萌萌就认为是我害死了她妈妈。一直对我有恨意,而我只能努力工作,在物质上试图弥补着。但是,萌萌却再也没有对我笑过。”
赵父挽着袖子站了起来,大叫着让服务生拿来三瓶“茅台”后,笑容爽朗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文帆,今天跟你聊天很高兴啊。来,干了它。”赵父递给我一瓶“茅台”,自己拿起一瓶,使劲的跟我碰了一下后,开始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我也不顾自己到底能不能喝的问题,也开始学着赵父的样子,仰着脖子将白酒灌进了肚子。
当赵萌推开门的时候,正看见,两个男人挽着袖子,勾肩搭背,说着一些只有男人能听懂的带色笑话,拿着酒瓶子拼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