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婧宣醒来的时候,月亮高挂于夜空,空中星光璀璨。当风从她脸上吹过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但她的身上并不觉得冷。
乔婧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身上盖着一件黑色刺绣的棒球服外套。
“你醒了?”沐语辰好听且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乔婧宣的头顶上方传来。
此刻沐语辰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他的外套正披在乔婧宣身上。
乔婧宣此时正枕着沐语辰的大腿,双腿弯曲的躺在家附近的椅子上。
乔婧宣病中垂惊坐起,连忙起身:“怎么到我家了你还不叫醒我?现在几点了?”
见乔婧宣打算站起来,沐语辰却是按着她的肩,把她按回座椅上。
“别紧张,你只睡了半个小时多而已。”沐语辰轻轻拍了拍乔婧宣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刚才看你睡的很熟,就没打扰你,想让你好好休息会儿。”
听沐语辰这么说,乔婧宣这才松了口气:“是这样啊,那就好。”
看出乔婧宣的焦躁不安,沐语辰放缓了声音:“放心,没事的。你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应该不会耽误到你的时间吧?”
该致歉的人是她才对,乔婧宣带着歉意开口:“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不仅麻烦你背我走这么长一段路,而且还让你在这里等我这么久。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你……是真的觉得很抱歉,觉得亏欠了我?”沐语辰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奇怪。
“没错,是这样。”
“所以,你是真心想要补偿我?”
“嗯,没错就是这样。”虽然不知道沐语辰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乔婧宣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沐语辰那张万年不变冰山脸,在听了乔婧宣的话后突然笑了。像是冰雪消融的早春,透过云层露出的第一抹阳光:“那你就好好补偿我一下吧,刚好我有件事需要你做。”
沐语辰刚才的笑容,这乔婧宣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要我做什么?”
“乔婧宣,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时,沐语辰突然靠近乔婧宣,“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躲着我,不准再跟我说谢谢抱歉个没完,还有,在我需要你的时候随叫随到。”
“等等,等等,沐语辰你先等一下。不是说好了是答应一件事吗?你刚才提了三件,是提了三件事吧?”前两个也就算了,最后一个随叫随到是什么鬼哟?当她是丫鬟吗?
“有什么问题吗?”沐语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乔婧宣。
“你先前说的是‘一’,然后让我做的却是‘三’。”乔婧宣伸手指,分别比了一和三的手势,对数字加以强调,“要知道一件事和三件事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好不好?”
“嗯?你再说一遍。”
乔婧宣在气场上被压倒,瞬间就怂了:“没什么,没什么。仔细想想我觉得其实‘一’和‘三’的差别,也不是那么大,哈哈,哈哈。”
乔婧宣干笑两声,脸上的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大有她不答应,他就强迫她威胁到她答应为止。
“我……我答应你就是了。”沐语辰这个样子看着他,她敢拒绝吗?
嗯这才对嘛,孺子可教也。对于乔婧宣识时务的回答,沐语辰很满意:“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家,我走了。”
“嗯嗯好的,你到家后记得给我发给信息,给我报个平安。”
“好,我知道了。”
“再见,沐语辰。路上小心!”总算是送走这尊大佛了,乔婧宣热情的朝沐语辰摆摆手,做挥手告别。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乔婧宣。”
沐语辰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乔婧宣无奈的耸了耸肩,她对沐语辰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沐语辰有点小任性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看着沐语辰离去的背影,乔婧宣会心一笑,转身离去。
如今乔婧宣和沐语辰已经越来越熟络了,从最初略显生疏和别扭的接触,到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相处。事实上,他们的确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只是他们直到如今才开始了解彼此。
有时候,相识不代表熟悉。而从陌生到了解,只需要一个契机的催化而已。
对于乔婧宣和沐语辰而言,两人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认识了。直到那一次在医院里,沐语辰带着一束百合花探望乔婧宣——那是一切都开始,亦是契机。
在告别了沐语辰之后,乔婧宣领着袋子像做贼一样,偷偷潜入了乔宅。一路尽量避开家中的下人、不发出动静,乔婧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回房后乔婧宣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袋子里的体温计,给自己量体温。
在五分钟之后,乔婧宣拿出夹在咯吱窝里的体温计:“让我先看看,上面显示的温度是多少……嗯……三十七度八,有些低烧。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情况还算好,不算太糟糕。”
乔婧宣先是定了个九小时后响的闹钟,然后给自己冲了发烧药冲剂。在吃了药后,乔婧宣便沉沉的睡去了。
想着今天沐语辰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沐语辰偶尔漏出来的温柔那面,乔婧宣嘴角的笑容浅浅,脸上的笑容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温婉柔和。
很是难得的,今晚乔婧宣终于安心的睡了个好觉。
在梦里面,乔婧宣梦到了她和沐语辰的小时候。
那时候乔岚还在,乔婧宣还拥有一个完整而美好的家庭。在乔家大宅里面,年幼的乔婧宣躲在乔岚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小哥哥。小沐语辰发现有人在看他,然后顺着目光的来源望去,看见一个小妹妹在朝自己笑,于是他也笑了。
梦里的场景,那是两人最初的相遇。
第二天当乔婧宣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忘了梦里的内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昨晚她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