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落在了黑棋的旁边,主人苍老的手指抖了抖,最后还是稳稳当当的收了回去。
苏年抿着唇,从匣子里随意的捏出又一颗棋子,照样随便在刚刚那颗棋子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就落下了。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个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怎么会相信老爷子让人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下下棋,这么简单了。想必下棋是假,有话要说才是真;只是恐怕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得出口的,而且就算说出口了,还得要苏年再好好的细细思量一番才行呢!
“天气转凉了呀!老头子你大白天的都盖起被子来了?”苏年手里动作没停,嘴上还装作不经意的提到了一句。
苏老爷子捏起棋子的手颤抖着,在棋盘上又落下一个子,也不急着回答苏年这个问题。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浅浅的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可以让味觉更加强烈,对味道的感知被放大数倍。
窗外雨水冲刷着玻璃窗,留下一道道雨水的痕迹,窗户上雨迹斑驳。
老爷子缓缓的开口,声音轻得不行,似乎一捏就会碎掉那般。“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然而,却是答非所问。
“您怎么还关心起我干什么来了?我不就是还是老样子吗?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掀起什么多大的风浪来吗?”苏年笑了笑,看着老爷子,回答道。
“生活还是要平淡点,不要在不应该的地方找所谓的刺激,后果你们担待不起。”苏老爷子到底还是老狐狸,小狐狸苏年的那些动作都没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全都被他一样看在了眼里。
“老爷子你说什么胡话呢?”苏年怎么会承认呢,别说老爷子只是这样说说了,就算老爷子拿来了什么证据,苏年都不会理会一下。
苏老爷子也并不急着反驳苏年,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苏年什么性子他还会不明白吗?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凑这些热闹,整天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只有到了真正大乱了恐怕他才会放手,然后在旁边拍手叫好。
“这棋好好下呀!不然待会儿别说我欺负了您老人家,我可是不会让着的。”苏老爷子迟迟不肯落子,苏年便开口催促了几句。
这一盘棋下的,不知道究竟两个人是在下棋,还是祖孙两人在为那些没有摆在明面上来说的事情的对弈。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偶尔还有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窗边的祖孙两人纹丝不动,喝着茶下着棋,时不时还说上几句话。
而另一边的靳兰,这个时候也正好刚吃完了午饭,准备好了一些材料,就准备回公司去了。
外面雨有些大,即使靳兰打了伞,还是见到了不少雨滴溅到了靳兰身上,衣服有些湿了。
靳兰到了公司之后,先是把伞挂好;然后就进了公司的休息室里边,倒了一杯热茶,先暖暖手。因为下雨,所以很多人还是在公司食堂里吃的饭,吃完饭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今天休息室里的人也就空前的多。靳兰尽量让自己缩在一个小角落里,不去理会旁边的那些人。只希望他们或许也可以忽略掉自己,可是还是有那些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暗中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她。
那些时不时飘来的不屑眼神,让靳兰觉得心里很难受,被看的有些发毛。伴随着那些时不时投来的,看似偷偷的打量着的视线;在靳兰看来却是光明正大的嘲讽的眼神,还有各种小声的窃窃私语在嘲讽着靳兰。
靳兰觉得心里很难受,他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停留了。这里让她觉得很难受,同事们的各种嘲讽、窃窃私语、各种不屑那些恶毒的眼神,在靳兰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靳兰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因为热水很烫,纸杯被热水泡着都有点发软。靳兰握得很紧,纸杯边缘似乎都有水溢了出来,落在靳兰的手上很烫;但是靳兰还是紧紧的握住了纸杯,忍住了自己想将这份灼热,扔出去的冲动。他握着纸杯缓缓的往办公室那边走去,身后各种不堪的话语,各种不断的谣言,根本不能入耳。
“走什么走啊?还觉得咱们不配和她待在一起吗?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哎呀!我说你犯得着跟一个这种人生气吗?她这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污染空气,赶紧跑掉了,难不成你还希望跟她呆在一个环境里吗?反正我可不希望。”
“哎呀,真羡慕你们跟她不是一个办公室的!”
“你跟她一个办公室啊,她平时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那可不是,仗着自己有吴总撑腰,还有金总监给她撑腰。在我们办公室里啊!可得意了。”
“这么厉害啊!走后门的人就是不一样。”
“是啊是啊!你说现在这个世道阿,这些走后门的人怎么还比一个猖狂?”
“那可不是!有本事你也去搞个后门走走。”
“哎哟,我是那种人吗?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你是不是这种人我可不知道!不过啊,吴总这种后门,走走还是挺让人羡慕的。”
“也是,吴总这个颜值,就算得不到什么?睡一次也不亏呀。”
“你们这些人脑子里尽想些什么呢!也不知道小声点。”
“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是啊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某些人,不知道廉耻。”
……
靳兰只想趁着这个时候,或许他们都在休息室里面,只顾着一群人围在一起嘲讽新兰了,办公室里面就可以清静一点吧!
她端着纸杯走进了办公室里,里面人果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同事,正在忙着手里的工作,也没空停下来嘲讽她。靳兰这时才心里顿时的松了一口气,有的事情确实真的不直到降临在你身上的那一刻,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靳兰这个时候是真的明白了,女人的嫉妒心和八卦心是多么的可怕,它足以摧毁一个人;哪怕是像靳兰这样坚强的人,她也只能堪堪承受得住而已,却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或许是怕了,有可能是想明白了,其实和他们抵抗的话,只会让他们觉得更加坐实了他们的谣言。那么接下来,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双倍的来自这些个人的各种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