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起云飞了整整五天时间,才来到靖远山城。
站在靖远山城那高达十丈的城门外,叶起云嘴巴张得老大。
久久,才咂咂嘴道:“真不愧是靖远,相比之下,赤玉城就像乡下土城。”
叶同学居然和三毛子讲同样的一句话。
他漫步走向那高大的城门,城门边上,站着一队兵士,两个站在城门两侧,手里执着长枪,显得十分威武雄壮,还有一队,大约十人左右,在城门边上巡视着,为首的一名官兵,年纪不大,却有练气期中品修为。
城门口来来往往不少行人旅客、马车及货板车。
为首官兵冷冷地打量叶起云,朝他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进城?”
叶起云朝官兵快跑过去,低声道:“官爷,我是打登州来的,是来矿师协会考照的。”
为首官兵一听到矿师协会,登时满脸诡异的笑容,更加上下打量叶起云。
叶起云被他看得直发毛。
“叱,也就是你们这些乡下土包子,才大老远跑来这考那个什么鬼劳子探矿师。”为首官兵讥笑道。
叶起云好奇问:“很多人过来考吗?”
为首官兵翻翻白眼,笑道:“百来个吧,不过听说一个也没考上,天一门那几个王八蛋,平时闲得抓虱子打架,现在遇上考试季,就拿你们这些土包子耍着玩。”
叶起云闻毕,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他心想:“赌上一条小命,就为了那个探矿师资格,大老远跑来,没想到听到这种消息。”
为首官兵见似乎打击叶起云太严重,彷佛有些欺侮人,嘴巴咂了咂,道:“呵,小兄弟,别太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如果你是真材实料,还是可以拿到资格的,对了,如果你想更加有把握,矿师协会门口有个小鬼头在兜售题库,可以跟他打听打听消息。”
叶起云一听,脸上顿然光彩许多,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偷塞入为首官兵手里,笑道:“谢这位官爷,这小钱给您打酒喝。”
为首官兵入手颇沉,心情十分舒畅,笑道:“进去朝西那一条大路就是白虎大街,走到底右拐角就是矿师协会,如果你今天没遇上夏言那个狗娘养的浑帐,那你的考试绝对顺利许多。”
叶起云点头如捣蒜,确定好矿师协会的位置,喜滋滋地跑去。
为首官兵像看好戏般的笑了一会,才把注意力从叶起云身上挪开。
没多久,山城门口出来一辆黑色马车。
马车上的车夫居然是二愣,而后面跟着两个江湖刀客,丁默及王胜。
这三人都出现了,自然车厢里坐的是任湘湘。
她戴着一只白纱斗笠,穿着袭翠绿色的雪纺纱,托着右腮,半靠在小窗旁。
自她得到王胜的回传消息,屁股像着火一般,急得要赶往山神庙,但碍于十五号的约期,才勉强忍受下来。
自那天俩人吵架翻脸之后,三毛子就从未出现在任湘湘的面前,一切事务都是由丁默代为出面。
任湘湘嘴巴上说不在意,内心却彷佛少了些什么,空荡荡得让她难受得很,但她解读这只是莫名情绪,不代表任何特殊意义。
好不容易捱到了十四号,她就急着要求三毛子送她离开靖远。
三毛子对任湘湘已经心灰意冷,对于她的要求自然照办,吩咐丁默、王胜及二愣送她离开,但是目的地已不是当初的燕京,只需送她到她想去的地方,然后他们三人就直接前往燕京同唐牛会合。
三毛子知道救走任湘湘之事瞒不了太久,为了怕牵连太多人,他借口将丁默等人调开,自己再来设想下一步。
任湘湘坐在车厢内,不断地从窗口探望,心中不断期待三毛子可以送她一程,但自始至终,三毛子都没有出现,让任湘湘满是愁怅。
马夫二愣有些失落的驾着马车,杂毛小土狗从他的怀里探出头,好奇地左顾右盼。
丁默寒着脸,骑着角马跟在后头。
身边的王胜则是一脸得意地模样,彷佛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正要去校阅他的战利品。
黑色马车及两人缓缓地朝东而去。
叶起云颠头颠脑地跑到白虎大街,随着车水马龙的人潮走到尽头,沿着右边的红棕色地砖通道绕过身去。
一座由青岗石构筑而成的宏伟建筑物,映入眼帘。
踏着四十层台阶而上,是一片狭长的前庭,庄重而肃穆的黄铜巨门上,悬着一面大气的白玉石匾额,矿师协会四个金字,气势磅礡、雄浑豪迈,提字人正是创会人欧石子。
叶起云紧握双拳,激动得红了眼,不断地大口喘气。
“这位爷,这矿师协会还真像是回事,对吧?”一个小孩凑过来,人来熟地道。
叶起云回过头看,小孩年纪不大,约莫十岁,长得副聪明样,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衫,斜背了只破牛皮袋,短裤跨下是未着布鞋的光脚丫。
叶起云抓了抓后脑勺,憨笑道:“这可是探矿宗师欧石子亲创,当然是非常了不得。”
小孩有点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嘿,这位爷,您也是来考证的吗?”小孩一脸神秘的问:“小的这有些门路,你老要不要参详参详!?”
叶起云看到小孩,彷佛看到当年在北二巷扮仙人卖假药的三毛子,思及他人正在靖远城里,心中打定考完试就绕到仙药阁去探望一番。
“是呀,请问这题库怎么卖?”叶起云笑道。这小毛头就是城门守将说的人。
小孩老练道:“普通的,一份十两银子;稳上的,一份五两银子。”
叶起云心想,这讲法错了吧?
“这位爷,您老是否认为我讲错了,其实不然,为什么稳上的考题比普通考题便宜?就在于稳上的考题中少了点东西,所以比较便宜。”小孩吊着叶起云胃口道。
叶起云揉揉鼻子,笑道:“是少了夏言大人的出勤表,是吗?”
小孩被叶起云的机敏吓到,一张小嘴开得老大。
“爷,您还真是天资过人,随便那么一听,就把二狗子的梗给破了。”二狗子抓抓头皮笑道。
叶起云解释道:“缪赞,是城门口军爷讲的。”
二狗子有些不悦地朝城门口方位虚瞪一眼,随即裂开灿烂的笑容,道:“爷,那您打算买个心安吗?”
叶起云看了看前庭的人群,三三两两散落在各个角落,有些抱着书卷,埋头苦读;有些则是对着同伴大声讲话。
他心想买个稳上的题库来瞧瞧,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