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跑的。”池浅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过现在你能不能把水果刀先给我?这东西很锋利,我怕你不小心伤到自己。”
“伤到你,也不会伤到我自己。”东东把玩着水果刀。
池浅看的胆颤心惊。
东东歪头打量她,“你怕不怕我?”
“说实话吗?你这个样子,和东东完全不一样,玩刀玩的这么溜,我害怕你一不小心把自己伤到……”
东东瞪着她,“你不怕我?你是怕我伤到我自己?”
池浅老实点头:“对啊……你有什么好怕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可爱,我只是怕你伤到自己,哎宝贝你小心点,别转刀了,这么锋利的刀具,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手切下来……”
“闭嘴!”东东似乎有些气恼,拿着刀突然冲过去,池浅下意识尖叫一声。
门外陆厉深眉头跳了一下,脸色寒沉的厉害,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陆灏东你要是敢做出伤害她的事,我饶不了你!”
房间里池浅瞪大眼睛,看着锋利的水果抵着自己的腹部。
冷汗从她后背渗了出来。
东东恼怒的吼回去:“你还是不是我爸!为了一个不守信用的女人威胁我,我才四岁!你良心过得去吗?!”
“……”四岁就干出这么让人头疼的事,以后到了四十岁,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天给捅破了。
陆厉深叹了口气,按着眉心:“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骂你。”
东东哼道:“我只是想替陆灏东教训一下这个不守信用的女人而己。”
池浅冒着冷汗,一动也不敢动,就怕那水果刀一不小心,就刺进她的腹部。
她咽了口唾沫,接话道:“东东说的对,我做错了事,应该要受到惩罚。”
陆厉深隔着门板,脸色铁青:“你闭嘴!这种时候还惯着他?!”
池浅低眸看向个子只到自己肚子的小家伙,“我愿意受罚,只要你能原谅我。”
东东有些不相信似的:“真的?”
“嗯。”池浅点头。
东东眯了眯眼,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简直和陆厉深一模一样,“那我叫你自杀,你愿意吗?”
池浅想也没想,“好啊,怎么自杀,割腕行不行?不过这可能有点血腥。”
东东看了她一眼,“我不怕血。”
池浅点点头:“能让我蹲下来吗?”
东东‘嗯’了一声。
池浅慢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四处看了看,“房间里好像没有别的刀具了,只有你手上这把,你把刀给我,我用这把刀割腕。”
东东打量她,“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
“没有啊,我只是想让你原谅我,既然你想罚我自杀,那我就自杀好了。”
东东:“……”
“不过说好了,我割腕后,我们之间的误会就两清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你也一定要原谅我。”池浅苦笑一声,“否则的话,那我就白自杀啦。”
说完,她伸出手,“刀给我吧,你离我远点,待会有血出来,别溅到你身上。”
东东看了她半天,最后把刀递过去,似乎是想看她,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池浅抬起手腕,拿起刀,毫不犹豫,直接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划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溢了出来。
东东震惊的看着她:“你……”
就在这时,池浅突然把刀扔出窗外,然后扑过去,用力紧紧抱住他,对着门大叫一声:“陆厉深!”
随着她的话一落地,房间门“砰”的一声被用力踹开,陆厉深冲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池浅死死抱着挣扎的东东。
“放开我!”东东像是受困的幼兽一样,在池浅怀里拼命扭动挣扎,声音尖锐的嘶叫:“放开我!”
池浅不放手,紧紧抱着他,“东东,是我!”
东东低头,一口咬在池浅的肩膀上,池浅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也没有松开他。
东东死死咬着她。
陆厉深低声呵斥:“陆灏东!”
池浅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过来。
陆厉深脚步硬生生停住。
池浅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撕咬,她也不松手,声音格外轻柔的在他耳边低语:“没事了东东,我不会伤害你的,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管家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个时候,疯狂挣扎的东东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池浅,漆黑的大眼睛里,迷茫而疑惑,怔怔看着她:“池老师……”
池浅眼泪一下掉出来,“是我。”
管家惊愕的表情,“小少爷……好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来的。
以前小少爷病发,都是要好几天才会好,这次竟然在池浅的拥抱和安抚作用下,竟然……好了?!!
东东身体突然一软,整个人就这样直接倒在了池浅的怀里。
“东东!”池浅吓了一跳。
陆厉深立刻过去,把东东从她怀里抱过来,检查后才说:“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哦……”
池浅这才放心,整个紧绷的身体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松懈下来,她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下一秒,眼前一黑,身体也软在地上。
陆厉深表情大变,“池浅!”
凑近了他才看到,池浅浑身都是血,手腕上,正在无声无息往外流着鲜红的液体。
陆厉深瞳孔骤然紧缩,嗓音嘶哑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立刻叫医生过来,快点!”
……
尼古拉斯过来的时候,陆厉深已经给池浅做了简直的止血,看到他出现,坐在床边的陆厉深立刻说:“过来看看,伤口还需要做什么处理?”
凑近看了一眼,尼古拉斯淡淡道:“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神经组织,不需要做缝合处理。到时候我开点内服的药就可以了。”
陆厉深点了点头,坐着没动,目光盯盯着床上的池浅。
尼古拉斯看了一眼东东,“池浅是被东东伤的?”
“不是,她自己割的腕。”
尼古拉斯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了讶异,“怎么回事?不是在电话里说东东病发了吗,怎么又变成池浅割腕了?”
陆厉深目光复杂,不答反道:“东东这次没有吃药,也没有用镇定剂就自己清醒了,是池浅把他叫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