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可没那个胆在这个节骨眼上,听步准的话胡作非为,若是这般,那不就是生生把话柄送到别人手上?在知秋的再三推辞的之下,步准咬了咬牙,干脆自己披起了一身白衣,更甚在额上围了一条垂至腰间的白巾。
知秋倒是想劝,可步准非非就是不听,所幸步准也就只在流芳居活动,知秋最后便也随便了她。
更何况,如今王府闹起来的可不就只她步准一个,青莲居的那个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好几回,可最后非但没有得来楚临风的妥协,据说还被高炳志派人训斥了一顿,但这丝毫没有折损高芙的怨气,这会儿倒是三天两头的开始走苦情戏码,不是说孩子再踢她的小腹抗议,就是说自己想楚临风的紧。
这话步准听了也不禁冷笑,且不说眼下高芙肚子里没有东西,要有东西踢她那也就是吃饱了撑着的胀气,何况高芙现下对外的怀孕周数不过才短短十来天,谁家十来天的娃娃会踢人,莫非她以为自个儿怀的是哪吒?
当然,所有人都清楚这些不过就是高芙自己折腾出来的借口,为的不过就是见楚临风一面,但高芙却也乐此不疲的这趟,可这一会儿楚临风态度偏生是坚决的很,无论高芙怎么呼唤疯闹,偏生没有踏过青莲居一步。
步准每日头戴白巾坐在流芳居里,听着青莲居传来的趣事,倒也打发了些时光,但是步准没有想到,青莲居的动静没能招去楚临风,他反倒是跑了她们这一潭死寂的流芳居,步准坐在躺椅上,看着面前铁青着脸的楚临风,她顿了顿,随即将脸转向了一边,对知秋唤道:“知秋快过来替我看看,这是哪位?”
被步准拉下水的知秋干笑了两声,然后知趣的往旁边退了退,在步准看不到的地方,知秋冲楚临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复又指了指步准,大抵是在说近日步准有些神志不清的意思。
楚临风见此蹙眉,将步准头上的东西给扯了下来,然后指向步准身上的白纱,“是想让我在这里给你脱下吗。”
步准匆忙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刚想离楚临风远几步,却不想楚临风眼疾手快将她按倒在座位之上,“步准!”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步准用力的挣开了楚临风的钳制,被楚临风这么一喝,眉眼间也染上了几抹红丝,她委屈的带上了哭腔,“什么叫做我要怎么样!自始自终都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想过我吗?前脚刚跟我说完这件事情,我还没有从里头反应过来,结果你就已经不声不响的和她敲定了吉日,这么几天来,所有你和她的消息我都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有来和我说过?想过要和我提前知会?”大抵是说到了动情处,步准眼眶里的泪便这么滑落了下来。
楚临风怔了怔,最后轻叹了一声,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花,“可是步准,我这三日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楚临风哪里知道步准的这些弯弯肠子,他那时想着如果步准想明白了,或者是愿意听他解释了,那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但楚临风没有想到步准需要的是他的一个妥协。
“凭什么要我来找你!是你要再娶个小六,又不是我要再嫁!”
楚临风顿了顿,最后把步准揽到怀里,“我以为你在气头上,并不想看到我。”
“你来都没来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见你!”说着步准觉得这话说来忒得不硬气,她抽噎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对,我就是不想见你!你没瞧见嘛,我这都已经为你守上……”
“啪”地一声,楚临风扬手在步准屁股上打了一记,步准僵了下来,想来她长这么大,还不曾被人如此羞耻的对待过,刚想破口大骂,那边楚临风却已经率先一步教训了她,“能不能盼我一些好?”
步准撇了撇嘴控诉,“是你先绿了我!”
“如果我每和一个人走在一处,都能叫做绿了你的话,你现在头上应该顶了一座明英山。”
“楚临风!”步准大喝一声推开了他,“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楚临风包裹上了步准指向他的指节,义正言辞道:“步准,你模糊词义,让我蒙受不白冤屈。”
“我没有。”
“你有。”楚临风目光灼灼看向了步准,“不论是精神亦或是肉体,自我记事起,都从不曾给予过除你之外的第二人。”
步准僵了僵,大抵是刚刚哭过,那劲头还没缓过来,一下子怔住,步准便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嗝,气氛瞬时被毁坏的个干净,楚临风无奈的叹了一声,复又把步准从位置上拉了下来,并卷到了自己的怀里,“你可真是磨人。”
步准拉着楚临风的衣襟,一手得空还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你犯规。”
“什么?”
“吵架的时候不能说荤话。”
楚临风皱眉,“我没有。”
步准不依不饶的揪住了他的衣袖,“你刚刚有说肉体。”
楚临风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而后在步准的不解目光中,他摊了摊手,“我很难想象,一个以看小黄书为生的人,如今竟然会……”
步准一手捂住了楚临风,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两人因步准这一动作,目光终于能够对在了一处,在这样漫长的对视中,步准率先败下了阵,“我最近可特别容易感性,你可少惹我。”
“好。”楚临风低头在步准发心落下一吻,“这是最后一次。等此间事了,我余生任由你来安排。”
步准怔了怔,然后喟叹了一声倚进了楚临风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