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天垂在身边的两手紧紧握了握,然后无力松开。高太后把持朝政良久,高家势力密布四处,眼下根本不是和她撕破脸面的时候,想及此,楚临天只好心里和楚临风道一声对不起,然后对着高太后缓缓点头,“听凭母后处置。”
显然高太后对楚临天这反应满意得很,她挥了挥袖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还请皇帝亲下圣旨,为我高家女儿婚配。”
楚临天垂着头应诺,而后送着高太后出了勤政殿。
不过一个下午,皇帝册封高芙为淮安王府侧妃的旨意便传遍了各家王公贵族,太后仍嫌阵仗不够,亲添十里红妆为嫁妆,勒令淮安王府大摆流水宴席,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必携家眷来贺。
这懿旨一出,朝堂轰然,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已然是正妃的待遇,礼部虽知这和祖制有悖,但是碍于高家的权势,只好乖乖的缩着脑袋做起了王八。众人一看这礼部都没有异议,自然没有人愿意上前去趟这个浑水,于是乎,这场婚礼就如是搬上了日程。
这天,天还没有大亮,步准就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她眯着眼睛看向来人,正是她出嫁时给她梳妆的婆婆,步准眨了眨眼睛,“我又穿回去了?”实在不怪步准犯迷糊,此情此景像极了那日她出嫁时的模样。
“吉时快到了,王妃快做梳妆打扮,到时候侧妃被迎进府时还需要您亲自去迎接呢!”婆婆一句话立即把步准拉回了现实,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清醒了后才明白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她老公迎娶小三小四小五的大日子,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步准真想为自己引吭高歌一首绿光。
想到这处,步准就气不打一出来,她看了看还斜斜躺在床上的楚临风,“新郎官都还躺着呢!你就只晓得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步准这句话说得可一点错都没有,按理说这个时候楚临风应该已经梳妆妥当出去迎娶新娘了,可偏偏这大爷就是躺在床上没有动弹,旁人轻声唤了几句,这人偏生就是没有一点反应,这些人又没那个胆子真的把楚临风提起来,于是只好先对步准下手。
步准见一个个都不说话,那火气愈发止不住,她挥开婆婆在她脸上作乱的手,一个猛扑压住了躺在床上的楚临风。
楚临风睡得迷糊,突然感觉到一个肉垫朝自己飞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它,还来不及楚临风睁开眼睛,这压在自个儿身上的肉垫便开始蹂躏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俊脸,“要你装睡!你姑奶奶上辈子可是奥斯卡金马金鸡百合百花无敌奖的评委,轮得到你这几千年前猿猴给我秀演技?”
楚临风哪里还有功夫去仔细听步准嘴里说的话,不堪蹂躏下他猛地一个翻身把步准压在了自己身下,“一大早的抽什么风?”
“你看到了没?”步准看着楚临风的眼睛,直直的发问。
楚临风狐疑的皱了皱眉,“看到什么?”
步准抓过他的手在自己的发心抹了两把,“现在呢?有没有感觉?”
“……”楚临风不知道步准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保险起见他干脆闭口不答。
步准见此气恼的把楚临风从自个儿身上挥开,“兄弟!我都绿得发油了!”说着,步准翻身下了床榻,刚想对一边的婆婆喊声继续,却见一个个都呆愣在了原地没有说话,步准仔细回想了一番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无奈的朝着大家叹了一声,“不好意思,大清早的就喂了你们一嘴狗粮。”
到底大家都是见过风浪的人,不过一会儿功夫,步准便已经打扮一新坐在一旁,这端庄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一炷香之前,步准做出了什么。
楚临风靠在床案上,看着打扮过后的步准,难得吐了一回象牙,“果然是人靠衣装。”
步准斜睨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对话。
婆婆见此有些为难的走到了楚临风的身侧,“王爷,再不着装恐怕是要误了及时。”
楚临风摆了摆手,挥退了众人,“我和王妃有几句话要讲,你们先下去吧。”
到底身居高位,不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原来站着的七七八八的人都已经退了干净,步准见此也舒了一口气,刚刚被众人盯着的窘迫也少了几分。
“人带过来了?”
步准拨弄着自己手腕上佩戴的玉镯点了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哦?对自个儿这么有信心?”楚临风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眼底满上了几分戏谑。
步准挑了挑眉,想到前日里从楚临风身上敲来的一笔竹杠,眼神亮了亮,“先说好,咱们亲兄弟明算帐,既然你是老客户了,那我给你打个七八折,概不还价。”
“一百两。”楚临风竖起了一个食指,在步准面前晃了晃。
步准一把握住楚临风的指节,生怕他反悔似的点头,“成交成交!上刀山下火海,包在我身上。”
楚临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把手从步准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我今日要出门,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打点了。”
“好好好,打点打点!”步准此刻满心满眼都被那一百两塞了个严实,哪里还有别的想法顾虑其他,眼见着楚临风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卧房,步准这才猛地回过了神,她一把抓过旁边的梳妆盒往门上砸去,“去你个腿儿,今儿个你大婚,你不在我打点个麻瓜哦!”
当然,这些抱怨都被楚临风甩在了身后。
步准坐在位子上撑着额头绞尽了脑汁,眼看着外头炮竹声明,她咒骂着跺了跺脚,推开了房门,门外候着的婆婆们早已脸色发白,显然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去!去给取一只公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