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沃感觉到两人投过来的视线,他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身子,“我早就看那圣殿不顺眼了,我趁此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压我们药谷一头!”
步准看向楚临风,这种事她向来没有什么主意。
但楚临风对秦沃这想法倒是欢迎的很,毕竟免费的大夫,不要白不要,虽说心里这么想,但楚临风面上仍是一幅冷沉,“到时候不要添乱。”
秦沃规矩得往步准身后一站,“绝不乱来。”
楚临风点了点头,然后把站在秦沃身前的步准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现在就连看到她和旁人站在一处都难受的紧,楚临风伸手将步准头上的斗笠揭下,露出那张可怖的面容,可偏生楚临风觉得这张大脸还可爱的紧,他伸手左右揉了揉,“想什么时候动身?”
步准有些嫌弃的将楚临风的作乱的手扒下,“我无所谓啊。”
“需要和后水村那一票人道个别?”楚临风本只是随意的一问,倒没想到点燃了步准心里的一个引线,她怒目看向楚临风,手直直的戳在他的眉心,“道别?你想和谁道别?怎么的,今儿也想来一个当面陈辞,说说你的舍不得离开?”
楚临风:???女人真可怕,我有点惹不起。
秦沃难得见楚临风吃瘪,脸上的表情便不加克制,嘴角还咧出了一抹看好戏的笑,楚临风正苦于不知怎么应对吃了炸药包的步准,眼见有人送上了人头,自然不会客气的拒绝,“‘罗大师’在这一地经营久了,难免会遇上一二个知心的人,我自然是没有什么人要见的,可别人说不准还有些私人感情要去能处理呢?”
秦沃看热闹的表情立刻僵了下来,他难得为自己辩驳了一次,“我来这儿一个来月,与他们的肢体接触都没有和你一日里来得多!”
气氛滞了下来,秦沃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暧昧,但好歹楚临风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刚刚对向自己的矛头也跟着收了回去。
步准觉得作为正房,她很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出来缓和一下这个气氛,她清了清嗓子,“今晚再呆一夜,我们明儿个出发去行云镇吧。”至于今晚大家要怎么安排,自然不在步准的考虑范围之内。
楚临风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而秦沃,介于他没有发言权,因此也没有异议。
于是这一夜,三人照常在‘罗大师’的小屋居住下来,当然,秦沃的卧房没有例外的被某对夫妇占用,于是“心胸宽广”的秦沃便自觉的在一楼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天光大亮三人便踏上了去往行云镇的路,当然,楚临风如秦沃一般,也跟着披上了一身黑袍,这样的装扮在北辽而言,并不算惊奇,大多数巫师为了保持其自身的神秘感,通常都会以黑袍示人,因此一行三人如此走在大道上也不显得突兀。
这是步准第一次进入行云镇,以往不过就是在后水村的村民口中听到过一些描述,如今亲眼见了,倒真是热闹的很。
而楚临风之前一直在行云镇活动,因此对于行云镇的大片地界都有一定的认识,在他的引领之下,三人很快就到达了柳志平的宅邸,这宅邸虽说不上是华贵,但是在这一片街景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步准和通传的小厮禀明了来意,不一会儿,便见柳志平从里头阔步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而后快速的挪步至步准跟前,“夫人这是考虑好了?”
步准笑着点了点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总是该好好珍惜的。”
柳志平闻言笑眯了眼,他口里不断应着正是,然后便邀着步准几人往府邸里面走,其间倒也不是柳志平刻意留意,实在是步准身后的两个黑袍人显眼的很,“夫人身后这两位是——”
步准有些歉疚的弯了弯腰,“我素有旧疾缠身,因此我夫君特地给我找了两个巫师,以防我哪日病情复发。”
“要得要得,还是您夫君考虑的周道。”说着柳志平在步准的身后扫了两眼,“不知您夫君现在身在何处?”能请得起两个巫师相伴的人家,向来也是非富即贵,柳志平存了些要结交的意思。
“夫君有事,便不陪我走上这一遭了。”
柳志平顿了顿,但到底也没有再问,话语之间,一行三人也被柳志平带到了前厅,步准自发的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柳志平先招呼秦沃、楚临风二人落座,然后紧跟着自己在步准的身边坐下,他脸上堆着笑,“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步准顿了顿,“林准。”
柳志平笑着拍手,“夫人这名字可天生就是为了行巫而准备的,难怪卜出得卦象又灵又准。”
步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马屁了,于是忙不递的点着头,“镇长智慧。”
柳志平哂笑了两声,然后和步准说起了这次的述谈会,这述谈会每年都会由各地选拔出一名优秀巫师到墨城集结,经过层层的筛选评判,自百人中择出三甲进入圣殿,并光荣的成为圣殿巫师中的一员,换言之,这述谈会就是每年为圣殿输送新鲜血液的活动。
“那我们什么时候赶往墨城?”
柳志平摆了摆手,“不急,行云镇归辖于通州,等通州郡守点齐名录后,各地参与述谈会的巫师自能启程。”
步准了然,依照柳志平的意思,不难听出,他们还需要在行云镇等待些个时日。
可步准倒是没有想到,就这么短些个时日里,她还能再见识到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