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马车上厮磨了好一会儿,步准贪恋的蜷缩在楚临风的怀里,“倒是差一点点就着了别人的道。”步准明白,若不是柳氏与陈氏这两人复杂的关系,这件事情定然不会这么轻松的就揭了过去。
楚临风附和点了点头,“这计划看起来倒像是临时起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筹谋至此,确实不易。”若非是在匆忙之下,幕后的人没有仔细调查一番柳氏一家人的背景,事情的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显然在这一件事情上,楚临风和步准都想到了一块去,他们都认识到了那个策划一切的人,心思的深沉。步准皱着眉把玩着楚临风腰间的玉珏,“你说会是谁呢?李蕙兰,还是高秋影?”步准能够想到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会不会是高太后?想借此逼你现身?”
“不确定。”楚临风在步准手上捏了两把,这两日他没有把心神放在王府,自然也没有察觉出那两个人的异样,所以一时半会儿让他说出个所以然,确实有些为难。感觉到步准的愁眉不展,楚临风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可不管是谁,日后总会露出马脚。”
步准点头,她复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由升起了几抹愧疚,“只是对不起姚程,她辛苦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因为我的缘故,出了这样的岔子,也不知道,日后姚记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交给我。”
步准抬眼看着楚临风,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她感觉到了无限的暖意,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在两人的谈话间,马车缓缓在淮安王府门口停了下来,步准紧了紧楚临风的手,然后跟着他一道下了马车,当然楚临风为了掩人耳目,照旧遮起了罩在自个儿身上的大黑袍。因着楚临风还有些公务要忙,步准便自己一人,从前厅一路回到了流芳居。
步准坐在位置上,率先给自己满打满的灌了一壶水,这会儿才算是解了渴。
“你今日在王府,可曾发现那两位有何不一样?”缓过劲的步准,率先对站在一旁的知秋开口发问。
知秋仔细思虑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
步准蹙眉,陷入了沉思。
而随着步准回到淮安王府,月照楼那边也终是得到了步准脱身的消息,绿珠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转告给了高秋影,而后便恭敬侯在了一边。
高秋影眼里闪过了一抹深意,“刚开始再三嘱咐,让你们好好查查刘通的底细,你们便是这么交差的?”
“侧妃不过就给了一天时间,大抵护卫们都已经尽力了。”绿珠禁不住上前宽慰了一句。
高秋影听言禁不住嗤笑出声,“同样是一天时间,别人不照样能将事情查得清楚?”
绿珠禁不住在心里腹诽,侧妃怎么能够把他们的人和楚临风的暗卫拿来做对比?尽管绿珠心中是嘀咕,但是面上却点头应和,“但好在,我们并没有暴露自己,就算是此计落空,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碍。”
绿珠这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高秋影也跟着舒了一口气,她挥退了绿珠,自己在厢房思虑上了一阵,片刻后,高秋影眼里闪过了一抹亮色,她启唇轻笑,“既是如此,此事便揭过不谈,我倒要看看你步准的命,究竟有多硬。”
步准的命多硬我们暂且不知,但是秦沃倒是命大得很。
楚临风入夜回了流芳居的同时,还带了一封来自秦沃的平安信,步准知道了,连忙从楚临风手里夺了过来,迅速扫了两眼,步准这会儿才对秦沃放下了心。
南方的大灾刚过不久,步准本来还担心秦沃自己有没有染上什么疫病,可是还不待她投去慰问,那边庞术便已经起兵在南方造了反,这会儿步准要担心的不止是秦沃有没有染病,还包括了秦沃他有没有被战争所牵连。
所幸步准从这一封平安信中得知,秦沃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大弘,从南方渡船回到北辽,结束了他长达数月的大弘之行,对此步准是乐见其成的,当然心里多少也藏了几分对秦沃的愧疚,心里暗暗想着,待大弘这般平定了以后,定然要带秦沃好好逛一逛大弘风景。
既然说到了南方战局的消息,步准自然免不了问一问楚临风眼下的情况,“高数那边已经去到了南边?”
楚临风点头,“庞术以盐城为据点,将盐城周遭的几个城镇均盘踞了下来,而盐城作为与大弘交接之地,自然便是高数要与之一斗的地方。”
“可是上次柳情看到的那个盐城?”在楚临风的肯定之下,步准不由的低呼出声,“原来这庞术早有准备!”
自从庞术大婚之日,他便已经偷偷将兵力囤积与盐城,这会儿算起来都已过了一月有余,如此这般紧密的布置,高数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想到这步准不禁有些担忧的看着楚临风,“那高数领着的十万亲兵……”
“放心,我自是不会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大弘的兵马统共便只有那么多,若是让高数一下子将兵力挥霍了个彻底,日后他还拿什么和庞术去争这个江山,想到这,楚临风不禁出手揉了揉步准的发心,“所以等高数和庞术之间打出第一仗,我便要亲赴盐城……”
步准顿了顿,楚临风的迎战,自一开始便在她的预算之内,她点了点头,“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你放心,在我离开之前,定然会把京城里那些碍眼的钉子拔除,确保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够安然无恙。”
步准看着楚临风认真的眉眼,不由上前在他的下颌处落下了一吻,“好。”
这一夜,躺在楚临风怀里的步准,竟切身的感受到了战争号角吹起的讯号,她紧紧的贴着楚临风的胸膛,享受着两人为数不多亲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