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步准,自这门帘从外头掀开之后,步准的目光一顺不顺的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楚临风,在赶往盐城的途中,步准收到了楚临风好转的消息,步准紧绷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直到刚刚,她跟随着众人进入了军营,那颗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楚临风,步准似是有了近乡情怯之感,与楚临风阔别已久,步准止不住的指尖发颤,但在此刻,当步准真正见到楚临风之后,内心的波涛汹涌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在彼此的对视之中,两人的那份深埋在心中许久的想念破土而出,像是遇了春风,又像是沾了星火,甚至还还没有接触彼此,两人之间便已经四溅起了火花,青衣垂下了头,甚至都没有和楚临风打声招呼,便领着还站在一边的杨虎退了下去,他明白,接下来的时间是独属于步准和楚临风的。
因着这两人的离开,账内瞬时只剩下了步准与楚临风二人。
还不待步准有所动作,那边楚临风便已经从桌案后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一把环上了步准的腰,二话不说将她举了起来,因着楚临风的受力,两人的目光终于得以平视,双脚的腾空让步准的双腿无处攀放,只好将之牢牢缠在楚临风的腰间。
期待中的热吻迟迟没有落下,步准看着面前的楚临风挑眉,“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生锈了?”
楚临风在她唇角咬了一口以示惩戒,然后环抱着她走到了自个儿的桌案边,并腾了个地儿将步准放了上去,“我不知道你伤在那里。”从青竹传过来的急报,楚临风知道步准身上受了箭伤,他心里有一百个思念蓬勃欲出,但是他也担心因为自己的莽撞会让步准受伤。
步准拉过楚临风的手,并将它放向了自己的肩处,“已经好了。”
顺着步准的力道,楚临风剥落步准的大袄,然后将她衣襟扯开,随着楚临风的动作,步准那侧受了伤的香肩便这般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却如步准所言,伤口已经结疤,只不过眼下看着这模样便知当初步准受了不少的苦,想到这处,楚临风不禁怜惜的垂下了头,在步准的伤口处落下了一吻,细密的吻落下,激起步准一阵阵的颤栗,她不禁伸手揽住了楚临风的脖颈。
“我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楚临风将步准紧紧揽在怀里,如是说道。
若是早知道在淮安王府是这个光景,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步准一个人留在那儿。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是青竹的主意?”
步准摇头,“是我。”说着她将手掌平摊在了楚临风的面前,“经了这次意外,我找回了一些东西。”
楚临风低头瞥了一眼步准的掌心,然后将它握进了自个儿的手里,“所以你是知道了什么。”
“你有危险。”步准如是和楚临风交代道。
楚临风点头算是把步准这句箴言记下,他明白步准每算一卦便要耗费不少精力,因此并不急于向她要个明白,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楚临风重新把步准揽到了怀里,岔开话题,“军营里人多眼杂,免得被人认出身份,徒生波折,这些日子你便做这打扮跟在我的身边。”
“你与谋士贴身进出,岂不会遭人非议?”步准闷声在楚临风肩头说道。
楚临风知步准这话是有意的调侃,他出手在步准腰上掐了一把,“我遭致的非议难道还少?”
步准笑而不答。
这到底还是军帐重地,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尽管楚临风心底有多少需要对步准表露的情绪,这一刻他也必须一一收敛,楚临风伸手替步准重新理好了衣袍,然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在这陪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眼下鸿渠一事正处于关键的时刻,以防中途生了什么变故,楚临风离不开军帐大营。
步准自是明白这一个道理,也不勉强楚临风,她乖觉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我在这里陪你。”
尽管步准已经在一旁彷若无事的站定,但楚临风却不曾漏看步准眼底的那一丝青紫,从大弘到盐城,这不是一段轻松的行程,这一趟走下来想必她已经是劳累非常,楚临风轻叹了一声,然后将站在一边的步准拉回到了自己怀里,“在这儿睡。”说着,他已然在位置上坐定。
步准待在楚临风的怀里,仰头看了眼一脸坚持的楚临风,最终步准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楚临风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了眼,这一路行来,她确实不曾好好休息过,只要一闭上眼睛,想着的不是楚临风的处境,便是知秋浑身浴血的场景,这样一幕幕的极具有冲击性的画面,没少给她带去不安与焦虑。
但此刻,于楚临风的怀中,步准终是找到了自个儿的港湾,也寻得了片刻安宁,闭上眼没一会儿功夫,步准便已经陷入了沉睡。
楚临风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步准,在一声轻叹之后,楚临风伸手在步准发心轻揉,在之后,他便以一手护着步准,一手翻动文案的姿势坐于案后,而这么一看便是半个时辰,即便那枕着步准的手已经发麻的厉害,但楚临风生怕惊醒了步准,仍旧没有挪动分毫。
最终打破这地格局的还是外人,军帐内多得是五大三粗的将士,楚临风对自己人向来宽度,那上尊下卑之念也鲜少出现在他们之间,大抵是随意惯了,因此程逸进来时,没能打一声招呼便直直的进入了楚临风的大帐。
“王爷,我刚刚去瞧了……”程逸的话戛然而止,在他看到了楚临风怀里的男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