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有谁去顾虑李蕙兰的情绪,步准看着已经高芙已经染红的腹部,眉心跳了跳,对身边的青衣急道:“快去找大夫!”
好歹青衣是个反应快的,在步准话音刚起的时候,他便快步出了青莲居,步准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有些慌张的李蕙兰,然后俯身蹲坐在高芙的身边,“还能坚持吗?”高芙眼下的身份特殊,作为助力高太后上位的大功臣,以及顾虑高芙与高太后之间的关系,高芙这个时候还真是轻易得罪不起。
高芙咬牙点了点头,“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王爷外出,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步准大抵知道高芙打了什么主意。
听了步准这一话,高芙眼底闪过了一抹深色,犹豫了好一会儿,刚想开口控诉李蕙兰对自己所做得一切,青衣便已经把大夫提了过来。
步准见此也不给高芙说话的机会,及时地往一边退开,将位置给腾给了大夫。在他确认高芙的身体没有别的问题之下,众人将高芙搀扶回了厢房。这大夫说到底是外男,而高芙受伤的位置又隐秘,因此这最后的包扎,只好在大夫的指导之下,由机灵的侍女代为执行。
步准等人站在厢房外,听着里头不时传来高芙的几句疼痛呻吟,她转而看向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的李蕙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蕙兰见步准质问,忙上前一步扯住了她的手腕,“那刀是她塞给我的,我没有刺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李蕙兰再如何跋扈,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就高芙眼下这个态势,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自揽麻烦。
“你慌什么?”步准皱眉看向了李蕙兰。
被步准这么一说,李蕙兰也是一怔,她很快便回过了神,刚刚见高芙那般躺在地上时,她确实因一时没有回过神而陷入慌乱,可是现在转念一想,却也没有慌张的必要,这高芙总不会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把自己置于死地,这么想着李蕙兰深吸了两口气,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模样。
“我没想到会遇着她,更不要提蓄意跟她起什么冲突。”李蕙兰坦言和步准说道,并将事情的经过完全与步准说了一遍。
朝廷之上的事情,不说整个大弘,但是京城的这些人又有几个不晓得的?李蕙兰自然听说了高炳志因为高芙最后的一击检举,而坠入了深渊;晓得如今高太后得势,高芙也随着水涨船高,李蕙兰心里难免有些郁气,在加上这几天府里下人对自己的态度越发冷漠,这无疑已经将李蕙兰放在了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药桶之上。
而为了舒缓心情,这些天李蕙兰没有少在各处院子闲逛散心,不巧的是,这一天逛着,她却是正好遇见了春风得意,准备跨出门的高芙,李蕙兰瞧着她那脸上那抹自得碍眼的很,于是便忍不住出声嘲讽了几句,说高芙这个做女儿的,可真是心狠手辣,为了权势竟不惜出卖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之类云云。
原本李蕙兰不过想着过过嘴瘾,以消消近些日子以来的怨气。她想着高芙顾及颜面不会反击,却不晓得这高芙怎的,一改常态,不退反进,竟还真为了这件事与李蕙兰争论了起来。李蕙兰这脾气向来就是又臭又硬,若是遇上能够服软的倒也还好说,若是遇着个跟她对着冲的人,那可真是一点就燃。
两个人僵持在一处,隐隐就有动手之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高芙对着李蕙兰给出一抹冷笑,随即她自袖口递出了一把匕首塞入了李蕙兰手心,在李蕙兰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高芙便已经直直撞了上去,接下来,便是步准所看到得那般。
在李蕙兰话音落下不多久,面前的这扇厢房门被从里头被推了开来,步准先是朝李蕙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那大夫迎了上去,“侧妃怎么样?”
大夫朝步准拱了拱手,“听那婢子的形容,好在侧妃的伤口不深,将养几天就无大碍。”
步准点了点头,“侧妃眼下……”
“刚刚睡下。”那大夫比了比手上的药方,“这会儿我先去给侧妃抓药,等她醒来时便可直接饮下了。”
步准应下,并朝一边挪了一步,让大夫离开。
知道眼下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步准把站在一边的李蕙兰叫上,“跟我来。”说着,她领着李蕙兰回到了自己的流芳居。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聊天,若是有人在之前告诉步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时的步准一定不会相信,这么想着,步准也不免在这个时候提了提嘴角,“可真是难得。”
李蕙兰表情不大好,与步准这般坐在一处也不甚自在,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还真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今日这件事情不是偶然,高芙一早便将此事算计在内,今日这一刀,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算在你的头上,届时她在太后面前参你一状,公然行刺侧妃,就是王爷保不住你。”从李蕙兰刚刚的说辞中,不难看出高芙早有准备,不然也不会随时在袖中准备匕首。
按照步准的猜测来看,大抵是因为高芙知晓了李蕙兰近日来的行踪,也想趁着如今的风头将这碍眼的人物一并除去,于是便有了这么一招。
“我的父亲可是李安!”李蕙兰显然不相信,高太后会罔顾自己的身份,直接将她给办了!
步准撇了撇嘴,“便是李刚也不行,如今这天下掌权的人是高太后,而今日一事你又实在落了把柄,便是你父亲眼下在京城,要救下你也不易,更别说他如今在那大西北。”
听步准这么一分析,李蕙兰倒真是紧了紧心神,她不禁看向步准追问,“那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办?”
步准摊了摊手,“我有非要帮你的必要?”
李蕙兰也不傻,看步准将她带回了流芳居分析了这么久,若不是想要替自己走过这一遭,又何必费这个心思,眼下步准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摆出她满意的姿态,这么想着,李蕙兰直了直身子,“说罢,你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