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重溟的那个第九房妾室?”南若羽清朗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了惊疑,却充满了疲惫。
南若清咽了咽唾沫却觉口干无比,哪有什么唾沫可咽。头垂的更低,姿态越是谦卑恭敬的答道:“回陛下,妾身是摄政王殿下第九房小妾云倾芷,参见陛下。”
南若羽只觉得听见她连声音都如此想南若清,心中更是闷痛:“你……抬起头来。”
南若羽或许这一生以来犹豫最多迟疑最多的时候当属今天了,他盼着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妹妹,又知道根本不可能,自己需要清醒。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内心中争斗不已,嘴上却先理智的做出抉择,他要看清楚这张脸,确实不是自己的妹妹。
斯人已逝,他又当如何呢?
南若羽走上前去俯身去扶她,而南若清知道南若羽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才乍然醒悟,刚刚自己竟然回了那一句话就开始发呆起来。
此刻看见这个伸过来的手心里不由的紧张的想,刚刚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到底是什么来着,自己竟是没听见!
偷偷把目光撇向堇涟,想从堇涟哪里得知点信息,却见堇涟比她还要紧张。
不过来不及多想,就听身前的南若羽对她轻声道:“起来把,地上凉。”
南若清直觉眼睛一热,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出来,赶忙搭着身前人的手起来,头依旧低的看不见脸。
皇兄的手茧子都硬了,常年批阅奏折,也不知现在是不是还要每日熬夜。
“你怎么头锤的那么低,是怕我吗?”
随手示意堇涟先退下,堇涟担忧的偷偷瞥了一眼南若清,一咬牙便飞也似的跑了。
她算是打定主意了,离开正好,省的自己跟着露出破绽,何况,就算是公主露馅了,皇上也不会责怪她,只会更高兴才对吧!
南若清不敢回话,又不知道该做何反映,慌乱之际,却听南若羽并没有再过多的去追究为什么她听了自己的话还不抬头,话锋一转,说到:“你很像我妹妹。”
南若羽的声音一向是很好听的,可这悦耳的声音,如今在这初春的夜空中,竟是显得几许寂寥。
南若清还是忍不住眼泪,不敢做声,怕他听出来自己在哭,问自己为什么哭,那自己坑定更忍不住……
好在,南若羽或许已经不在期待她有什么回应了,只是顿了顿就继续说道:“我妹妹很可爱,以前很任性,是因为我没有好好陪伴她,可是她一直很善良,后来经过一场大病,疯了一阵,却变得很乖巧,纵使对外还是偶尔会任性,会得罪很多名门望族的小姐,可是却更粘我了,经常会过来陪我,我处理公务的时候,她就会安安静静的在一旁陪着,许是长大了,越发懂事了,所以,我处理她那惹下的一堆烂摊子,安抚她不小心得罪的那一大帮子人,却也不觉得累。”
说了这许多,南若羽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女孩子,一身傲骨,偏偏把头低的看不见脸。
眼神轻轻扫过,随意的打量了一下,便有面含笑意的对她说:“你与她颇为相似,除了这张脸。”说道这里南若羽脑子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
“她是云仙公主,若早些,或许你能认识她,她也很喜欢林家小姐,或许林家小姐已经和你说起过了,清儿她很是天真。”
南若羽脸上的笑意逐渐退散下去:“我从没见过那边端庄严肃的清儿,站在大殿之下傲雪凌霜。从没想过,那个被我一直宠着的不让受一点委屈的妹妹,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为了不让我为难,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南若羽满眼的伤痛,看的南若清心中越发酸楚:“陛下,她既然如此选择,必然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也定不后悔,还望陛下莫要过多沉溺于伤痛中难自拔,你是一国的君主,是子民的天,云仙公主也定不会希望她的离开使你如此难过的。”
南若羽认真的看着这个与南若清一般大的女孩子,静默半晌:“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朕可以给你个机会要些赏赐!”
南若清抬眼,清亮的眸子盯着这个大哥心中直打鼓:“我现在可不是你妹妹了啊,你还要给我什么?”
思及至此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有规定是什么吗?”
南若羽原本的沉闷被南若清这突如其来的小算计的样子给逗笑了,要是暗中试探还是不敢要都想过,往往没想到她会这样明着问,还一脸认真的样子,哂笑一声:“好,只要朕能够做得到,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南若羽心中觉得这丫头着实与自己那妹妹越发相似了,便是习惯性的想把她当妹妹一般对待。
“那,我能不能要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能够见到陛下的凭证?”
“什么凭证?”南若羽被她这个想法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他想的是,小姑娘能要什么,奇珍异宝自己也不太放在眼里,若是要,给她便是,也让她开心开心,或者再大了点说,要个诰命夫人的封赏,或者哪怕是郡主呢,也算是对她有些用处,这样或许身份提上来了可以给重溟提成正妻。
可是,她要的竟然是一个凭证,一个能够随时见到自己的凭证!
她要这个做什么?一时间南若羽心思百转仍旧没有想明白。
“你确定就只要这样一个凭证?朕准许你换一次,换成各种奇珍异宝什么的,或者换成一个诰命夫人的封赏,再或者郡主之位也是可以帮你筹谋的。”
郡主之位毕竟是要有封地的,不可小觑,纵使自己愿意送,也要名正言顺,只要她想要,自己还是有法子帮她筹谋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的。
见南若清还是深色,知她没有松动的意思便好意提醒道:“你有个封赏,就是提为王府正妻,也是有了底气的。”
南若清带他说完便语气肯定的又重复说道:“陛下,民女只想要一个能够随时都可以见必须的信物,其他东西不想再奢求!”
这么一个东西对于她而言,简直是说贵重称不上贵重,她一个小姑娘又不会有什么急事找自己,那么……难道是?不可能,她已经是重溟的妾了啊。
南若羽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生生是被她这么一个要求给弄蒙了,可是答应出去的事情总不好反悔,更何况这个小丫头自己着实觉得像自己妹妹一般招人喜欢,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南若羽见她依旧非常恳切的咬定了就是想要这个,也就不再劝她,摘下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对她道:“这块玉上刻有朕亲笔题的字,若是哪天你有委屈了或者其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可以到任何一处官府出示这块玉佩,朕都会尽力帮你。”
南若清伸手结果那块玉佩,果然,上边的字迹是皇兄亲自题笔的,端端正正的一个南字在玉牌上。见字如人,笔迹干脆利落刚进有力且隐隐透着君子之风,还有这掌握天下的霸气
南若清没有等重溟一起回去,而是唤来个小厮去通报一身,说自己身体不适先回府了,想来,他好兄弟大婚之日,他定然是要多陪一会的,自己不便多呆就先回去了。
南若清前脚刚刚走,里边的重溟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听说她身体不舒服,坐立难安了好一会,见顾瑾然要去洞房了便也告辞离开了。
回去一路上,南若清手中握着南若羽给的那块玉佩一直在想着什么,堇涟知道身份的秘密并没有泄漏,不知自家公主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却也没有打扰。
回到王府,南若清罕见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荒园,打发了堇涟先回去。
“你……你确定我只要找你说的那般便会得到强大的助力?”南若清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问曌虎。
原来,自从当日曌虎认出来南若清的灵魂是苏若的时候,南若清惊得心神俱裂。可后来晚上梦见若兰,自己的亲娘后,就对这个曌虎半信半疑起来。
会不会,自己真的就是自己娘亲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够换一具身体得以重生?
那么,娘既然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找到同样的东西救活娘?世上东西,有一就有二,纵然珍贵,自己拼了命去找便是!
曌虎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身上的上看气色似乎也好了许多。
“助力?如今不确定了,我已经离开师门太久,几年前,我接到师门的传信,告诉我,师门空右边,不过,还告诉我,不必记者赶回去,只管认真找小师妹就好!”
看着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曌虎依旧深色坦然的样子,南若清一阵气恼,说什么的都是他,之前还说自己是这师门中唯一的后人,如今却说师门有变!
曌虎看着她不加掩饰的气恼深色,自然是猜出来了她的想法,却嘴巴闭得紧紧的不开口搭话!
南若清这段时间偶尔就会过来一次看看他,因为心中有疑惑,所以每次来都会问上许多其他不着边际的话,就希望能够旁敲侧击的追问出点什么其他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