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手上用了几分力道,一旁刚刚说过林婉清闲话的几个人看着李明珠那憋到发紫的脸登时怕的后腿几步。
南若羽是知道林婉清原本是南若清的朋友,便也想给她们个教训,远远观望并不做阻止,顾瑾然是个直性子,心中有火气定然是要直接发出来,再者说,能够做三军统帅的人,怎么会没个轻重。只当看热闹好了。
苏偃面色不改语气平淡:“内子确实说话有些欠妥,在下回去定当好生教导,可可温王当着众多人的面前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可不是什么说的出去的事。”
苏偃这哪里是来劝架的,这分明是要激怒顾瑾然,恨不能顾瑾然赶快一把掐死李明珠才好吧。
顾瑾然不是笨人,显然在暴怒之后脑子瞬间转过来,发现苏偃的态度有些反常,突然就想起来些什么大笑道:“不知左相听没听说过你这位夫人和你家小厮做过什么事情,在场众人都是听说过的吧?要不要我们都一个个无心的说一说?”
苏偃做事确实干脆利落没留下什么把柄风声出去,顾瑾然也是从重溟哪里听说的这事,当时还等着看热闹,没想到,没几日这事就没下文了,今天岂不正是给他一个继续的机会。
说成大家都知道也是顾瑾然的一个小心机,如此,你做的一切掩饰都是笑话,众人早就嘲笑你多时了,而且,你也不会知道是谁泄漏的消息!
众人没想到今天宫宴来的还挺值的,居然听见了左相的这般丑闻,虽然顾瑾然没有明说,可这跟直接说了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原本恭恭敬敬的给苏偃让路的几个大臣也绷着笑,在最前边的苏偃看了个真切几个人的表情,顿时也将信将疑起来。
脸色很不好的苏偃就那么阴沉着脸看着顾瑾然,看的顾瑾然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一把丢开了李明珠,缓步到大殿中央。
李明珠和眼中的阴毒简直快要滴出血来,想来这下苏偃定然是不会再留着自己了,而苏偃此刻打量众人,竟看不出任何破绽,竟每一个人像是发现此事并泄密的,要知道,将近一般都是自己的人啊。
顾瑾然不去理会那几个被他吓到的人,神色认真而严肃的走到大殿中央,众人不解的看向他。
顾瑾然忽略掉那些随着他的目光朗声道:“我顾瑾然今日像陛下求娶尚书府千金,若来日真的能够得林婉清为妻,定然不辜负她一分一毫,纵使我常年征战,也定然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想要求取林姑娘的心,日月可鉴!日后,也决不允许他人诋毁她一分一毫!”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泛着森森冷意,本来就心虚的几个人听的心里一个打颤,连头都不敢再抬。
林尚书看着人群中央的顾瑾然,眼底划过一抹欣赏,却还是板起脸色来,顾瑾然说完这番话,郑重其事的超林尚书走过来,在皇帝面前,总不好跪拜了他就过来跪求林尚书,便也最大恭敬的弓手道:“还望林尚书成全,在下心中只有林姑娘,定然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在下父母早已不再时间,可并不能够代表我不会疼她宠她。”
“你就是嘴上说说,我又怎么知晓你心中所想。”嘴上说说就当着这么多人在这样的场合说,可是多少人求不得的呢。
林尚书明明心中已经满意的不得了,却还是端着自己,旁边的南若羽有些看不过去了轻咳几声,待众人的目光都聚到这边来便笑着说道:“既然林尚书也没什么意见,那就择日完婚吧。”
林尚书正愁着自己这端的太高下不来台,南若羽的解围倒是让他大松一口气。
而顾瑾然也是因为心中确实有些紧张,所以,之前林尚书不同意,此刻他就也有些拿不准,显然是一叶障目了。此刻期盼已久自己踌躇多日的事情终于如愿以偿,竟是欣喜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重溟过来适时的提醒道:“还不谢恩?”
顾瑾然这才如梦方醒的跑到皇上跟前,欢天喜地的谢了皇上隆恩。看着这突然就不稳重的毛小子,林尚书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早了?
开玩笑,相比较之下侯府和相府结亲南若羽自然更愿意看着护国将军和一个不握重权的臣子女儿成亲。皆大欢喜的局面谁都是愿意去促成的。
宫宴结束顾瑾然恭恭敬敬的先把林尚书送回府中,有依依不舍的看向尚书府林婉清住的地方,林尚书喉咙都快要咳破了顾瑾然才尴尬的收回目光回府了。
摄政王府的一干人等早已自己回去了,而回重溟一路回府竟是马车也没有乘坐,就一手拎着路过的酒馆买来的一坛子酒一般灌酒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回府的路上走。
冬天的雪铺了厚厚一层,走在雪上一身玄衣的重溟一边饮酒一边念叨些什么,确实听不清楚,这冰天雪地里也没人来试图去听清楚。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应该守岁的,一整晚都是不会睡觉的,可南若清已经习惯了正常休息,从小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过年的时候也是被自家长辈留下来守岁的,长大了在府上更是没有人管她,所以,南若清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只不过大年的热闹让夜晚显得不那么寂静而已。
堇涟过来给铺好床铺,南若清就准备关门睡觉了,可刚刚要去关门的南若清眼前竟然倒过来一个黑影,吓得当即就要喊出声,嘴巴却被一双大手给堵上了:“别喊了,是我。”
南若清看清楚竟然是重溟的时候心中不由的腹诽:是你才要喊呢!不过也不知道他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
只见着重溟跌跌撞撞的走向床铺那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更衣?刚在重溟堵住南若清嘴的时候,南若清就闻到了重溟满身的酒味,如今看着竟像是醉了。
喝醉就喝醉,干嘛还跑这里来,南若清心中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心底对好几日见不到一次的重溟也没有那么反感,不过,毕竟这么晚了不方便。
“快过来给本王更衣。”
重溟嘴巴里嘟囔着可是斜倚在床边就没动静了。
南若清有些不放心的凑过去看这重溟手里好像攥着什么,本想扶他好好躺下,自己去堇涟那边挤挤睡一晚上好了,可他手中的东西却很是眼熟。
南若清试着去拽了几下没想到重溟居然攥的更紧了。最后灵机一动,拿起自己最近几日在绣的荷包一点一点的换了下来。
看着重溟转过身去终于睡过去了,南若清这才敢拿起来仔细看看,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睡觉都要攥的这么紧,可是当南若清拿起来映着月光看清楚时,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是真的吗,这是她多年前绣个云倾夜的荷包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南若清想到宁无忧告诉自己的那件事,重溟是当年云家的遗腹子,因为谎称在乡下病死才逃过一劫,那么,原来,他就是自己的那个倾夜哥哥?
南若清拿着手里的荷包一时见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捧着,上边还有自己以前绣的字呢,一个是云倾夜,一边是苏若,可是现在荷上苏若两个字已经磨的断了线。
南若清坐在重溟身边哭哭笑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多年之后,你我都换了身份,却还是碰到了一起。
南若清轻轻父母重溟的脸颊,削瘦却刚毅,再不似年少是那般稚嫩阳光又爱笑了。
这一夜南若清整夜也未曾合眼,清凉的月光映衬着长安大年夜的雪,格外的清凉。
第二日,重溟夜宿在九姨娘院子里的事情就传遍了摄政王府,重溟不是一直不近女色的吗?外人当属不慎清楚,可她们这些府内的人还是清楚的。
重溟纵使娶了这些姨娘,可也都不曾碰过她们,甚至还问过她们的意愿,如果想离开便可以支取大笔银两全做补偿,之后自行离去,自不会再做任何牵扯。
是以,今日重溟睡在了九姨娘这里,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了,有的人只留惊愕,有的人却活泛起了小心思。
重溟醒后之间荷包还在怀中安放好好的,自己和衣而眠在南若清的床上,而南若清自己便伏案睡在桌子上,扶了扶还不慎清新的额头,根本想不起来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天已经亮了个通透,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洗漱整齐,出门去了。
南若清本是想等他睡醒了旁敲侧击的问一问这事,醒来见自己躺在床上,而重溟早已不知去向。
“公主可是在找王爷?”
堇秀在早上打水过来给南若清洗漱的时候刚刚好和出门来的重溟撞了个正着,摄政王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洗漱啊!
难道是???啊!!!
“嘭!”就这么没出息的手一抖,水盆没端住摔在了青石板的回廊地面上。
重溟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有回头看了一眼房间:“你晚些再去伺候吧,她昨晚应该没睡好,让她多睡一会吧。”
刚刚捡起来的盆险些有掉了下去,好在想到眼前这个罗刹的面目,又生生的端稳了。
“是,奴婢知道了。”说完紧紧的攥住盆边小心退后几步飞也似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