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偃找了个理由推脱让府中小厮跟着去了,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想办法,在这样下去,自己安排好的人该有所想法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这把助力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原本约定好事成之后靠近日照国的城池三座都归属他们,可现在居然给我绕圈子不提?难道是想要临时加价不成!
苏偃气的在书房直摔东西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如今赵西风不知去向,手下得力的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曌虎最得力的一个竟是如今也不见踪影。
转了一圈,苏偃决定找一个最信得过的人来商量一下,换上便装便偷偷的来到了国师的住处,守门的童子悄悄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赶快开门把苏偃迎了进去。
苏偃与国师原本就是交易,所以只要你我互相有利益牵绊就不会背叛,更何况这次的事可是双方都期待多时的呢!
原本就是迫于无奈才过来找国师商量的,可是刚刚进来,就见正堂做这的国师对他就是一个白眼,见到他竟是转身就要往内堂走。
苏偃心里的这个火气压不住的层层往上窜,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忍着,默念好几遍事关重大事关重大,苏偃这才堪堪的忍住。
“你就以为我失败了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苏偃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起伏,就只是沉声冷淡说了这么一句,国师慕璃离开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身:“你威胁我?”
“威胁你的可不是我,当我不知道,皇上已经察觉了你的心思,而且眼看他如今的做派,可是对你的地位有些不妙啊。”
苏偃并没有夸大其词,南若羽如今已经取消了很多原本会举行的祭祀活动,尤其在近一段时间尤甚,这些事情国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这些都是与他息息相关的,可是最近皇上口碑太盛,根本就容不得他做什么。
慕璃眼角肌肉微微的抽搐,眸光越发寒凉,竟日本是大好的天气,不知怎么就突的挂了风,府院内墙角的积雪被一阵风卷起来吹过,可见,有些时候,纵使你有些分量,却也是身不由己的。
就怎么对视顷刻,似乎在目光中二人达成了某些默契,苏偃迈步跟到慕璃后堂仪式,小厮在正堂收拾着瓶瓶罐罐和积雪。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口,见没有人进来就继续收拾着。
重溟对苏偃的行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纵使他不知道苏偃最后一盏愁容的从慕璃哪里出来是因为商量出来了什么事情,不过,苏偃!你注定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重溟满从水牢出来直接回了书房,半路居然遇见了苏姨娘,下午的时候天气大好,天边一眼望过去都看不见几丝云彩,将将落下去的太阳最后橘黄色的光辉勾勒在重溟的脸庞,竟是让往日一向冷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苏姨娘思念成魔,见到这样的重溟,竟是觉得好似不是自己在等他,而是他在等自己一般。
看着苏姨娘那一脸痴迷的模样,重溟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就是从前自己最不愿意手且室的时候硬是被人塞进来的第一个,据说也是前几日去找南若清麻烦的那个。
如今心里有了这般的铺垫,看着对面那个对自己一脸缠绵眷恋的人心里莫名的烦躁,竟是比当初最讨厌南若清对自己犯花痴的时候还要讨厌。
苏姨娘知道重溟今日回来的早,拍了小丫鬟柳儿去打听好重溟去了哪里,好在紧张半天的苏姨娘没有失望,重溟没有去任何姨娘的地方,只是去了荒园审犯人,可那是禁地,一般人没有允许是不能够进去的,苏姨娘便盯着一早就画好的妆容和满头珠玉发钗的头去荒园口等着他出来。
按理说这般妆容其实是大家小姐夫人最为正经的打扮了,可是这又不是去参见什么宴会,打扮这么隆重的苏姨娘只让人觉得可笑。
重溟面无表情的直接从苏姨娘身边走了过去,原以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威慑力和这般的不给脸面,,苏姨娘会知难而退,可……
“王爷!”苏姨娘声音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手竟然已经拽在了重溟的袖子上。
重溟一向不甚喜欢别人碰他,缓缓低头看着苏姨娘拉着自己的袖子,强忍着把她一巴掌排开的冲动,冷气全开的警告:“滚回去!”
苏姨娘原本酝酿好的情绪,准备好的柔媚表情,一瞬间龟裂开来,不敢置信又有些惧怕的唤道:“王爷?”一个称呼刚刚出口眼中就大颗大颗的眼泪成串的低了下来。
重溟有些心软,他一向就是个心软的人,不然怎么会每日板着脸来与人拉开距离。“以后不比再来此等我,若是不想再王府带着,可以去帐房领了银子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这次没有再回头,他早就已经说清楚这些,奈何她确是执迷不悟,初见她的时候也是个清丽可人的机敏丫头,如今这般却又是为何!
一声叹息,似有如无。
苏姨娘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原是以为重溟已经开始宠幸后院的且室,那么自己主动一点,是不是就机会更大些,可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最后那话是要自己离开吗?
走了没几步的重溟在转角处眼尖的看见了墙角红色的衣角一闪,心知这样料子的红色衣服,就只那一个人最爱穿的,明明识破了,可还是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南若清缓缓挪步出来,望着重溟的已经消失的背影处有些失神,满眼的眷恋,却又不敢声张,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也拒绝着别人投来的橄榄枝。
身后悄然落地的重溟没有出声,看着南若清望着前边失神的背影,默默地跟着失神,你我,隔着什么?
南若清在雪中矗立良久,叹息出声:“难道……”究竟是难道的什么,却是吞在肚子里终究没有说出来。
重溟见南若清懂了,慢慢后腿,隐在了假山后,看着南若清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离开。
南若清过来的时候自然是看见苏姨娘刚刚那一幕的,所以过来的时候也不愿意去自找麻烦,就直接绕过了苏姨娘的视线从一旁绕进去了。
到了荒园地牢,关在里边的曌虎已经皮包骨头了,可是眼神还是晶亮的,每日都是有人给送饭的,只是有时候就一次两次,一个囚徒的饭菜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地牢的光线昏暗,打开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腐朽的霉味,是久不见阳光必然的现象,再加上吃喝拉撒都在这一处的,就更是不会有什么好味道。适应了一会方才看清楚里边的状况。
饶是南若清来过几次,可每一次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堵,四周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地上应该是看最近天冷给加了不少的干草还有一床被子。墙角返潮阴湿的地方离这么远都能够感觉到刺骨的冷。
这人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关了这么久,可还是双目神采奕奕的,好不见颓态,这样的能力,别说是苏偃,就是自己也希望能够收为己用,怕是连重溟都试过了无数次了吧。
“曌虎!”
如珠落玉盘的清润声音乍然响起,衬得地牢都有些光亮起来,曌虎看着南若清的眼神更加的幽深。
可能是太长时间不说话的原因,曌虎扯了扯唇角,嘴唇翕动,半晌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你很眼熟!”
“废话!你就是因为我才进到这里的!”南若清仔细听半天,最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无奈又好笑起来,这人莫不是傻了?
“是你眼熟,不是公主。”曌虎本就是暗卫,并不需要说话,甚至有时候越安静越好所有语言僵硬又有些没逻辑的表达完这番话,明白过来的南若清身子一僵。
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强自笑道:“说的什么废话,你可是见过我的,还什么眼熟?”
曌虎始终没有挪开过目光,一直黏在南若清脸上的目光好像已经把南若清的皮扒开来研究了,南若清觉得身心的一阵不舒服,可心虚使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你不是云仙公主!”不是问,是肯定,南若清突然觉得心慌,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好像自己躲得好好的,可下一刻抓自己的恶魔就要走过来了。
南若清攥了攥拳,面上一派得意的笑意:“我自然不是云仙公主,我是摄政王第九房小妾云倾芷啊,你这岂不是废话!”
好在有一句话是极有道理的,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反问回去,是以,南若清定了定神仰头看向隔着钢铁柱子里的曌虎,曌虎身上锁着铁链,连挪动一下都要吃不少苦头,自是不怕他的。
“我来为了什么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左相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望你早些说出来,也免得受那些苦头,如今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掉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要懂!”
“左相府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
曌虎就那么平静的说出每一句话,可这每一句的看似平静的话都让南若清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向镇定且对很多事情表现的运筹帷幄的南若清终于失去了以往的镇定。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