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管家才回头，就看见，相府的红漆木门，俨然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颜料给盖了个结实，而切很明显，上边还有不少的烂菜叶，臭鸡蛋，原本以为这就很过分了，可旁边的一个下人往四周扫了一眼，居然还有粪便汤泼在墙上。
想来，这个泼大粪的，也是看着是相府，没敢太往门上泼，可是有不解气，就泼在了旁边的墙上，不然，刚刚苏偃闻到的，可就不支声漆味了。
“相爷……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的一大早就没出门，来往送菜的，也都是走的后门啊……”
管家越说声音越小，越心虚，显然，看着苏偃的黑脸，已经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等我回来收拾你们！”
眼看着早朝就要来不及赶过去了，到底，现在苏偃还不能够无视朝纲，便又叫人一路加快行驶，即将赶在最后一刻赶上上朝了。
早早在里边等着的重溟，眼睛似有如无的带着笑意看向苏偃，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情注意重溟是什么表情了。
相府的家丁遭遇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最恐怖了一天，墙外的污秽要赶紧清理掉，不然，苏偃回来还没有收拾完，火气就更加大了，她们更别想好过。
而心里还在担心，今天要收到什么样的折磨，会不会，就把他们都发卖给人牙子了？
胆子小的甚至，一边哭一边清理。
可是，早朝的苏偃也不好过啊，一过来，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频频出现让他不清楚的状况。
“苏爱卿，昨日听人来说，你去探访民情，调查案子去了？果然还是你比较让朕放心，调查的怎么样啊？”
什么案子？调查案子去了？探访民情？苏偃听见南若羽的这番话，整个人就蒙了，自己昨日一天都在家啊，怎么会去探访民情呢？也没有去查案。
可是，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要是说不是，岂不是大逆不道？可是，他要是说是的话，也是欺君罔上啊。
重溟在一旁勾勾嘴角，忍着那一点笑意，看着这个难得的热闹。
他们之间的关系，大家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最后，究竟花落谁家，鹿死谁手，那就要看看各自的本事了。
“臣一定尽力，定不负陛下所托。”
无可奈何，苏偃就只好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含糊其辞的话搪塞过去，而南若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不逼他，毕竟，现在还不到时候。
苏偃难过的挨过了一个早朝之后，就带着一肚子的起，回到了府上，可是，远远的，还没到相府门口，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停车！”
苏偃直觉不妙，赶紧叫停，结果下车了就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相府大门也只是有些烂菜叶，染料之类的，现在今日满满的都是粪便，泼的门上，墙上，更多了，还没有靠近，就问道了这些味道。
府门口没有一个人，家丁把大门紧闭，门口还围堵着一群人。
好在苏偃停的早，这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门口上，显然，也是刚刚才发生过什么。
苏偃叫人悄悄的把饺子抬到了后门，从后门回了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偃气的就近就踹到了最近的一个家丁，还觉得不解气，把桌子上的东西能摔的摔，能拿起来的都扔了。
“老爷，今日一早，我们就正在清理的时候，就过来了一群刁民，还不让清理，还指着我们相府大门骂……”
管家说道这里就不敢说下去了，看着苏偃的脸色，就战战兢兢的流出满头的冷汗来。
“说什么？”
“说老爷是个虚伪的假仁假义的人，根本就不把百姓放在眼里，说您是个狗官。”
管家见苏偃马上又要发火，立马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而此事，也根本就不用管家说了，苏偃就已经知道个差不多了。
因为，门口已经开始骂上了。
“苏偃，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苏偃，你枉为人臣。”
“亏我们还一直爱戴你……”
“……”
林林总总，门外的骂声，不一而足，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骂不到的，苏偃听的头上青筋暴跳，此时结合了早上早朝的事情，他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不确定究竟事情的经过如何。
无疑是有人落井下石，自己被算计了。
平息了一下怒火，对管家一阵吩咐，并拍他出去问问情况，管家听后领命出去，可刚刚开了大门，就被泼了满头的大粪汤。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些忍不住想发火，管家摸了一把脸，压下心底的恶心，压下所有的火气，默默的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的苏偃生气的后果，终于是把要暴走边缘的神经拉回来了。
可是，他忍住了，围观群众可是还火着呢。
“大家拿粪泼死他！”
“对，就是他，这个为虎作伥的东西！”
一瞬间，群情激奋，再也控制不住了。
最后，管家还没问出来什么，就被人群给用粪便泼了回来。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苏偃放下茶杯，目露凶光的看向门外：“去，派个人混进去，问问什么情况！”
“是。”
管家还得了命令，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去的被泼的权势粪便的衣服就去了。
苏偃简直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搞的鬼，怪不得呢，怪不得某人今天早朝那么安静，看着自己的表情也满脸的诡异。
苏偃越想越气，恨不得把手里的官窑茶杯都摔了。
好在，没一会，管家就换了干净的衣服过来回秉道：“相爷，回相爷，刚刚小的差后厨的杂役出去问了，原来，门外的那些人，都是丢了孩子的亲人，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传出了说老爷您要亲自去丢孩子的人家去问情况，结果这些人，等您等不来，就过来闹事了。”
果然如此，苏偃心里的猜想被落实了，平静下来把下人都大发走了。
“如果这样的话，倒也不能就强行驱赶，毕竟，自己呀留一个好名声的，以后……还要有用呢！”
相府门外熙熙攘攘的堵了一群人很快附近的人就都知道了，也都凑了过来。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两个的凑过来，见没人赶，就有更多的人凑过来，见大家都凑过来，一些丢了孩子的人家就一个个的回答，解释，说起了昨日的事情，然后就哭起了自己的孩子。
人皆是有怜悯之心的，见人家这么说，大家也就附和着，一来二去，府门口的人就更多了。
众人的吵闹声，没一会就渐渐的静了下来，安静就好像会传染一般，慢慢的大家就都不说话了。
人群后边的人疑惑的四处张望，就看见，相府大门口，站着一个人。
苏偃连朝服都没有换的就站在哪里，满脸的怜悯之色。
大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而苏偃也就站在那里，满脸的威严，一时间，众人都禁了声。
终究，苏偃是当朝左相，发泄的骂和当着面的骂，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没一会，见大家都已经沉静下来了，苏偃慢慢的轻咳了几声。
“大家今日来的目的，我也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想推卸责任，这个案子我确实有在用心调查，不过，昨日我是在研究案件，并为出来过，更不会有说过要去被害人家里去问情况，而能够说出来这番话的，显然是凶手想害我于不义，今儿拖延我的办案进程，大家还是不要盲目的相信才好。”
站在人群中的柳婩心中不由得赞叹，果然不愧是当宰相的，这脸皮，就不是一般的厚，岂非他人能够比得的。
话虽然冠冕堂皇了点，不过，却也还是成功的让众人安静了不少，至少，没有再泼粪的了……
苏偃看着众人，一脸的诚恳：“我知道大家的心情，不过，也请给我些时间，大家也进快找找那个散播谣言的人，或许那就是突破口呢！”
说完这番话，看着人群里赞同的声音，苏偃眼底里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光。
柳婩不得不佩服苏偃，这一招祸水东引，就成功的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众人就连想要比他给个结果的事情都忘了，反而都盯上了，要如何找到那个造谣挑拨大家来找茬的人。
不过好在这时候，柳婩已经换了一个模样，没有用昨天的装扮来找事，不然，估计此刻，要被泼粪的就是她了。
果然，每一会，双方商议妥当后，众人就终于决定，还是先回去等消息。
毕竟，那么久都等了，再等一等也是没办法的了，毕竟，人间怎么说，也还是当朝宰相，自己闹到了这份份上，丞相大人也已经出来亲自解释了，自己要是还不识趣，也闹不出什么结果的。
倒不如给他时间查案，大家也都有个交代。
大家都拿着手里的东西离开之后，苏偃的表情就没那么柔和诚恳的模样了，还没走远的柳婩，回头看了个正着，不过，这个时候了，她什么也不能说，毕竟，在说多了，就暴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