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乾清宫,宫人来报说,摄政王突发重病,有段时间都不能上朝了,故特此派人向皇上告假,请皇上准许。
听完南宫羽陷入了沉思,重溟在这时病重,何种突发疾病才会如此严重,连朝都不能上了。
之前并无丝毫预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从没对这个摄政王放松过警惕,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对他做什么。这次也一样,南宫羽不放心。
他怕重溟耍什么花招,于是对外宣称皇上担忧摄政王,摄政王常年为国操劳,积劳成疾,皇上念及君臣之情不仅指派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摄政王治病,更是亲自去摄政王府探望摄政王,以表对臣子的爱护之情,百姓听见皆称赞皇上仁慈。
南宫羽这边下旨,便即刻带着太医摆驾摄政王府,便见下人们皆在府前迎接,却独独不见重溟,只听旁边管家样的人回道:“摄政王殿下听闻皇上架临摄政王府,甚是感恩皇恩浩荡,但无奈大病缠身,是在力不由心,还望皇上恕罪。”
南宫羽倒是不在意迎不迎的事,只在乎这个摄政王是真病还是假病,道:“摄政王大病中,朕自是不会介意,只是朕未曾想到摄政王竟病得如此之重,竟连下床都不能了。”
管家一脸为难,说道:“摄政王病重,唯恐将病气渡到殿下龙体,还请皇上在前厅稍作休息,让太医去便可。”
南宫羽心中怀疑更甚,冷声道:“朕是真龙天子,还能怕过了这小小病气。”
德贤蹬了那管家一眼,拂尘一甩,“还不快下去,皇上亲自来看摄政王,这是恩典!”
管家这下不敢耽搁,赶紧引着皇上进了摄政王此时的卧房。远远的南宫羽就问见了浓重的药气,难道重溟真的病的如此之重了?
踏进房里扑鼻而来的药味,浓郁而不刺鼻,只见床上一人正挣扎着起身,看身形是重溟无疑。身边下人赶紧搀扶着那人起身,甚是艰难。
南宫羽赶紧道:“爱卿既已身染重病,便不必多礼,好好休息便是。”
床上那人才渐渐放弃挣扎起身,只是半靠坐着,说道:“谢皇上恩准,皇上架临寒舍,臣因病未能远迎,还望皇上恕罪。”声音却是重溟的声音,只听只是这几句话便说的有气无力,甚是费力。
“爱卿不必多礼,既已病重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吧,朕可离不开你这个左膀右臂。”南若羽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上前诊断,太医不敢耽搁赶紧上前。
“张院判是圣手,让他替你诊治,朕放心。”
“臣多谢皇上。”重溟心里清楚,不是他诊治才放心,而是怕自己混淆视听欺骗他。
在太医诊断时,南宫羽也在渐渐靠近床帷,审视这床上的人,渐渐看到上方的人脸,不禁大吃一惊,脸确实是重溟,但只见那张原本神情倨傲的脸上,如今毫无血色,纯色苍白,还是不是咳嗽两声虽然在极力压抑,但身体却在颤抖。
片刻张院判收手,向南宫羽答道摄政王是由于长期思虑过度,再加上身体劳累,休息不足,导致气血两亏,血气逆行,需要好生养着,万不可再劳累,在按照自己开的方子好生配合将养着,约需数月便可。
南宫羽听后,便暂且放下了疑心,又对重溟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便摆驾回了宫。
待南宫羽走后,床上原本苍白的脸上和虚弱的眼睛瞬间锐利了起来,重溟起身,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他料到皇帝会有这一招,提前让人施针改了脉象,果然。
夜里,重溟让替身换了他的衣裳,这一次才真正的离开了。
“重溟离开摄政王府,并未重病!”苏偃看着手中微微蜷曲的纸条,一抹阴冷的笑便爬满了一张老脸,不禁的喃喃自语道:“重溟啊重溟,你还真是沉不住气,这就要通敌叛国了么?”苏偃根本不会想到,重溟只是去寻找南若清。
自从重溟离开摄政王府以后,南国朝中便难得的风平浪静起来,而一直想要扳倒摄政王,从而受到皇上器重的苏偃,顿时便有了动作。
此时他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苏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安插进摄政王府的细作送来的消息,一想到自己可以借助这次机会一飞冲天,苏偃的一张老脸便顿时有些发红,有些急不可耐似的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刚刚到宫门口,周边便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大臣,而本应该呆在大殿等待皇上的苏偃,却是擅自离开,顶着所有人好奇的目光有些傲气似的向乾清宫走了过去。
疾步走到大殿门口,还没等开口,守在门边的几个太监尖细的声音便顿时传了出来:“站住!什么人?乾清宫是可以擅闯的吗!?”
苏偃有些头疼的握了握拳头,随即便扬起了一个巨大的笑脸,声音有些谄媚的说道:“还劳烦公公行个好,帮忙通报左相苏偃有事请奏皇上。”说完以后,苏偃便从衣兜里抖出了一个金元宝,缓缓的放进了那人的手里。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金元宝,这阉人便悄不声息的将元宝塞进了衣兜里,状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等着。”说完以后,便转身走进了乾清宫。
苏偃有些急不可耐的在门口站了一会,随即便见着那扇期待已久的大门打了开来,一张老脸顿时便凑了上去。
“进去吧,这最后一次。”阉人说完以后,便有些不高兴的将门让了出来,显然是被皇上臭骂了一顿,连带着对苏偃也有些火大。
而一心想着重溟的事的苏偃却是来不及顾忌这么多,只是偏身便挤进了大殿里,快步走了几步,眼见着视线里出现了一抹明黄,什么也没想的便跪了下去:“微臣斗胆,有一事请奏皇上。”
南若羽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有些僵硬的说到:“不知爱卿有什么要事请奏,非要到乾清宫打扰朕的休息。”冷冰冰的话有些无情,便令苏偃忍不住抖了抖双肩。
“皇上说笑了,这件事……是关于这摄政王的,不知道皇上觉得微臣还需不需要?”苏偃故意拉长了语气,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皇上有些愕然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摄政王?重溟不是重病修养吗,爱卿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南若羽的声音里夹杂着怀疑的神色,却是被隐藏的极深。
“微臣便不再拐弯抹角了,昨晚臣接到了书信,上面点名了摄政王并未重病,而且还连夜离开了摄政王府!”苏偃略显沙哑的声音里露出直直的坚定,顿时便让南若羽信了大半。
南若羽心中有些窃喜,自己对于这重溟重病可是还没有完全相信,这有人愿意当出头鸟,那便……。两个各怀心思的站在大殿中央,宽广的空间里突然便静了下来。
“消息可否属实?”南若羽突然出声,有些威胁的声音里莫名的有些意味深长,却是还没等苏偃回答,便自顾自的又出声说道:“以西域进贡的宝物丢失为借口,全城搜查,包括这后宫以及……摄政王府,不知道爱卿觉得?”
南若羽话里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苏偃自然也是听出了弦外之音,随即便又跪了下来:“皇上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臣都一清二楚。”恭敬的垂着头,显的“乖巧”极了。
南若羽笑意满满的亲自将苏偃扶了起来,还没等苏偃完全站起,南若羽便又靠近苏偃了一些:“爱卿这事若是办成了,朕自会重赏,只是这……要是污蔑了朕的摄政王,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有些后悔的苏偃缓缓的走出了乾清宫,原本红润的老脸此刻却是有些发白,仔细回想着刚刚皇上的话,顿时便加快了脚步,连早朝也来不及在上下去,拿着皇上才写下的诏书,转身便朝着宫门口行了过去。
京城的街市自然热闹一些,而本应该热闹的街市此刻却是肃静非常,只见这苏偃身后带着一众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查着什么,不一会,便来到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处。
立在摄政王府门口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顿时便有些不屑的嗤的一下笑了出来,摄政王可是举国上下所有人崇敬的人物,这苏偃满身臭名却是搜查他的府邸,简直就是一大笑话。
而苏偃却是像没有察觉一般,只是自顾自的便讨了出来手里的令牌,有些不屑似的便向守在门口的侍卫扔了过去,动作里满是不敬。
就在众人等着苏偃打脸的时候,却见着摄政王府的管家却突然打开了大门,将苏偃等一行人迎了进去,所有人顿时便有些不可思议似的呆愣的守在了门外……
冷若冰霜的摄政王,竟然能受这个委屈!可都知道两方朝堂上“打的”不可开交。不过众人想想,这苏偃奉皇命而来,也不能抗旨不遵。
而此时一进门的苏偃,双手一挥,便命令着身后的一大群人开始搜查摄政王府,他则是特意带着几名士兵,轻车熟路的便来到了重溟的房间。
有些急不可耐似的转身推开了重溟房间的房门,本是准备好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却见着不远处的一张软榻上却是躺着一个人,看到这里,苏偃顿时便有些不可思议的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