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扬伸手在她背上抚了抚,温柔地轻声安慰:“你先别哭,莫子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我马上派人去查原因。”
他也觉得莫子城受伤的事情绝不单纯,在看到阮楚这么自责,他心里更加不好受起来。
如果莫子城真的是因为阮楚的案子受的牵连,那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毕竟阮楚的这个案子,其实是别人用来针对顾氏企业的由头,或许准确的说,是针对他的由头。
所以为了阮楚,还为了他自己,顾礼扬都必须把莫子城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
虽然顾礼扬说要派人调查,可阮楚心里一清二楚,莫子城变成这样和自己绝对脱不了关系。
如果说母亲是最为疼爱自己的亲人,那么自从她走后,莫子城便代替了这个唯一的位置。
所以莫子城比阮家对她而言,有着更重的意义。
可他却因为自己的连累躺在了病床上,性命堪忧,这让阮楚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甚至无法想象,要是莫子城醒不过来,以后她要如何面对这份愧疚感。
一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便害怕的颤栗起来,任随泪水自己的脸上漫流。
“医生……我们快去问问医生……让他们一定要把子城救醒。”她猛地挣开了顾礼扬,转身就慌忙地跑向医生办公室。
然而刚跑了两步,她就迎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下顿时恇怯不前,半点也挪不动了。
“莫……叔叔……”愧疚感让她的声音更加哽咽了。
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莫冲翼冷眸一扫,抿了抿嘴,直接掠过了她的身边,赶到加护病房外查看儿子莫子城的情况。
在看到莫子城变成那副模样后,一向精神矍铄的双眼好似瞬间失去了光华。
他们莫家子弟一向不惧权势,更不怕危险。
当莫子城成为警察的那一刻,他这个父亲就早做好了随时会失去儿子的准备。
然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躺在病床上,不是因为惩治恶徒,更不是因为出任务因公受伤,而是成为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他还能记得下午时,莫子城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阮楚,绝不让她成为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
而此时此刻,他却成了那个牺牲品。
莫冲翼不得不为这人世上的世事无常感到悲愤,一向炯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看到莫冲翼好似瞬间老了几岁,这让阮楚更加的自责起来。
她快步走到莫冲翼的身边,向他内疚地道歉:“莫叔叔,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子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都是我不好……”
阮楚一边落着泪,一边抽噎着道歉。
他的这副模样让顾礼扬更加心疼,立即将她拉到了身后,自己走在莫冲翼的面前。
“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的错,如果你要怪的话,那也是因为我连累了他们两个人。”
莫冲翼看着眼前的这两人,眼神复杂。
顾礼扬身形挺拔的站在那里,感受着莫冲翼用无比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却一言不发。
可即便是这样,这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依旧强大到令人心生佩服。
得到儿子受伤的消息后,他依旧表现的坚如磐石,让顾礼扬不得不暗自佩服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莫冲翼收回审视的视线后,突然话锋一转:“顾先生,我听说我儿子和你之间达成了合作关系,也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
顾礼扬皱了皱眉,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却还是如实的回答:“不错,我和您的儿子在不久前,确实达成了合作关系。”
莫冲翼听到他的回答后,他停在莫子城身上的视线微微晃动,随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顾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顾礼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身后不断抽泣的阮楚,最后才答应:“好。”
不管莫冲翼要干什么?或者存了什么心思?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于是他跟在莫冲翼的身后,慢慢走出了重病区。
两人下了楼,走到了医院的绿化区内,可莫冲翼依旧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顾礼扬却再也没有陪他继续走下去的兴趣了,他停下了脚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莫老先生,您把我单独叫出来,不会只是为了陪你散步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莫冲翼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回望着他:“顾先生想要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既然顾先生之前和犬子有过合作关系,那要不要考虑跟老头子我加深这层合作关系?”
“加深合作关系?”顾礼扬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莫老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儿子子城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莫家人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已经把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了。不可否认,子城的的确确是受了波及。那家伙敢对莫子城动手,那就是在跟我们莫家宣战。”
顾礼扬听到这里,已经将他的意思明白了一大半:“莫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要和我联手,一起回击那些人?”
莫冲翼扬了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顾礼扬,似是而非的回答道:“你这么说也不算错,但是顾先生,这件事情毕竟是由你引发而来。”
顾礼扬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立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莫老先生,看来您是想要和我开条件!不过我十分好奇,你们莫家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莫冲翼望着他,眸光烁烁:“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就是暗中操纵这件事情的主谋人,并且帮你拔出掉他在政坛上的势力。”
莫冲翼的条件确实无比诱人,顾礼扬当然心动了。
但莫冲翼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他居然能给出这么优越的好处,那自然也有非常高的回报要求。
于是顾礼扬开口问到最关键的一点:“那条件呢?你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