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楚,陆远潇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我现在是顾礼扬。”他咬牙低吼,仿佛这句话同样的也在告诉自己。他脸上刚刚的宠溺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冷漠,生生的就要把人冻死。
阮楚看着自己被甩下来的手,她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力到甚至连一个假笑都挤不出来。
她还敏感的感受到本来顾礼扬搭在自己背上的手也慢慢的抽了回去,阮楚终于忍不住了,黑漆漆的眼眸中,眼泪像决堤一样流了下来。
“我……”阮楚想出声解释,可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与顾礼扬之间好像隔了道永远都跨不过的鸿沟,自己被远远的推到了他的世界外面。
顾礼扬也没说话,就这样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可全身愤起的肌肉昭示了他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冷静。
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吗?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痛,痛的不能呼吸。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连空气仿佛都冻住了一样。
虽然顾礼扬近在咫尺,可阮楚却觉得她好像离他越来越远,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难道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就只能这样了吗?
“你去哪里?”沉默了许久,顾礼扬打破了这个诡异的局面。他觉得今晚自己要冷静一下,不能再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了,要不然不知道自己一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去玉锦路18号。”阮楚回到座位,眼睛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到了现在,只能去自己的秘密基地了,那是妈妈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顾礼扬眼睛一眯,绷紧了下巴,强迫自己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启动了车子,朝那个地点开去。
“那是哪里?”顾礼扬终究还是没忍住,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小女人。
“那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阮楚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明明很难过,却还是故作坚强,可这样却更是让人心疼!
顾礼扬看到这一幕,心里抽搐了一下。该死,难过就难过,对着自己为什么还要扯出这样一幅样子。
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那个地方。还没等顾礼扬说什么,阮楚自己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动作快的好像后面有什么吓人的野兽在追着自己。
顾礼扬看到这一幕,眉毛不自觉的就拧了起来,自己有这么吓人?
“我到家了,你也走吧,路上小心。”阮楚深呼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
而顾礼扬却莫名的感觉心里闷闷的,有火发不出来。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平静,自己说出那句话后,她不应该问自己些什么吗?他越想越生气,后来干脆一句话都没说,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的背影,阮楚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哽咽起来。浑身颤抖的像是风中的筛糠,她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一滴血就这样落在地面上,嗜血而妖娆,却又及其可怜。
过了许久,阮楚那那颗躁动不已的心才平静下来,转身去了那座房子。
那是一座二层小别墅,但是不大,是苏楚生前留给她最后的遗物。这五年来,每当阮楚伤心难过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睡一晚,第二天就又神清气爽,活力无限了。
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样过来的,虽然这所房子自己不常来,但是每周都有固定的钟点工来打扫,所以就算阮楚这么仓促的搬进去,也完全可以住。
阮楚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温水,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温水里,终于驱走了心里的痛苦与寒冷。在这温暖的包围中,阮楚终于缓缓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
东方太阳升起,阳光顺着玻璃照了进来,满室的阳光暖暖的,好像一直照到人的心里,暖洋洋的。阮楚就在这样金色却不炽热的阳光中,揉了揉眼睛,睁开了迷茫的眼眸。
“咦,我不是在浴室里睡着了吗?”阮楚虽然睁开了眼睛,但还是懒得起来,像赖床的小孩子一样,在床上狠狠地打了好几个滚,才拖着懒洋洋的身体坐了起来。
她躲在被子后,被明媚的阳光照着,阮楚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她的心情好像瞬间好了起来,不就是被赶出家门了吗?不就是被顾礼扬拒绝了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一定会努力让顾礼扬重新爱上自己,让父亲后悔今天的决定!
阮楚握着小拳头,心里已经暗暗地下了决心,她瞬间觉得现在是她这几天最开心的时候了。最近这几天一直都被各种麻烦事缠身,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阳光了,她抬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尽情的享受这个轻松地时刻,明亮温暖的阳光打在阮楚白皙的脸庞上,好像在她的身上形成一道光晕,耀眼迷人。
既然收拾好了心情,她就不能在家里继续当缩头乌龟了,她也是有自己的事业的。阮楚简单的洗漱、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上班了。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阮楚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世界这么美好,她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没有必要为遥不可及的未来发愁。
不过就在过马路时,眼前的一幕让阮楚惊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只见,就在她前面,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去马路中间捡什么东西,而正在这时,前面有一辆货车直冲冲的朝那个小男孩冲了过来。那个小男孩也被吓呆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阮楚看着,心都差点跳了出来,她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把那个小男孩往怀里一拉,那个货车险险的和他们两个擦身而过。阮楚都快吓懵了,抱着那个小男孩在那一动不动,直到小男孩的妈妈哭喊着过来时,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