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天珩说得对,我一直都在骗我自己,跟自己说蒋艳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可现在亲眼看到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被蒙在鼓里那么久,我竟然还拿她当最好的朋友。
我凄凉苦笑,眼泪再次哗哗的流了出来,一件黑色的西装盖到我的身上,历天珩的大手穿过我的刘海,拨到了后面。
他将我拉了过去,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抚我的头发,“别哭,好丑。”
可是我忍不住,我就想哭,我想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哭出来。
历天珩神审视了我一会,发动了车子。不一会,李诚铭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我没听,掐断了。他又打,电话响了很久,我忍不住接了,他第一句就是骂我,“秋天,你真不要脸。”
我没说话,他又说:“别以为攀上了历天珩你就高枕无忧,我李诚铭一定搞死你的。”
“离婚吧。”我的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
曾多情如斯,如今伤痕累累。这段婚姻也该结束了。
李诚铭咆哮着,“离婚?你想都别想,老子没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前,你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我手里有你的裸照,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贴到大街上让大家一起看,走着瞧。”
我掐断了电话,转头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心被撕成了碎片。
历天珩看了过来,问我,“你想去哪里?”
“我不想回家。”我垂下了头,眼泪无声的流着,脑海里乱糟糟的。
“那我带你去山顶。”
山上,历天珩没下车,他坐在车里摸出了烟,把车窗放下一条缝,雨水飘进了车里,他也没在意,就这么抽着。
我下了车,抱着手臂站在栏杆位置,看着被笼罩在夜色中的远山,就跟李诚铭一样,看都看不清楚。
历天珩走过来,外套挂在我的头上,“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轻声的啜泣着,抱着手臂身子不停的颤抖。
历天珩环住了我的肩膀,“不论你想怎样,我都会帮您的。”
人一心烦,就想喝酒。
我让历天珩带着我去了酒吧,我喝了个酩酊大醉,历天珩还是把我带回了别墅,我搂着他不肯撒手,我俩又滚到了一块。
这一次我很主动,也许是想报复,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俩都很疯狂。
第二天下午我醒了,脑门疼的厉害,床头柜上有两颗药和一杯水,是历天珩给我准备的。
我吃了药,在床上发呆,连公司都没回去,就这么一直坐到下午。
傍晚时分,历天珩还没回来,程杰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出去喝一杯,说他老婆很久都没见过我,想请我喝两杯。
我问他李诚铭去不去,如果他去我就不去了。
程杰说叫了他,他说不来。
李诚铭根本就不敢去,他的脸上身上全是伤,哪里还敢见人。
酒精就是个好东西,我跟程杰老婆小美还有好几个女人都喝醉了,一直在那里又唱又跳,伤痛也暂时丢到了一边。
出了一身汗,出酒吧时人也清醒了不少,程杰问我要不要给李诚铭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我立刻拒绝,“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才不用那个垃圾来接我,说不定就算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来。
夜深人静,我等车的时候,突然有辆白色的摩托跑车从我跟前一窜而过,前行没多久,又倒了回来。
我吓了一跳,连连的后退。
那人拿下了头盔,冲着我吹了一声口哨,“妞,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
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眼熟,路灯把他整个人包围着,我也看不清他的脸。
酒吧街很多小混混,我有点害怕,抱着包包一直退,想要退回酒吧里,可酒吧已经关门了,我只能靠着墙壁,警惕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拿着头盔,大步跨了过来,“秋天,这么害怕做什么,不认识我了?”
我眯起了眼睛看了他好几眼,“你是……?”
他抬手做了个转笔的动作,我这才想起,我在历天珩的办公室见过他,他叫沈君堂。
“伦家太伤心了,也没几天嘛,你就忘记我了?”他夸张的叫着。
我尴尬的扯着嘴角,“你怎么也这么晚。”
“我刚从pub里出来,你也是?”
我点头。
“我送你,你家在哪?”
家……我根本就没有家,唯一的那个家,也已经被小三占据,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
我很窘迫,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用了,我叫了车。”
他大手一挥,“别矫情,都什么时候了,快上车。”
车子很大一台,是那种几百CC的跑车,后面的座位比前面的高出一节,只有一个头盔,沈君堂直接就套在我的头上。
昨晚才下过雨,车速也很快,夜风中透着一丝湿润的气息打在我的手臂,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心境突然就开朗了许多。
我没有让他送我回历天珩的别墅,而是去了一家酒店,我下车时,他还挺疑惑的。
“你不是回家吗?为什么来酒店。”
我抿了抿唇,小声的说:“太晚了,我不想回去吵醒家里的人。”
“你老公在家啊,为什么不让他来接你。”
我的头低的更厉害,都几乎塞到脖子里面去了,眼泪偷偷的流着,喉咙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匆匆的说了句,“我先进去了”,便逃也似的进了酒店。
躺在床上,我想起李诚铭跟蒋艳的事,其实在不久之前我就发现两人不对劲了,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两人会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我还记得那天,我下班跟同事去唱KTV,唱的很晚才回家,还没进去,一声尖叫从屋里传来。
我吓了一跳,立刻开门进去,客厅里,蒋艳穿的整整齐齐,手里拿着拖鞋,一脸的惊悚,李诚铭举着扫把,看到我时表情愣了一下。
三个人六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变得很诡异。
我皱眉看着两人的表情,“你们在干嘛?又是叫救命又要打要杀的。”
李诚铭也反应过来,扫把一收厉声质问:“秋天,你怎么跟鬼一样,突然就出现了。”
我有点委屈,“不是,你们又叫救命又什么的,我一时心急……”
“你不是说跟同事出去玩,还喝醉了不回来了?”
我小声的解释:“我也没喝多少,很快就醒了,所以……”
李诚铭赌气的说:“你真是不懂做人,跟同事出去都该好好联络,自己先回来也不怕别人膈应你。”
我抿了抿唇,没敢看他,而是看着蒋艳问:“这么晚了,你还在我家做什么?”
他们穿的这么整齐,脸上是还沾有白色粉末的东西,应该没发生过什么。
蒋艳把手里的拖鞋扔到地上,穿上,“都是你家男人,大半夜把我挖过来,说要我教他弄什么叠千层,害老娘跑来跑去。”
“叠千层?”我疑惑的看向了厨房。
蒋艳立刻拉着我走了进去,指着厨房里的一堆东西发牢骚,“就是啊,你看,都是他买回来的,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哼,我睡得好好的,他一个电话就让我立刻过来。”
李诚铭也走了进来,放下手里的扫把,“蒋艳,你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
“你他~妈~的过河拆桥是吧,完事就赶老娘走?想得美。”蒋艳气哄哄的走出厨房,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坐,“不给我弄一份,我打死都不走。”
“吃什么吃,回家去,什么都被你搅黄了。”
李诚铭过去将她扯了起来,两人推搡着到了门口,我又听见蒋艳叫:“李诚铭你这没心肝的男人,我帮你讨好你老婆,你就这样赶我走?”
从我进门到现在,我只说过两句话,一直都是他两在对话,我也听的出来,蒋艳这么晚还在我家的原因。
可她说的那句“完事就赶老娘走”的话,我听了浑身不自在,而且有种他们在演戏的感觉。
蒋艳走了后,李诚铭也回了屋,却没在客厅停留,径直进了厨房开始收拾东西,我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他,转身追着蒋艳下了楼。
“蒋艳,等一下。”
她回头,不满的撇嘴,“还有事?我困死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问的叠千层的事。”
蒋艳更加不高兴,“秋天,你怀疑我?以为我跟阿铭有什么……”
“不是,我就是想问,为什么他突然叫你过来教他做这个。”
这个点,吃宵夜的话,现在才开始弄叠千层也太晚了一点,吃早餐的话,现在就弄好,明天还能吃么?放冰箱也会变了味。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老公,问我做什么。”蒋艳黑着脸,转身就要走。
我立马拽住她的手臂,“等等。”
“干嘛啊,怎么这么烦人呐。”
蒋艳很暴躁的甩开我,狠狠的瞪我一眼,快步的走向了大门。
我知道这时就算我怎么盘问她,她都不会再说什么,只能悻悻的回到楼上。
李诚铭正在擦最后一个勺子,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问我,“艳艳走了?”
我走进去,站在他后面,幽幽的问:“为什么要做这个?”
“你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什么日子?”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李诚铭转过身,默默的看了我好一会才说:“我知道你忙,忘记也很正常,可是你不应该用这样怀疑的眼神看我,你是不是以为我跟蒋艳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