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了抓脖子,不置可否。
走不走,还要看历天珩怎么看待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过去,我工作都是兢兢业业,害怕出错,可明天就不一定了。
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不是只有电视上才会演的,我也可以。
入夜,吃过晚饭,我跟历天珩在阳台看星星,他那天文望远镜看得很远,很清晰。
最亮那一颗,我看了好久。
历天珩说:“休息一下,别看太久。”
“你相信人死后会变成星星的传说吗?”我问他。
他说:“你都知道那是传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笑了笑,坐下,仰望星空,喃喃的说:“我妈不知道在下面有没有遇到我爸呢。”
“什么?”
他显然没听清楚我说了什么,我也没打算说第二次,敷衍着,“没什么,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你还没跟我解释,为什么消息了这么久?电话还关机了?”
因为我妈去世了,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说:“心情不好,不想出现,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藏得也太久太深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连我都找不到。”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下次不许这样了,去哪要先跟我说一声。”
我哦了声,问他,“你真的怀疑我跟前夫还有关系?”
他没说话,我想他是默认了。
我笑了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在不信任跟信任之间来来回回,我记得你说过,喝醉酒的人只会让最信任的人接,我接过你,现在你却怀疑我。”
他还是没说话,拉长了脸,看着天空。
我幽幽的说:“你还记得那一年,我家被搞得鸡犬不留的事吗?”
“你想说什么?”他皱起了眉头。
“我家本来好好的,开个小卖部,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就是因为我救了你……”
我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历天珩,“你好了,走了,别人把我爸的小卖部砸了个稀巴烂,我爸心脏~病发,我被殃及池鱼,一张凳子砸中我的后脑,我受了惊吓,失忆了。”
“我会补偿的……”
“不是补偿的问题。”我打断他的话,“而是我想起那些事后,我心里恨死你了。”
历天珩皱起了眉头,眼中浮上一丝的愧疚。
我没理他,继续说:“虽然那帮人后来都被抓了,可那个情景,是我至今都不能忘记的。”
那一天,七八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提着钢管木棍冲进我家的小卖部,一段乱砸,我爸想要阻止,却被推到门外,他本来就有冠心病,这么一推,心肌就梗死了。
我躲在货架后面,却被一张飞来的凳子砸中后脑勺,当场不省人事。
幸好我姐跟我妈出去办货还没回来,不然真的不敢想象这家到底会散成什么样子。
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好心作怪。
如果我不救历天珩,那些人就不会在找不到他的情况下来找我家麻烦。
我想,如果当时不是有人报警,警察叔叔及时赶到,我一定会被别人带走,也许,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跟这个男人说,我恨他。
一切看起来都很遥远,却又像是发生在昨天。
历天珩握住我的手,低低的说:“我找你很久,才知道你来了这座城市,我做那么多事,都只是为了你,难道你一点都没被感动到?”
我抽回了手,笑了笑,“感动又怎样,我不能爱你,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最后一句,我的语气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你明知李诚铭早就跟蒋艳有一腿,你都不跟我说,你这叫帮我?”
我越说越生气,嗖的坐起,揪着他的领口恶狠狠的说:“历天珩,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将我困在你的身边,你想多了,我不是一个让人任意摆~弄的物件,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历天珩静静的凝视着我,大手摸向我的脑袋,我偏了一下头,躲开了。
“没关系,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可以。”他笑道。
我哼了一声,重新躺下,盯着那颗星星,不再说话。
也许是因为历天珩在身边,我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而且,什么时候被抱回房间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我不是在自己的卧室,而是在历天珩的大床~上躺成大字型。
一手一脚的底下,貌似还有个人形的物体。
我跳了起来,一脚就踹了过去。
咚的一声,历天珩被踹到床下,他摸着屁~股龇牙咧嘴的。
“小天,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啊。”
“你干嘛搬我到你床~上。”
我明明有属于自己的卧室的,昨晚都不知道有没有被他……
我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吻痕,也没有被搞过的感觉,立马跳下床,蹬蹬的跑回自己房间。
历天珩随后就跟了过来,倚着门框说:“别忙活了,你的东西还在杨晓琳那,你失忆症又犯了?”
他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难怪我打开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我已经找人去帮你拿了。”历天珩走了进来,做我床~上点了根烟。
“自作主张,我都没说要搬回来。”我瞪着他,一肚子的怨气。
明明昨天就说了我恨他的,今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躺我床~上抽烟,这人真让人无语。
“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拿着烟,下了楼,厨房的雪姨立刻把早餐端上饭桌。
我俩打对面坐着,隔得老远,谁也没先说话。
吃完早餐,他往我房间扔一套衣服,是一条中袖的黑色百褶裙。
“要入秋了,别再穿短袖,冷死你。”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直翻白眼,想关心人家就不能直接点?非要拐弯抹角还用诅咒式的?
出了别墅,他已经坐在车后座,就等着我来当司机。
我坐进驾驶座,脱下高跟鞋,历天珩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双牛皮平地鞋扔了过来。
“穿这个,光着脚开车,警察叔叔会抓你的。”
我捏着鞋子,气得咬牙切齿,暗自腹诽几句,还是换上了。
鞋子很柔软,一点都不刮脚,果然比光着脚开舒服很多。
路上,我故意开着前面的窗,让旁边的车子对我瞩目,我顺便也抛个媚眼,送个飞吻什么的,一路上都没停止过,车后座的历天珩脸色黑的跟墨斗似得,就差没有从后面掐我脖子。
回到公司停车场,他坐在后面没下车。
我转过头,恭敬的说:“历总,到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下车啊,你不下车我没法锁门。”
“你不开门我怎么下车。”
我气得嘴都歪了,怒火冲天的大力拉开车门,他伸出了一只手,“扶我。”
卧~槽,他是老佛爷还是皇帝,竟然还要人扶。
我咬着牙,忍声吞气的伸出了手,他的大手搭住我的,突然反手一抓,捏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将我扯了进去。
我低呼着,扑到他的身上,他趁势往后面躺下,瞬间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我红了脸,挣扎着要起来,他却用手死死的圈住我的腰不让我动。
“你想做什么!”我低声怒吼。
“你不是在发~情吗?我想成全你。”
他眯着黑眸,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大手扫着我的后背,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停车场……”随时都有保安或者车子经过。
“你意思是,不是停车场就可以?”
他越发的无赖,大长~腿勾住车门,硬是把车门给关了,我俩在狭窄的后座叠罗汉,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让我逃跑。
我放弃了。
“想搞也别在这里,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
他根本就不在乎,抱着一下坐起,我的脑袋咚的一下撞到车顶,我忍不住骂了一声“卧~槽”。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推门下车,将我丢在车里就走。
我像个傻~逼一样,看着他走进专用电梯才知道,他刚才根本就是故意耍我的。
“还不快点跟来,扣你薪水。”这家伙进了电梯,还阴测测的吼我。
我憋了一肚子小跑着进了电梯,门一关,他立刻将我抵在墙上,强吻。
“你神经病啊,电梯有监控的。”
“我的地头,谁敢多说半句?”
我被打败了,唇上残留的都是他的气息,他还在我颈窝里轻~咬了一口,放开时,电梯门恰好打开,他又成了翩翩公子一枚,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电梯的不锈钢内~壁,映出我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使劲的搓了一把脸,走出电梯,李文倩立刻黏了过来,低声问我,“你跟历总吵架了?怎么两个人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他早上没吃药。”我随口说。
李文倩啊的一声,“历总有病?”
“当然有。”
“很严重吗?”她一直跟着我回到我的办公桌,还在问。
我木然的说:“脑残,你说严不严重?”
李文倩楞了一下,搔了搔脑袋,呵呵的干笑两声,这才溜回自己的座位。
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历天珩叫了进去,问我,他今天的行程。
我的笔记本空白一片,我还是很认真的说:“中午约了郑莹莹吃饭,下午没事干,可以午睡,晚上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