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杨晓琳打电话,她跟我说她正在酒吧喝酒,问我要不要过去。
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结果,酒入愁肠愁更愁。
杨晓琳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大杯大杯的喝,还拿她朋友的烟来抽,她一手按住了我。
“秋姐,你这是怎么了?”
“烦。”
我拨开了她的手,抽~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却被呛得猛烈的咳嗽。
杨晓琳拍着我的后背,“不会抽就别抽啊,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我咳得眼泪直流,趁势就哭了起来,大声的骂道:“真是哔了狗,你知道吗?我最爱的男人,吻了别的女人,那女人还是我的姐姐,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是的,很讽刺,也很可笑。
我的姐姐,秋梅,消失了六年,摇身一变,成了游艇会老总的千金。
现在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可我认得出来,她跟我是同一个妈妈生出来的女儿。
那一年,历天珩走了之后,她也跟着消失,听我妈说,她搭上了一个黑涩会的混混。
我会想起来,才猛然醒悟,原来她那所谓的黑涩会混混,就是历天珩。
也许,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我不知道。
消失六年,她隐藏的比谁都要深。
杨晓琳非常吃惊,“你看清楚了吗?她真是你的姐姐?”
“化了灰我也认得她。”
我俩姐妹有个共同点,就是笑起来,在右边同一个位置,都有一个酒窝。
那时候我妈还笑我俩,怎么就不能一人一边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酒喝的太多,人也有点懵逼,晃了晃脑袋,扶着墙壁走出包房。
一出门,迎面走来一个服务生,我俩对视了一眼,我的脑海里立刻蹦出很久之前在包房里捉奸的事。
“妹妹,等一下。”我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晃了一下脑袋,意识清醒的一瞬间,我已经可以确认他就是那个诬蔑我的人。
我一手揪住她的领口,“真的是你!”
她有点慌,一直掰我的手,“你谁啊,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我死死的拽住她的前襟,厉声说:“你为什么要诬蔑我,是谁让你这样说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还想抵赖,我一下将她压在墙壁上,反手抽了她一个耳光。
她被打的有点懵,惊恐的看着我,手里的托盘咚的掉到地上。
“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冷笑着,拽住她的领子,打开包房的门,直接拖了进去,砰的一下甩上了门。
杨晓琳跟另外一个朋友都吓了一跳,朋友有点胆小,怯怯的看了我一眼,拿着包包对杨晓琳说:“琳琳,我、我先走了。”
没等杨晓琳说话,她已经逃也似得出了包厢。
我踩着那个服务生的胸口,怒气冲天,“你说不说,不说老娘弄死你丫的。”
扫过桌上的玻璃瓶,狠狠的往桌子的边缘用力的一敲。
砰的一声,玻璃四溅,我的手背被划出几道口子,酒精让我麻木,我根本就不知道痛。
杨晓琳跳起来,“秋姐,你手受伤了。”
我没理她,恶狠狠的用半截锋利的玻璃瓶指着那个服务生,“说,谁让你诬蔑我的!”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死白死白,哆嗦着,哭着,“我、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她给了我三千块,说有人问我,就让我按照她说的去做。”
“三千块?”真他妈小气。
我松开了脚,坐到沙发上,小女生缩着身子,跪在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那人长什么样?”我沉声问。
“我、我没看清楚。”
也是,夜场灯光那么暗,连走廊都没几盏灯,就算她看清楚了,也不一定是本人。
金主通常都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
杨晓琳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转头,她说:“她也是一时贪心而已,你别这么凶,吓死我了。”
我扔掉了手里的玻璃瓶,对那小女生说:“难怪我在魅影找不到你,原来你跑这边来,那人还说了什么?”
“没、没了……”
“真的?”我眼睛一瞪,“被我知道你骗我,就算你回老家,老娘也能把你挖出来。”
她哇的一下又哭了,扑了过来抱着我的腿,“姐,别、别让我妈知道,她身体不好,会受不了的,她也不知道我在夜场打工的,我错了,我不该贪那些钱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下抽泣声。
“那你肯说了吗?”
她抽了抽气,哽咽着,“那几天都有人过来问这件事,我都是按照那人教的去说的,我就听到那些人打电话,叫什么历老大……其他的,真不知道。”
那天唯一的目击者,就是这个侍应生,走廊里也有监控,可能被人动过手脚,误导了所有人,历天珩才看到我跟李诚铭一前一后的进了包房。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突然有点不忍心,揪着她的手臂拉到沙发上,扔给她一盒纸巾。
“把眼泪擦了,现在才来哭有个屁用。”
小女生慌乱的抽~出纸巾,擦着脸上的眼泪,又问我,“姐姐,你可不可以不报警,我怕警察会找我妈来……”
我皱起了眉头,“你这么怕你~妈知道,你还做这个?”
她又哭了,“我妈在去年中风,现在连走路都不方便,我爸也去世了,我还要供我弟弟上学,我……”
“说谎的吧,外面坐台的都这样说。”杨晓琳打断她的话。
“没,我真的没说谎。”小女生急了,“我妈真的是身体不好,我才……”
“你叫什么名字?”我插嘴问。
“陈文婷。”
“给她名片。”我转头看向杨晓琳。
她嘟着嘴,“秋姐,你该不会请她做事吧,她可是出卖过你的。”
“谁没有困难的时候。”我扯了扯嘴角,抓过桌上的酒,饮了一大口。
杨晓琳极其不情愿的往陈文婷手里塞了一张我的名片。
她拿着名片,盯了好久,突然惊讶的叫:“你就是那个,上头条的姐姐?”
我投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她立刻解释说:“就是那次,你跟另外一个姐姐比赛……”
我想起来了,她说的是我跟郑莹莹比赛的事,那次的确挺轰动的,只不过我没想到,连这丫头片子都知道。
为了对我表示感谢,陈文婷悄悄对我说,她曾经听到指示她说谎的那人,打电话的时候,叫那人大小姐。
能被人叫做大小姐的,一定是有钱人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莹莹。
我拿出手机,开了录音,让陈文婷重复了一遍她的供词。
她离开后,我跟杨晓琳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双双摊在沙发上。
朦胧中,感觉有人进了包房。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此时的我,酒意已经醒了六层。
开始我以为是陈文婷进来看我,勉强睁开眼,却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形闪了进来。
我噌的坐起,下一秒,已经扫起桌上的啤酒瓶。
“谁?”昏暗中,那人背光而立,挡在大屏幕前面。
“是我。”李诚铭的声音就这么突然传来。
我惊愕得连手里的瓶子也掉到地上。
“你回来了?”怎么可能,我明明叫他多玩几天才回来的。
“秋天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耍我?”他突然提高声音,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我惊慌失措,瞪大了双眼,“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耍老子的时候,你就知道有今天的下场!”
他咆哮着,匕首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低头看着鲜红的血从我身体流出,用手捂住了伤口,却感觉不到疼痛。
李诚铭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历天珩,他冷冷的看着我倒在血泊中,却没有丝毫要救我的意思。
“天珩,救我!”我艰难的伸出了手。
历天珩却转头看向旁边,我的姐姐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历天珩搂着她,冷冷的看着我。
“当年救我的根本不是你,是你姐,你还想骗我多久?”
我惊恐的睁着眼睛,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我,白~皙的大手按住匕首的把手,用力的往下按。
这一刻,我醒了,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痛得冷汗直冒。
这是个梦,带来的痛楚,却身临其境。
我按着心脏的位置,大口的喘着气。
杨晓琳也醒了,看到我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她吓得不轻。
“秋姐,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送你去医院。”她手忙假乱的拿出手机,想要打120。
我倒抽着凉气,按住了她,“别打,我休息一会就好。”
梦境太吓人,历天珩竟然说救他的不是我,可我明明记得,当年是我发现他的。
虽然后来是我姐跟我一起把他拖回家,可也不能说不是我啊。
这期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我不会做这样的梦。
杨晓琳扶着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酒吧,我给杨晓琳叫了一辆车,拍下车牌号跟司机的资料,这才放他走。
我没有坐车,也没让霍军来接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风有点凉,我收紧了外套,看着早已大门紧闭的商铺,惆怅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