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让我,忍无可忍。
梁艳芬愣了一下,接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
我连忙解释:“天珩说过一次,他说你只用这个牌子,其他的用了会过敏。”
梁艳芬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再也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
该发泄的都发泄~了,该骂也骂过,再不走,她自己也会没面子。
我连忙给沈君堂使了个眼色,他立马跟了上去,“伯母,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有车。”
梁艳芬一走,我整个人都虚脱了,跌坐在沙发,被打过的脸又红又肿。
她下手可真狠,每次抽我耳光都是用尽全力的。
我现在受伤了,加上她是我婆婆,我也只能咬牙扛着。
沈君堂从外面折返,皱着眉看了看我,去厨房弄来了冰块。
“敷一下。”
冰凉的感觉落在我的脸颊,我的脑袋变得清晰起来。
“谢谢你。”我由衷的道谢。
沈君堂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举手之劳。”
“你刚才说,我是你妹妹?”
他呵呵的干笑两声,“不这样说,她肯定咬着你不放。”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感觉脑袋发胀。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梁艳芬迟早会发现沈君堂在说谎。
想到以后的日子,我越发感觉艰难。
“化妆品多少钱,我还你。”
我跳着脚要上楼拿钱,沈君堂把我拉了回去。
“不用还,就当我送你的。”
“那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请你吃饭。”我笑道。
他扶着我的肩膀,看了看我的脑袋,伸手,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缩。
“别动,我只想帮你拿这个。”一片白色的茉莉花递到我面前。
我尴尬的笑了,胡乱的抓着头发,结果把其他的花瓣都揉进了头发里,一片都拿不下来。
“你坐下,我帮你弄。”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站在我身后,很仔细的,翻着我的头发。
“还是别弄了,我等会去洗头,水一冲就没了。”
那些茉莉花干泡了水,都烂了,混合着蜂蜜水,黏在头发上,想想也觉得恶心。
我有点受不了那感觉,本想立刻就去洗手间洗头,可碍于沈君堂在,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伤不能碰水,平时都是历天珩帮我洗的,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沈君堂说:“我帮你吧。”
“我等历天珩回来……”
“回来你的头发都要惹苍蝇了。”他一本正经的说:“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不会乘人之危的,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讲真,我还真是不太了解他。
我只知道他全身上下都冒着一股痞子味,连霍军也叫他沈老大。
也不知道当年是不是跟当年的历天珩一样,出来混的。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历天珩下班回来,还有一个小时,头发黏糊在脑袋上也难受。
一想到等会苍蝇都追着我跑,我便点头答应了。
洗手间里,我躺在历天珩特意买来的洗头床~上,看着天花板,沈君堂开了莲蓬头,对着我的头冲水。
我只嗅到一股蜂蜜混杂着茉莉花清香的味道,随着热气散发出来。
沈君堂开玩笑的说:“你可真幸运,老子长这么大,都没帮女人洗过头发。”
停了下,他补道:“这玩意是那小子买的?他想得还真周到。”
就是他买的,我没出院之前,他已经买好放在洗手间里。
洗手间很大,洗头床放在靠墙的位置,只占了很小的空间。
附带的洗手盘,他也找人接了一条管子跟下水道连通。
搞好这一切,我回来的时候他才跟我说,我才知道他背着我,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沈君堂的手很柔软,手法也到位,我忍不住问他,“你以前做过这个?”
“开玩笑,老子像是伺候人的么?一向都是别人伺候老子的。”
我笑道:“那我岂不是当了一回太上皇?”
“腊肠吗?”
“尼妹,腊肠,我还卷呢,我说的是慈禧太后。”
沈君堂哈哈大笑,挤了洗发乳揉着我的头发,说:“你真粗~鲁,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个味。”
我没好气的回:“我是你干妹妹,你不能喜欢我,只能宠我。”
“给个合理的解释?”
“妹妹跟大哥恋爱,不是乱~伦了么?”
他再次笑出了声,声音很大,在洗手间里回荡着,我因为梁艳芬的出现带来的郁猝心情,在这刻一扫而光。
“你跟他,真的领证了吗?”沈君堂问。
“嗯,拿了,你不相信?”
“不是很信,感觉那小子不像是能跟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人。”
我皱眉,“怎么说?难道他以前说过自己是不婚族?”
又或者,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不恋不爱,上了床,腻了就甩?
沈君堂说:“那倒没有,只是没见过他有哪个女人是固定的。最快三天,最慢不超过五个月,准完蛋。”
我心里一凉,算了算时间,我跟他也差不多这个时间了。
这么说来,我不是最快的,就是最慢的那个。
正自怜自艾,外面突然响起连串的脚步声,特重,像是一个很急的人在赶路,都赶上小跑的速度了。
我一惊,刚要坐起,沈君堂却按住我的脑袋,“别动,还差一点。”
“他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洗手间门口就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形,历天珩阴沉的脸色,随着我转头的瞬间,落入我的眼底。
他在生气,生我的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大概是因为,沈君堂在帮我洗头发?
我想起来,可沈君堂一直按着我的额头,我一动,他就用力,像是在赌气。
我有些懊恼,愤然坐起,头发带着一片水花,洒了他一脸。
“洗完了吗?”历天珩冷冷的开声。
他并没有进来,而是倚着门框,点了烟,眯着深邃的眸子盯着我俩。
在他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之下,就算没做错事,我也心虚的要命。
我跳着脚扯了毛巾包住脑袋,沈君堂在后面埋怨道:“秋天小姐,有这样报答恩人的吗?我都湿~了。”
我脸上一热,脑补了湿~了这个词另外一层意思,走向历天珩。
历天珩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跟我说话的意思。
我急了,第一次觉得他不理我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天珩。”我追了过去,却因为脚踝有伤行动不便,一出门便直直的往前扑。
历天珩猛然转身,沈君堂也惊呼着扑了过来。
终究,被沈君堂抢先一步,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拉了回去。
历天珩的手臂停在半空,保持弯腰的姿势几秒后,他握了握拳,站直了身躯。
我头上的毛巾也掉了,头发湿哒哒的糊在头上,狼狈不堪。
“历总,还不过来扶你的女人。”沈君堂叫嚣着。
历天珩横了他一眼,还是把我从他手里抱了过去,到客厅才将我放到沙发上。
他蹲了下去,审视了一下我的脚,低低的问:“还痛吗?”
我怯怯的看着他墨黑的碎发,摇头。
可他看不到。
等他抬头时,他的弄没有已经皱起,“痛的说不出话?”
“不是,不痛了。”我连忙说。
“以后我不在家,别让外人进来。”他冷冷的撂下这么一句。
我很想说,他妈刚才来过,还泼了我一脸的蜂蜜水,沈君堂才帮我洗的头发。
可转念一想,我如果说了,那岂不是在他面前说他妈欺负我?
自古母子情深,母亲再怎么不堪,做儿子的,都不会希望有人说她的不是。
于是我闭了嘴,没有接话。
沈君堂弹着身上的水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着蜂蜜水还真他妈难洗,老子的手都皱了才洗干净。”
历天珩眉头一皱,凑了过来嗅了嗅我的头发。
沈君堂下了很多次洗发乳,揉了很久,现在头发上面只有洗发乳的味道,哪里还有蜂蜜水的气味。
不过,我衣服上的水迹,还是引起了历天珩的注意。
他用修长的食指,划过我的领口,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开口问我,“怎么回事?”
“我……”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撒了个谎,“刚才想喝中午泡的蜂蜜茉莉花,不小心摔倒了,然后……水壶飞起来……落到我的脑袋上……”
我极力的说服自己,事情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人往我脑袋上倒水。
可话一出,我就觉得,这个借口比沈君堂说我是她妹妹的还要烂。
历天珩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壶,又扫过地毯上的痕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头被砸到了?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可惜。”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茉莉花,心虚的想要找洞钻。
“我把雪姨叫回来,不然我不放心。”
历天珩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温度,我偷偷的松了口气。
旁边的沈君堂哀怨的说:“你两能不能照顾一下单身狗的感受?我一个人在这里诶。”
“没人让你在这里的,你可以滚了。”历天珩剔了他一眼。
沈君堂更是怨气冲天,“历天珩,你他~妈~的说话就不能好好说么?我也刚伺候完你家女人,你怎么着也要说声谢谢吧。”
“你碰了她,我不杀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扶着额,脑补了两人的对话内容,脸红的连头都不敢抬起。
历天珩没再理他,而是找来风筒,一边帮我吹头发,一边说:“老婆,我等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激动,知道吗?”
“见谁?”
“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