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李诚铭命大,送医院后,也找到了配对的骨髓,也算是个奇迹,只是,这个奇迹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梦魇。
我不是恶毒的人,也不会特意去诅咒一个人去死,可他死里逃生后,竟然还回来找我麻烦,这就让我恨得牙齿痒痒了有木有。
我盯着宁青云的脸好一会才问她,“你是做微整形的护理师?”
“对啊,怎么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某个人很像。”
“谁?”她一脸的好奇。
我翻出钱包,拿出藏在最内层的照片,那是我跟秋梅还有我爸妈的合照,我递给了她。
“这个,她是我姐姐,确切来说,也不是亲姐姐,我是个养女。”
说起这件事,连空气都沉闷起来。
那天陆子轩说,我妈在生下秋梅之前,只是个坐台的,就因为这样,才被历正雄看上,至今,我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陆子轩知道很多,可他也没跟我说,我已经让江云景帮我查。
宁青云盯着照片好了好久,才递回来给我,摸着自己的脸笑着说:“难怪你那天在机场,跟那个小男孩一直看我,原来是这样。”
我收好照片,喝了一口冰红茶,“很像吧,你整过容么?”
她嗯了声,“微整形过,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姐姐也长这样。”
世界上巧合的事多了去了,大部分网红都整的差不多,她也是恰好整的跟秋梅差不多而已。
而且秋梅也整过,说不定,两人都是在同一个整形医生手下做的脸。
这么一解释,这件事好像也变得没什么大不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嘛。
至于李诚铭,宁青云说,他因为脸部受伤有点严重,应该是掉进海里的时候被礁石割掉了一块肉,她的师傅,也就是整容医院的院长亲自操刀,帮他换了一张脸。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叹。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就能在人类的手里,变成一台机器,盖头换脸术施展开来,还挺恐怖的。
宁青云说,她的师傅在韩国学过好些年的整容手术,这才回来国内开店,还跟我说如果我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到她的店里,让她师傅帮忙修整一下。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笑了笑,“容颜老去是自然规律,刻意改变或者手术去延缓衰老,日后只会带来更多麻烦,还是算了。”
宁青云也笑了笑,没再勉强跟推销。
坐了那么久,她的心情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我再问李诚铭打她的事时,她叹了口气。
“秋天,你觉得,我是个第三者么?”她突然问我。
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怎么说呢,介入别人的婚姻,抢走别人的老公的女人,才能叫第三者吧。
像她这样,跟李诚铭发展后,李诚铭因为知道蒋艳给自己生了个儿子,才回到蒋艳身边,却跟宁青云保持着关系,这样,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第三者。
这让我想起了沈君堂跟杨晓琳。
沈君堂也是为了负责任才跟杨晓琳组成完整的家庭,他的心里还装着谁?我?还是那个已经嫁人的宋薇?
其实我也不知道。
宁青云见我不说话,她微微笑了笑,低下头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也明白,这种事放到外面任谁都会说,我就是个三儿。”
“不是……”
“是的,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刚才跟李诚铭吵架,也是为了这件事,我想跟他分手,可是他不肯。”
她摸了摸被打过的脸,眼神一下就黯淡下去,“秋天,他以前也是那样对你么?”
以前?
我回想了一下,李诚铭跟蒋艳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拖着我,不过那时候我的身份可是正室,是他老婆。
他瞒着我跟蒋艳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不让我离开他,好让我跟历天珩在一起后,帮他上~位。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个人怎么这样,过去那么多年了,大部分认识的人都改变了不少,唯独他,还是那么自私自利。
我有点尴尬,便选择了沉默,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沉默了。
跟宁青云分开后,我又去了历天珩的办公室,结果他去了开会,我就坐在他的位置上,无聊的玩着蜘蛛纸牌。
过了一会,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开始没想接听,可过了一会,又响了。
这是他的私人座机,旁边那一台才是内部电话,内部电话通常都要外面转接进来,现在私人的这一台响了,还是响了好几次。
我怕有什么事,就拿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历天珩历先生吗?”
我一怔,下意识的说:“不是,我是他助理,请问您是哪位?”
“喔,是这样的,历先生之前交代我们,让我们把秋梅小姐安排到国外的事,我们已经跟院长商量过,院长说可以,我想问一下,历先生什么时候过来办手续。”
要送秋梅走?
国外治疗艾滋病比国内好么?
我含糊的嗯了声,“历总在开会呢,等他开完会,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给你们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历天珩跟秘书走了进来。
看到我在,他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挥手让秘书出去了。
历天珩走到我身边,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以为你回家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想等你下班。”我站起,抱住了他,呢喃道:“原来你不是冷血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误会你了。”
秋梅的事,他一直都不肯表态,我以为他恨死秋梅了,恨她那样对他,还害他公司倒闭破产,虽然后来力挽狂澜,可还是损失了不少。
如果换做是别人,估计这道坎也没那么容易过去。
历天珩推开我一点点,疑惑的看着我,“说什么鬼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我眨眨眼,“你不是要送秋梅去国外治疗么?刚才疾病中心打电话过来,说是你提议的。”
历天珩的舌头顶起了一边脸颊,然后一点点的下去,他坐到了椅子上,用力擦了一下脸。
“我只是不想她继续在这边祸害别人。”他找个漂亮的借口。
我点头,假装同意他的说法,“也对,说不定她治疗一段时间后就偷跑出来,又去祸害别人,上次如果不是她病发,估计也不会送到那。”
历天珩捏了捏眉心,“嗯。”
他的脸色略显疲惫,我绕到他的身后,捏着他的肩膀跟颈椎。
“历大~爷,力道可以么?”我笑着问。
他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右边再用力点,对,就这里,嗯,舒服。”
我一边用手肘压着他的肩膀,揉着,一边说:“我刚才跟宁青云聊过,她说她整过容,是她师傅做的脸,你说怎么这么巧,就整成了秋梅的样子呢。”
历天珩勾了勾唇角,“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你没想到的。”
我撇了撇嘴,“废话,我要是想到的话,我们就没那么多事发生了。”
历天珩抓~住我的手,“走吧,回家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我是老板……”
离开公司,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雨太大,我只能把车子停在路边,看着雨点在挡风玻璃上落成了花。
历天珩瞟了我一眼,“你真是个贵人,难得出来陪我一次,结果下大雨。”
我扯了扯嘴角,“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你想听什么?”
我的手在方向盘上摩挲了几下,“你不是早就知道么?那个水晶座究竟是谁送的,我还以为我没跟你回公司,你就会很识相的丢到,你竟然没丢,那个水晶座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只是个摆设,你对我才是最重要。”历天珩笑着很贼。
他也是这样说,我越是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杨晓琳说,永远都不要对自己的男人太放松,放的太怂,他就会不自觉的出去浪,到时候想收都收不回来。
我就是很少过问他的事,甚至,很少来他的公司,以至于竟然还有女人送这样东西给他,我都不知道。
朝夕相对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能日久生情,也能日久生腻,恐怕,这也是婚姻里最大的坎。
他不愿意丢掉,说明那个水晶座是个很重要的物件,历天珩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他却没说,要把它丢掉。
他不愿意说,是怕我不高兴吃醋,还是因为,怕我吃醋伤害到这个人。
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想再追问,再问下去只会显得我小家子气。
回到家,赫然发现杨晓琳竟然在客厅坐着,身边还带着个小柔小朋友。
历天珩没有多说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去了洗澡,他每次都要在吃饭前洗澡,而我却跟他恰恰相反。
杨晓琳的表情看来很是郁闷,我知道她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就让保姆把小柔带去玩具房,我则跟杨晓琳去了外面的花园。
大树底下的摇椅,我两并排坐着。
她先开的口,“秋天,我想在这边住几天,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