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男人跟男人聊天,女人跟女人聊天。
唐宝,杨晓琳还有我,窝在我的床~上,三个人并排躺着,脸上敷着我带回来的面膜,腿架在墙上。
杨晓琳问我,“你真的不打算留在这里?”
“嗯,过段时间就回去。”“
”你真舍得他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支持,你就这样走了,这样真的好吗?”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关心他,我吃醋了。”
杨晓琳怔了一下,“我哪有,我只是……”
“看你吓的,我开玩笑的。”我转了过去,笑了笑,“不舍得又怎样,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一个男人在辉煌时候,满足你所有的需要,在他落魄的时候,你想跟他共同进退,他却将你推得老远,说的好听就是不想你跟着挨穷,实质上,是他对这份爱情没有自信。
他对你没信任感,觉得你不能跟他一起渡过困境。
这是很自私的想法,他根本就没问过我,也没顾忌我的感受。
天才知道分开那天,我肝肠寸断。
唐宝说:“秋姐,你就别走了吧,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多好,偶尔聚一下,喝个茶聊聊天什么的,人生就这么过去了。”
我笑了笑,“宝宝,你年纪还小,就这么感叹?”
她叹了口气,“没法,谁叫我孤家寡人呢。”
杨晓琳立刻说:“秋天,你别信她,我偷偷告诉你,她喜欢欧阳,可人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总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才现在这个死样子。”
连不相信爱情的唐宝也犯了相思病了?
唐宝敷着面膜,也看不到她的脸有没有红,不过耳根还是红了,“别提他了,老娘都想放弃了。”
“别呀,我帮你拉一下红线,说不定就成了。”
她嗤的笑了,“那秋姐你就多留些日子,等我们在一起再回去。”
“这个可以有。”
说到杨晓琳跟沈君堂的事,杨晓琳说,水到渠成而已,也没啥特别。
事实的真~相是,杨晓琳从澳洲回来后,她爸的身体每况愈下,后来住院治疗,可还是治不好。
杨晓琳哭得要死,家里也没人帮忙,她只能请跟沈君堂求助。
一个电话打过去后,沈君堂二话不说就飞车去了她家。
“你家没亲戚?”看到弄堂里空落落,沈君堂也有点好奇。
杨晓琳叹了口气,“村里的人都是老人家,最多就是留守儿童,年轻的都往外跑,我也很少回来,回来也没呆几天就走了,很多都见不到。”
“左右隔壁的都没个人来帮忙?”沈君堂有点无奈。
“有啊,那几个就是了。”
杨晓琳指了指门口几个老人,沈君堂的眉头皱成一团。
都说村子的人最团结,没想到却没几个人来,来的只有几个老人家,根本就帮不了什么。
无奈之下,沈君堂只能折返到镇上,找了些人,在火葬场租了个小礼堂,搞了些简单的仪式,尸体火葬后,带到镇上的墓园安葬。
杨晓琳本来想用最原始的土葬方式,可一想到以后没人起白骨,而且自己的父亲也是在医院去世,只能往火葬场去,她也只好作罢。
搞好一切,沈君堂提议,“伯母愿不愿意去养老院?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带她回G市,那边的养老院条件挺好的。”
“我去问一下。”
杨晓琳她妈早就没了主意,一切都听自己女儿,而且,她现在也只能跟着女儿。
沈君堂出钱又出力,这个杨晓琳曾经的男神,形象更加高大。
这天夜里,小柔姑娘睡着后,杨晓琳在厨房做宵夜。
两碗鸡蛋面摆在茶几上,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吃着,谁也没先说话。
杨晓琳吃了一口,被热气呛到气管,一下就猛烈咳嗽起来。
沈君堂拧眉,“多大的人了,吃个面条都能呛到。”
他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扫着杨晓琳的后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杨晓琳憋了几天的悲痛,突然就这么爆发。
爸爸去世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她当时还觉得自己挺冷漠的。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我爸去世的时候,我也没哭。”
不是冷漠,是哭不出来。
后来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看到熟悉的物件,我跟我妈才哭的跟狗一样,感觉一辈子的悲痛都在那一瞬间全发出来。
杨晓琳点头,撕下脸上的面膜,平静的说:“是的,我当时也哭成了狗,面条里都是我的眼泪,没法吃了。”
唐宝撑着下巴问:“那后来呢?”
后来,沈君堂把自己吃过的那碗推到杨晓琳的面前,“吃我的吧。”
这就等于间接接吻了呀。
杨晓琳心知肚明,沈君堂也就是可怜自己家里人刚去世,他根本就不爱她。
可她不甘心。
一直以来,她都把沈君堂放在心上,就算这段爱情没有结果,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他。
她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低声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生气什么?”
杨晓琳的头低的快到到领子里面,“就是小柔的身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沈君堂的大手覆上她的脑袋,“我是她父亲,我会负责的。”
我一听,瞬间跳了起来,脸上的面膜也掉了,激动的像打了鸡血,抓着杨晓琳的手急促的说:“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杨晓琳眨眨眼,“我是她父亲,我会负责的。”
“沈君堂说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大了,之前小柔生病去了医院,谁知道却验出她不是沈君堂女儿,而是李诚铭的骨肉。
两人还因为这件事闹翻,离了婚,沈君堂一直都避开杨晓琳不肯见她。
可现在剧情突然就翻转,我一时间也没法接受。
唐宝也是,瞪大眼睛就等着杨晓琳解释。
杨晓琳淡定的说:“这个还不是拜你姐姐所赐,都是她做的手脚,她就是想逐个击倒我们,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你是说,秋梅让人改了你的检验结果?”
“除了她还有谁?”
杨晓琳还说,她找医生帮她做了催眠,找回那天喝醉酒断片的记忆,发现自己根本没跟李诚铭上过床,一切,都是秋梅散播出来的谎言。
杨晓琳当时喝醉了,她自己也以为真的就跟李诚铭上过床,一直处在内疚当中。
直到有一次,小柔去打预防针,因为感冒没好,杨晓琳带她去医院验血看看有没有感染病毒,验出来的血型竟然跟之前不一样,她才起了疑心。
拿了两人的DNA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做傻事。
内疚了几年,也逃避了几年,到了最后,两人才知道根本就是个误会。
我有点感慨,这也太狗血了。
看过很多新闻,都说小孩长大后觉得不像自己的父亲,后来验过DNA,才知道真的不是自己亲生。
我就没遇到过,本来就是自己亲生,却被诬陷说不是。
唐宝抓了抓头发,凑了过来,笑着问:“那误会解除了,你们那天晚上是不是……?”
她竖起两根大拇指,互相勾了勾。
杨晓琳一个爆栗炸到她的头上,“你傻呀,我父亲才刚去世,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我还要守孝三个月呢。”
有些地方的风俗是这样,她是爸妈唯一的女儿,守孝这种事,也只能由她来。
她也是有足够的孝心,才会遵守这些。
正在打闹,有人在外面敲门,沈君堂的声音传了进来,“琳琳,走了。”
“好嘞,来了。”
两男两女离开后,历天珩让我先洗澡,我才记起,我的行李还扔在那没收拾。
衣服不多,历天珩却折叠的特认真,想对待一件珍品一样,折好压平,这才放进柜子里。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把这里装修好,买好家私之类,连浴~室用品都妥妥的摆放整齐。
洗完澡出来,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整理我的东西,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回来,所以才把这里装修好,还买了家私?”
历天珩摆放好最后一件衣服,拿来风筒,开始帮我吹头发。
“你不说,是不是心虚了?”我咬着他不放。
他撩起我一缕长发,“你都知道了,还问?”
他果然是别有用心。
“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一定知道,赵晨把你出卖的事了吧。”
“宾果,你都猜对了。”
历天珩拨~弄着我的刘海,暖风在我的额上吹散,他说:“他找了个跟我身高差不多的人来演这场戏,没想到你竟然还真以为是我。”
“我……我当时不是有点着急,所以才没认出你来。”我百口莫辩。
不过当时也是非常震惊,不敢相信那是事实,照片迷糊,但是视频上的声音确实是历天珩,这让我自然而然就把两人联想到一块。
历天珩修长的指穿过我的头发,轻轻拉起,“我知道,你也是紧张我。”
“那你公司破产的事……”
这种事怎么能装?他好几个地盘都停工了,酒店也结业了,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作不了假。
“酒店经营那么久都没翻新过,这次趁机换个名字,顺便装修,结业了,至于那些工地……”
“怎样?”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