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后天气显见得冷了起来,出门不备披风就觉得寒气入骨。
陈妙音拿着手炉偎在马车上,温暖到自己想打盹。
终于在陈妙音快睡着的时候,马车到了玉水阁。
“小姐,咱们要举办的展示会上要放些什么东西呀?”魏掌柜迎上来问道。
“你把平日里销量最好的簪子的名称做成单子给我看一下,并且名单上的簪子从今天起停止售卖,等我将图纸改良一下,放到展会上用。”
魏掌柜又问:“只这些吗?”
“不,我还有压轴的展示。你忙好你的就成,展会开始前几天我会做出来的。”
陈妙音说着往制作间走去。
自从安巍庭跟她说他不常在玉水阁之后她就有了很强烈的主人公意识,有一种很强烈的使命感。
“这个镂刻的地方可以更精致一点,你用砂纸打磨一下,不要太过尖锐。”
“这个模具这块儿接口处已经有些破损了,马上丢掉重新制模。”
陈妙音认真地检查着制作间的物件,生怕有一丝遗漏。
轻染在一旁看着都惊讶着。
忙完了制作间她又开始查帐,从最初的每天几千上万两到如今稳定的每天几百两入账,陈妙音都看在眼里。
忙活了一早上的陈妙音查完库房,伸展了下四肢道:“原来挣钱也这么累。”
轻染只在身侧笑她。
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府了。”
陈妙音看了看天色,随着轻染上了马车。
一路无言,不一会儿就到了相府。
芳华院。
“江姨娘说二小姐突然病得很严重,就求着老爷要去烧香祈福。”
陈妙音喝着茶听墨儿说道。
“她二人不是都关着紧闭么?”轻染见陈妙音不说话,张口问墨儿道。
“说是派丫头打听的,并没有出院子。”
“她二人母女连心,还有什么想不到一起的坏主意么?你且继续说。”陈妙音淡淡道。
“嗯。老爷同意了江姨娘的请求,然后江姨娘又说和小姐你之间诸多误会,希望能和你一起去顺便缓和一下关系毕竟是一家人,老爷也竟同意了。”
“我娘呢?”
陈妙音放下茶杯皱了眉。按说李氏在,应该不会同意才是。
“夫人拦了,可是江姨娘那个理由实在是没办法反驳。夫人就说要一起去,但是夫人毕竟是刚上香回来,被老爷拒绝了。”
陈妙音心道:估计是上次望水轩她设的局被她这爹爹察觉了。
“去便去,看她要干什么。”
于是陈妙音把一切交托给魏掌柜后,跟着江姨娘往华严寺的方向赶路。
“小姐你饿了吗?”出了京城有一段时间了,轻染自己都有些饿了。
陈妙音看着她笑了一下:“你饿了就吃,我不饿。”
突然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喊话:“小姐,我们跟丢了……”
陈妙音立马伸手撩起帘子。
马车在树林中停着,四周根本没有江白榕的踪影。这时陈妙音突然想起安巍庭说的让她小心一点。
“大意了……”她喃喃道。
“我们马上原路返回!”
刚出了京城半天时间,返回去的话可以赶上城门落锁。
“哪里走!”
车夫正要应声,一见面前四五个蒙面大汉眼神凶狠地到了跟前连忙又滚又爬地跑走了。
这几人也不追,看着陈妙音二人。
“这妞倒水灵,那个也不差哈哈哈!”
“五位壮士,财物我们可以悉数给你们,只要您能放我们回去……”陈妙音一下有些慌了神,江白榕这次是要动真格的?!
“放你们回去?”领头那个眉心有一条刀疤的人道,“爷抓你挣钱呢,放了你砸了我的招牌吗?”
说罢五人仰头大笑起来。
“小女子并没有几个仇家,想必各位是认错人了……”
陈妙音话没说完就又那人打断了,只听得一声:“给我把她抓起来!”
轻染在一旁忍了很久,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也不能让小姐受委屈啊!正想着蹭的跳了出来,一掌劈在那刀疤人后背上。
那人动了怒,三个大汉便围着轻染打了起来。
刀疤脸嗜血的目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别挡爷的财路!”
陈妙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昏了,恍惚只觉得颠簸着进了一个山洞。
……然后被水泼醒了。
陈妙音靠着洞壁狠狠地甩了一下湿漉漉的脸清醒了一些,挣了一下被捆住的手脚。
“姑娘长得挺美,就是倒霉碰到了我们哈哈哈哈哈哈……”五人其中那个一看就纵欲过度的人大笑着道。
“人家让毁了她清白,你看着办吧。”刀疤脸邪笑着一挥手,只剩下那个恶心吧啦的人留下。
看着陈妙音快流出口水了邪笑着含糊不清道:“良宵苦短呐小姐……”
说着就来扒陈妙音的衣服。
她的披风在路上就已经丢了,剩下几层裹得紧紧的绒衣也不够这个混蛋扒的啊!
陈妙音感觉身上一层一层地冷了下来,忽然想起安巍庭那次的惊吓一时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越来越少,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小娘子不要难过嘛,哥哥好好疼你哈哈哈哈哈哈啊………”
面前的大脸猛地僵住了,眼睛一闭彭地就往她身上倒下来。
陈妙音下意识一躲,看到了向她飞奔过来的安巍庭终是放下心来。。
又一个山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陈妙音刚刚大难一场,整个嗓子都沙哑得紧。
安巍庭闻声皱了眉,边收拾山洞边道:“我跟你说了要小心了。”
陈妙音只怪自己笨,听他这样说却有些难过,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不吭声。
“今天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还不是你迷了路么,不然早该回去了。陈妙音赌气地想。
他将这块山洞收拾地干净了些许,见她不说话又道:“疾风和轻染不用你担心,你安稳睡就好。”
说罢拿着刚刚捡的柴就要生火。
“你的胳膊……”陈妙音看着他明显有些不方便的左臂问道,“你受伤了?”
“被打了一拳,没事。”安巍庭欣慰地看着面前终于冒了烟的柴堆。
“那个……”陈妙音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偷偷看他,“谢谢你来救我……”
第一次在赏花宴上,第二次在茶楼,这是第三次了。
已经第三次了。
安巍庭无奈的笑看她,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有些发抖的身上。
“你总是不记得好好保护自己。”
陈妙音鼻子一酸,抬抬眼把眼泪憋回去。看着他一翻身躺在靠洞口的干草上,心中莫名一股暖流充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