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您怎么了?”陈妙音看着她坐在地上大喘气的模样连忙上前问道。
那老妇人一见有人来了抬起一张染着些泪痕的脸忍痛道:“好心的小姐您快来帮帮老婆子吧……”
陈妙音走到那婆子身前拉住她伸出的手,那婆子一下站起来侧着身子倚住陈妙音,一半的重量压在陈妙音身上。
“我本是出来给孙儿买些小吃食,谁知到了这儿突然脚滑了一下,可给我这老婆子摔得哟……”
陈妙音有些吃力地看着她说完自己的经历,道:“你的脚还能用力么?”
那婆子眼睛转了转,低头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右脚腕纠结道:“真是走不动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等人来。你……是不是扶不动老婆子我啊?”
前世那样多碰瓷的人弄的连摔倒的人都不敢扶,如今她可要做做前世不敢做的善事了。
陈妙音看着老妇人希冀的目光,心中打定了主意。
“婆婆我扶你去医馆吧,我让我丫鬟帮你付钱。”
“唉唉我不去,都是要花钱么,”老妇人一双皱褶的眼睛用力的皱了皱,“姑娘与我素不相识,能帮我已然是我前世积德啦,可不敢再欠什么了。我家里就有治跌打损伤的药,姑娘只把我送回去就可以。”
陈妙音看着这妇人朴素地有些过头的水洗白麻衣,也不勉强。
大不了回去让轻染过来送一趟药。
于是点点头,扶着那老妇人往巷子深处走去。
看着很是幽静的一处宅院。虽然仅仅是用绿藤缠着木栅栏绕着茅草房围成的,倒也能看出主人的用心打理。
“婆婆,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怎么不见您的孙儿?”
陈妙音一路拖着这老妇人,体力已经透支了大半。
“只有我和我那孙儿住在一起,他父母早就不管他了。”
陈妙音看她腿脚颇麻利地进了房间,不由有些奇怪,难道她这刚走一路就已经好了?
老妇人把她邀进家里坐下,陈妙音已生疑惑,问道:“婆婆的脚可是好了?”
“啊……这一路上有你扶着我也没怎么用力,这么一看,倒是好的差不多了。”老妇人笑着拿了一个碗走到门口。
看她依然有戒心接着道:“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等陈妙音有所反应老妇人已出了门顺带把门关上了,道:“天太冷了,你别吹上风受凉了。”
陈妙音这时才觉得有些奇怪,站起身忙道:“不用!”
伸手拉门却发现拉不开,难道锁住了?
“婆婆?婆婆!”
陈妙音急迫地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应她。
糟了……
陈妙音环顾这间简陋的茅草房,才发现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连窗子都没有。
桌子上有一盘半干的馒头,还有一个烛台。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陈妙音为节省体力过去安静地坐在木桩做得凳子上。
这一路上老妇人都是很真实的模样,演技太好把她都骗了。再加上这简陋茅草房和老妇人那一身粗陋的衣服,甚至桌子和木桩凳上都是使用很久之后的光滑模样。
如果不是那个反锁的门,她几乎真的以为那是个困苦地抚养孙子的老婆婆。
可背后的人如此心细,怕是无论如何都要算计了她的。
只是在这样一个没水的小房子里,能撑多久呢?
陈妙音皱眉叹了口气。
一闲茶楼二层某雅间,安巍庭满脸阴郁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他不过去城门买个包子的功夫,人怎么就丢了?
“人呢。”
轻染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小姐让我问问疾风学武功的事,然后就跟着王爷你出去了。我想着您刚走没多久小姐应该能追上……就没跟着了……”
疾风站着不说话。主子说过让他保护陈小姐的,可是他都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丢的……
“现在,马上去,把城里翻遍了也要找到她!”安巍庭深深地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包子。
时近正午,轻染把四条主街都跑遍了。
忍不住想,或许小姐已经回府了呢?虽然小姐不是那种做事不交代的人,可……万一呢?
轻染带着一丝侥幸飞快地往相府奔去。
一进芳华院轻染就奔着卧房去了,正在整理梳妆台的墨儿扭头看是她,问:“你怎么回来了,小姐呢?”
小姐她……
轻染只能摇摇头,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墨儿瞪大了一双杏眼。
而此时……
“什么?她一个人回来了?”堇色院的陈鲤月本来是想知道陈妙音在哪顺便就知道了安耀庭的去处,现在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是,而且轻染那丫头神色匆匆很慌张的样子。”
陈鲤月咧着嘴阴狠地眯了眯眼睛:“给我跟着她!不不……不用,我自己跟。”
芳华院内轻染嘱咐墨儿:“要是小姐回来了你记得去玉水阁给魏掌柜说一声,我半个时辰去一趟问一下他。”
而后轻染水都没喝直接又往府外狂奔。
安巍庭却出现在门口。
“找到了吗?”
他听闻轻染回了府,以为陈妙音已经回家了。看但是看轻染这样匆忙的样子,又不像。
轻染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四条主街都找遍了,府里也看了,小姐没有回来。”
果然不在城里了么……
“继续找。城里没有就去郊外,直到找到为止。”安巍庭沉声说罢,转身就往城郊的方向走。
轻染福身一礼,应了声往城门赶去。
轻染穿过两条主街往城门方向去了,一路上的叫卖声和招呼声都进不了她的耳朵。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更快地找到自家小姐,没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偷偷跟随。
安巍庭在相府门口说完话时就已经发现了有人在偷窥,往城郊走只是他的一个幌子罢了。
“陈鲤月。”
安巍庭眯着眼向面前一脸恨意看着他的陈鲤月道。
“你知道是我,为什么不直接说?”非要等到现在才把她揪出来,故意让她出丑么?
安巍庭也不理睬她,只问:“你听到了什么?”
陈鲤月眼睛微微一转知道了他的意图,嘲讽道:“陈妙音不见了不是么,或许跟哪个男人跑了吧?”
安巍庭眸色一下子沉郁地像下雨前的天空,深邃而幽暗。
“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