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翠皱着眉行色匆匆地从湖边往堇色院走,心里不是不着急。
她这个小姐怎么这么任性,竟连老爷的命令都不听了么?江姨娘的院子被家丁围住了谁也不让进,她连传话都不能。
看着面前近了的堇色院,她咬咬牙抬脚踏了进去。
“老爷,大小姐。”
陈晟初看着她只身一人前来不禁疑道:“那孽障人呢!”
“回老爷,二小姐她……”巧翠也很为难,她要怎么说?
二小姐说的轻松,“我爹都不信我?还把我当女儿吗!既然他不把我当女儿看,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被他呼来喝去的?我不去!”,可是她巧翠一个下人如何能这样复述给丞相大人?
巧翠福身道:“回老爷,二小姐突然身体不适不能走动,让我来向老爷告罪。”
做错了事还有这么大的架子?!
陈晟初冷声道:“好,真是我的好女儿。来人,把东西给我抬到宴厅去!我倒要看看她要作什么幺蛾子!”
陈妙音看着几个小厮将东西收敛了装起来,垂了眼睛和陈晟初往宴厅走。
“爹!”
陈鲤月见陈晟初从门外走进来立马要扑过去抱大腿,被陈晟初一闪躲了过去。
“还不跪下!”
陈妙音跟在一旁,站在了陈晟初的椅子一侧。陈鲤月跪着,她这个做嫡姐的总不能坐着。
“爹!”陈鲤月咬着嘴唇不甘不愿地跪下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月儿吗?”
巧翠来跟她说挖到了那一盒子的金银首饰时她还觉得无所谓,毕竟她不在院子里啊,有人进去埋了东西也怨在她头上?
可是看着陈晟初这个脸色,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那个黄伯伯是多奸诈的人爹你不是不知道,许是她为了陷害我故意将盒子送回来的也未可知啊!”
陈晟初冷冷地看着陈鲤月,伸手从一旁的包袱里扔出一个布娃娃。那娃娃翻滚了几圈停在了陈鲤月的面前。
“陈妙音……”
陈鲤月念出那扎满银针的娃娃正面的三个字心里一喜,还有人和我一样仇视陈妙音么,仇视到了这个地步?
也没在意陈晟初的黑脸问道:“这是谁做的?就这一个么?”
“就这一个?你还想几个!”
陈晟初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陈鲤月一定是知道不止一个!她就是拥有这个巫蛊娃娃的人……
看着自家爹爹不吭声,陈鲤月扭头看陈妙音。眼尖地发现她手里还有一个娃娃。
“给我看看!”
陈鲤月从小培养出来的目空一切高傲跋扈的性子这一下全部展现了出来。
她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去一把要扯陈妙音手里的娃娃,没见陈晟初猛然睁大的眼睛。
做错了事不认就算了,竟然还要抢了去?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陈晟初大喘着粗气复杂地看着陈鲤月,一张嘴张张合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鲤月你做什么?”
陈妙音看她没陈晟初的命令就腾地站起来不由往后退了一下,闪过去陈鲤月伸过来的手。
她这么急迫地想要拿去看么?
陈妙音看了看陈晟初黑了的脸,心下有了主意,躲闪着就是不给陈鲤月。
“你给我!你快点给我!”
陈鲤月见她一直躲,眉心一皱狠狠地看着她喊道:“你个和黄润之狼狈为奸的野丫头!凭什么不给我看!你给我拿过来!”
陈晟初听到她又这样无所顾忌地谩骂,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这就是他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分明是个混账!
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陈鲤月说的越来越过分,他猛然睁开眼睛:“住口!”
“爹!”陈鲤月不服气地看了一眼陈妙音淡淡的样子气得脸通红,“你看她!”
“看什么?啊?!你看看你自己!”
陈鲤月听他莫名其妙又生气,恨恨地跪了回去。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陈晟初气的一口气噎在胸前顺不下去,“不听父亲的话,辱骂冲撞嫡姐,恩?这就是你的教养!”
陈鲤月哭诉道:“爹你怎么不说她呀!”
“你能不能给我长点脸?”陈晟初接过陈妙音端过来的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说你生病不能走动吗?我看你活蹦乱跳地好得很!如今也学会骗人了?”
巧翠在一旁浑身一抖不说话。这话是她传的,要是二小姐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可是……她也是为了小姐好啊!
陈鲤月不知道巧翠这一茬,张嘴就说:“我没生病,我没说过啊!爹你又冤枉我!”
陈晟初彭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心烦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他这个二女儿从大女儿回来之后就各种不听话各种出事,难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么?难道他精心养了十几年的还不如一个被放养了十几年的?
陈鲤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着陈妙音挑眉看着她。
“你!”
陈鲤月狠狠地咬着嘴唇,看陈晟初没看她,蹑手蹑脚地站起来还要抢那个娃娃。
陈妙音见她过来,从巫蛊娃娃身上拿下来一根针藏在手里。陈鲤月刚靠近她一伸手就被陈妙音扎在了手背上。
“啊!”
陈晟初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见陈鲤月拔了娃娃身上的针凶狠地要扎陈妙音。
“孽障快住手!”
陈鲤月被她扎了一下心里恨得不行哪有功夫听陈晟初的话?拿了针就往陈妙音的胳膊上扎去。
“啊!”
陈妙音到处躲,轻染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也没办法帮她。
陈晟初看得心火一下子冲到头顶,怒声吼道:“青鹰!”
陈鲤月只觉眼前一花,手里的针就被夺去了。她自己也被青鹰抓住了双手。
“你这是在以下犯上!”陈鲤月挣扎着想要挣脱青鹰锢住她的双手。
轻染连忙心疼地掺住陈妙音,翻开袖子看到了渗血的红点把自己个儿气的眼睛通红。
她是学了功夫,可是这个时候她也帮不了啊!
陈妙音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将娃娃放回了陈晟初一侧的桌子上。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晟初看着她就像看着一摊烂泥,眼中是心如死灰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