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倔?
安巍庭就那样站着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你不是要娶她为妻吗?她还回红尘客做什么。”陈妙音嘲讽地扬起嘴角。
果然是为了气她么?
安巍庭垂了眉眼站正了,负手而立淡淡道:“你给我解药就够了。”
有解药就够了?陈妙音气的冷笑起来,难道她比不上一个妓子吗?
浑是把一双丹凤眼瞪成了杏眼,扭头气鼓鼓地向步尘道:“她刚刚那么欺负人,你说,这解药能这么轻易就给她吗?”
步尘可不想掺和这种小两口般的吵架,伸手从腰封中掏了一个纸包出来放在她手里,悠悠道:“解药在你手上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力挺你。”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陈妙音抬眼见安巍庭看着她手里的解药,一翻手把纸包收进了袖笼。
“你?”
陈妙音看着安巍庭生气的样子,面上很是开心地扬起了一抹笑脸:“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
安巍庭看着目光坚定的陈妙音,又看了看一脸看戏表情的步尘,一扭头转身就走了。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陈妙音的心也凉了下来。
“为什么不给他?”
陈妙音看着自己的袖笼不说话。
为什么……因为小香玉被安巍庭利用来气她?说不清楚。
陈妙音摇摇头,敛了眉眼。
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午。陈晟初知道陈妙音在安王府,因而午膳时也没派人来打扰。
“脑袋还难受吗?”
陈妙音两只眼斗鸡眼一样看着脑门的银针,不好点头只轻轻地眨了眨眼。
只能说步尘这神医的名头真不是盖的。
恰好安巍庭派人送来了午膳,两个人坐着吃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愿意看见我了,饭都单另吃。”陈妙音夹着一个肉片嘟囔着。
步尘失笑,好心提醒道:“他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吧,昨天下午……确实有些骇人。”
她知道啊……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
“嗯。”
于是……陈妙音吃完饭披着披风去消食了。
走在清幽的花园,轻染看到了面前弯月形的湖道:“小姐咱们去那儿看看吧,看着很漂亮呢。”
陈妙音站在湖边看着碧绿无痕的水面,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打水漂的美好场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哟。
“轻染,去找点石头来。”
轻染看着陈妙音有了些生机的脸,笑着应了。
当年在临城的庙庵里多快活啊,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睡醒就去玩儿,玩儿累了就休息。不用晨昏定省不用勾心斗角,方寸地和一个志趣相同的玩伴就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陈小姐!”
一个姑娘蒙着面纱快步走到陈妙音跟前,可不就是小香玉么。
陈妙音挑眉,问道:“姑娘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也得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欣赏能力了。”
小香玉扒开自己手腕上的衣服,手腕上的红色划痕清晰可见。
“求你把解药给我吧,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小香玉红着一双眼睛带着哭腔和陈妙音说道。
求我?
陈妙音甩开她的手,伸手拍了拍被她拉过的衣服,悠悠道:“你跪下来求我啊。”
跪……跪下来?!
小香玉虽然能屈能伸,可是自以为有王爷傍身,怎么愿意给陈妙音跪下?
“你别太过分了。”小香玉抬着眼睛看她。
陈妙音倒是无所谓,反正受罪的不是她。
步尘和她说了,这个痒痒粉能让人整整痒上一天,轻者挠的满身红痕,重者也能挠的血淋淋的。要是忍着不抓就会起小红点,风一吹那些小红点就会奇痒无比。
恰好一阵风吹来,小香玉的面纱扬了起来,脸上突出的红点让陈妙音看个正着。
“啊!”
小香玉努力压抑着,还是低声地喊了出来。她紧宝贝那张脸,无论如何也挠不得啊。
小香玉抖着手捂着脸,终是跪了下来,一双眼睛流着泪,抱着陈妙音的腿哭道:“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陈小姐高抬贵手……”
陈妙音看着哭花了妆的小香玉,心里厌恶得紧。
她面上挂着无尽的嘲讽,伸手从袖笼里掏出纸包,讥笑道:“你为了前程,可以连尊严都不要啊?”
小香玉忍不住要抓脸了,看到她拿出解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了过去,那还听她说什么。
解药的药效很快,从小香玉重新转为憎恨的目光就能看出来了。
陈妙音看着她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了的身影,一转头看到了轻染。
“她来做什么?”轻染将石头放在地上皱眉看着小香玉的背影道。
“管她呢,”陈妙音出了口气身体都轻盈了不少,“咱们玩儿咱们的。”
说着她就拿起一个扁平的石头,一弯腰投了出去。
石头飞出去的一瞬间噗通地栽进了水里,而后跳跃着飞出好远才沉了底儿。
“哇!八个水花!”轻染拍手笑道,“小姐好厉害,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打这么多!”
陈妙音也颇开心的挑了挑眉。
“小姐你玩儿着,我再去找一些石头来。”轻染说完哒哒地跑走了。
陈妙音玩儿得开心,不一会儿听到了脚步声。
哎……总觉得这脚步声好轻,不像是轻染的啊。
陈妙音警觉的一扭头,小香玉已经狞笑着伸出手去。当陈妙音被水淹没了口鼻的时候,她又有了一种恐惧。
当初王欣欣在太液池,也是这样的情况。可是安巍庭在和她闹别扭啊,谁来救她?
陈妙音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着往岸边爬,手刚摸到岸上的石头,双手就被小香玉精致的绣鞋踩在脚下。
小香玉的鞋尖用力地碾压着她的手,陈妙音感觉自己的手像被压在了石碾下面来回地滚,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裂的声音。
她痛到失声,张嘴却没有声音。
湖水太冷,再不上来她就要腿抽筋了。
陈妙音煞白着一张脸泡在水里,痛得屏住了呼吸。
直到余光中一个白衣胜雪的人影快速走过来,陈妙音才敢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