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这样做是在亵渎神灵!”陈晟初那声音严厉起来,一旁江姨娘也被吓得一哆嗦。
只听陈晟初说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提起她,分明就是对神灵的亵渎。”
妙音丝毫不畏惧,在纸上写道:“我被栽赃偷钱的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个毒蛇咬伤了,试问父亲,在这种天气下,所有的蛇都在冬眠,怎么会有蛇醒着,就算有蛇醒来,府中从来没有蛇,我怎会被蛇咬伤?”
看到这里,陈晟初神色动容了。
妙音给了他沉思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方才在纸上写道:“我虽然被人救了,却成了哑巴,有口难辩,在这种情况下,父亲都不相信我,谁还能信我?”
陈晟初看完以后,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儿。
妙音一脸难过,分明是受了委屈的样子,转头看向江氏母女,江白榕一脸不屑,陈鲤月则是趾高气扬。
“去倒杯茶。”陈晟初对着江姨娘说。
江姨娘没有想到,陈晟初这个时候会让自己去倒茶,她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女儿一眼,这才轻声说道:“是,老爷。”
见鲤月没有替她的意思,江姨娘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先是提了一下那粉色的撒花荷叶裙,接着,又摆弄了一下腰间的香袋,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出去。
“你不去,你在那磨蹭什么?”陈晟初不满的看了江姨娘一眼。
江姨娘突然说:“还是让鲤月去吧,我突然有些不舒服。”
“娘。”江姨娘的话刚说完,鲤月就不高兴的喊了一声。
在这个关键时刻,江姨娘自然是不想离开,可她看了鲤月一眼,鲤月居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跟陈妙音对起来,就连我这个岁数都得掂量着点,更别提你了,让你去倒茶,你还不愿意,你在这里,根本就什么忙都帮不上,想到这里,江姨娘狠狠的白了鲤月一眼。
鲤月这才不高兴的走了出去。
见到父亲有些动摇,妙音又提起了嫁妆的事情。
只见她在纸上写道:“父亲,嫁妆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陈晟初摇了摇头,在这个家里,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瞒下去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妙音的面,就说那些嫁妆是江姨娘动的手脚,毕竟自己手里没有真实的证据,也不能说江姨娘把那些嫁妆给卖了。
妙音心里一阵难过,她觉得早晚会是这个结果。
可这个时候,只能紧紧的抓住嫁妆这件事情不放,她才有翻牌的机会。
“既然嫁妆的事情没有查清楚,父亲为什么不等查清楚这件事情以后,再来定妙音的罪呢?”
又一张纸条传到了陈晟初的面前。
纸条上的内容,江姨娘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提到了嫁妆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说半个字。
江姨娘在那里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非常难看。
她本来想走近一点,再接着看一下后面的内容,可看到嫁妆两个字的时候,她就本能的退了回去。
江姨娘十指紧攥,眼光里也多了一丝凌厉。
这个陈妙音,总是抓住嫁妆的事情不放,分明就是想让老爷感到愧疚,她借此来脱身。
可明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父亲仔细想一下,这分明就是有人为了掩盖嫁妆这件事情,才做出后来的事情来陷害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想把嫁妆的事情掩盖过去。”陈妙音写道。
陈晟初不再说话,此刻,他觉得妙音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看妙音的眼光也柔和起来。
鲤月端着一杯茶,刚走进屋子,就听到陈晟初说:“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等嫁妆的事情查清楚以后,再说这个也不迟。”
鲤月一下子愣在那里,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事情怎么会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才,父亲明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呀。
她有些不解的看向江姨娘,江姨娘也是一脸的无奈。
“父亲,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大街上传的沸沸扬扬,不给陈妙音验身,怎么给大家解释?怎么堵住这悠悠之口?”鲤月把茶放到陈晟初面前以后,一连串的说道。
陈晟初却没有理会她,径自端起了案几上的茶杯。
鲤月气不过,她走到了妙音的面前,用手指着妙音说道:“你把陈家的脸都丢尽了,父亲的名声,也受到了你的牵连,大家都说父亲纵容女儿勾三搭四,作为女儿,你为什么不验身?为什么不还父亲一个清白?你究竟给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亲什么事情都帮着你?”
陈妙音没有说话,却听到了瓷器摔碎的声音。
陈晟初满脸通红,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茶杯的碎片蹦得满地都是,茶水也弄湿了地面。
妙音发现,这一杯茶,父亲显然是没有喝几口,就把茶生气的摔了出去。
“你给我住口!你总是抓住要妙音验身这件事情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陈晟初愤怒的问。
鲤月被陈晟初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她哆哆嗦嗦的说:“父亲,你为什么这么冤枉我?我不依不饶的要她验身,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是为了你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别人面前,外面的风言风语你没听到吗?你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你真的不感到脸红吗?”
啪,一个清脆的声响,接着,鲤月就捂住了半边脸。
“在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这样和我讲话!滚出去!”
江姨娘看到陈晟初是真的生气了,就急忙拉着鲤月的袖子,轻声说道:“还不快跪下,快给你父亲道歉,说你错了,快点。”
鲤月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跪到地上,说道:“女儿错了,父亲不要生气。”
江姨娘在一边帮着腔,“老爷,鲤月知道错了,你平常最疼她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陈晟初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