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一个人发问,云四也就没有问。
只是在从那里出来之后,云六的情绪一度处于癫狂,甚至每日都游走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王爷找了大夫,花了半个月才把云六调理的正常,那之后云六虽然每日都逍遥快活,但是总觉得他心底压着什么很沉重的事情,
“四哥!我没办法冷静,我叫你一声哥是我尊重你!但是这不代表王爷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带回来的小孩子就能够站在另外那些小孩子的头顶上作威作福?!”云六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因为他的动静,狭窄的房梁上面窸窸窣窣的掉下去些木头屑。
裴凌凌是震惊的。
她还真没听懂怎么就作威作福了?
在云六说话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训练暗卫的地方就在这王府底下,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水深火热的地方,但是从云赤霄那里走过一遭的她,用脚想想都知道这底下是什么情况了。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此看来,乔清还是不能去,难怪之前鹤轩对于乔清的哭闹无动于衷,这个小子是个能做大事的,也是真诚关心乔清的。
“我哥死了!就因为我们多了一个人!本来死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要我活着?我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武功那么好,他每天晚上的时候都在告诉我王爷是一个心底很好的人,若是能够从那里走出来之后,每一天都必须要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但是后来他为什么会自绝经脉,被扔出府去?!”云六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有些事情他想了很多年还是没有想明白。
最后他把这些问题的答案归咎于自己还是太弱了,不够强的人才会任人宰割。
这里面没有人有错,有错的是他。
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你说他当初被断了经脉扔出府去了?”听见云六提起这件事,云四也是震惊的,因为从地下出来的日子实在是太过美好,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中少了一个人,也没有关心少了的那个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云六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像是提起了一个笑话一样,“那时候下着大雪,我哥不见了,我去找温文尔雅的管家,管家就是那样笑着对我说,因为我活下来了,所以我哥就要消失了。”
“这到底是凭什么,为什么?!”
“云二那个女人不就是被娘娘交代了身份金贵一些的吗?!后来呢?!这个女人还不是死了!她为什么要占着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不放?!她早就该死了!她比起身手来,连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若是没有她,我哥会死吗?!放他妈的屁的网开一面,把留情这两个字都留给了别人,那谁来对我网开一面?!谁来对我哥网开一面啊?!”云六捏着拳头,他控制不住自己升腾的怒意。
一想到他昨天意兴阑珊的去找了鹤轩和乔清,告诉鹤轩准备要去训练的时候,乔清那个小子竟然还乐颠颠的说自己也要去,这些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多险恶,没有武功的进去了,不是可能会死,而是肯定会死!
但是乔清又是凌姑娘交代了一定要重点保护的,云六知道,就算乔清一直是这样碌碌无为,到了最后,王爷肯定还是会保住乔清的,那另外一个拼死拼活留下来的人呢?!
那个人就活该去死吗?那个人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云六痛恨那些能够走关系的,他觉得那些都是草菅人命的魔鬼!
越想越气,怒极攻心,云六朗声笑着翻身从房梁上面飞身下来,挑起了地上的佩剑,佩剑到了他手里跟有了灵气一般璀璨,垂下来的挂坠精致无比,他脸上陡然出现不耐之色,眼里的红越发明显起来,甚至比起之前更深甚。
带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他佩剑一挑,眼中的红腾起一片戾气,青色的剑光如同闪电般朝着裴凌凌的面门冲过来。
“不好!”云四一见云六的动作,就知道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到迷了心智,现在的攻势竟然直接朝着凌姑娘过来了!
凌姑娘可是云四心中被钦定为王妃的不二人选,若是在王府被云六揍的除了一星半点的事情,怕是十个云六的命都难以平复王爷的怒火。
云四算好了时间,自己上前把裴凌凌推到一边去,他惭愧的喊了句,“凌姑娘,今日是云六迷了心智,若是等到他清醒过来,还望千万不要记在心上,这一剑我替你挡,凌姑娘还是快快离开吧!”
一直静默无言的裴凌凌突然笑了一声,她放开了之前一直紧绷着自己功力的气道,“不必你替我挡,我自己接的下来。”
说罢一只手放在云四的肩膀上,云四只觉得肩膀上重如千斤,顿时一步都挪动不了,他骇然的回头看着淡笑不语的凌姑娘,知道这一会儿,他才像是重新认识了裴凌凌一般。
与寻常女子大为不同,只需一指便可牢牢束缚住他浑身的功力,虽然凌姑娘这一点穴是讨了巧,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出手,但是力道确实让人承受不来。
但若是凌姑娘之前展现出来的只是她功力几分之几,那为何要在王爷面前藏拙呢?
裴凌凌把不安分的云四定住了之后,衣袂翩飞,笔直的朝着云六出剑的方向过去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大作,时快时慢,带着势如破竹的冲劲,云四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开玩笑,云六这招招都是带了夺命的气势去的,真是要遭!
“云六你这家伙!非要把王爷招惹来才肯罢休不成?!”云四沉声怒喝了一句,云六原本沉浸在迷乱之中的情绪像是听到了一根定海神针。
他怕不怕睿王爷?他是怕的,王爷雷厉风行,做事狠戾,没有人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