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裴凌凌跟着大声感慨,“你说说你手上这么多东西,要是把别人吓到了怎么办?回去我大不了再多跑回去见见白润年,你现在赶紧想个办法把东西藏起来。”
“这些可都是我上山必须要带的东西呢!”她说着停了步子,像是检阅一样的把惊蛰怀里的东西挨个儿看了一遍,还在两坛酒的顶上重重拍了把。
惊蛰是闻不到味道的,但是看着裴凌凌那副陶醉的表情,也能感受到这酒有多香,“我之前叫你带点儿雄黄就行了,你带这么多东西,又不是漫山遍野都是蛇!”
要不是惊蛰的手指死死的抠着酒坛边,估计裴凌凌刚才那一巴掌就能把酒给拍滑了,他这边累死累活的,小丫头片子还要给他添乱。
惊蛰把东西搁在地上,手在上面轻轻一挥,白光闪过,酒坛子包括百雨弓都像是拂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看的模模糊糊,不知道外面人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在昨晚这个动作之后,惊蛰身上的白光反倒是微弱了些,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山上果然有蛇?”上辈子惊蛰并没有来过西风岭,他怎么对西风岭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地方?”
“算是吧。”惊蛰低着头,含糊其辞的说到,他自己也有些郁闷,不知道是不是几百年也就只有裴凌凌能跟他说上几句话,怎么裴凌凌三言两语就能从他这里套到话呢?
现在活的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雄黄酒里也有雄黄,怎么,我怕蛇,多带点儿还不行了?”裴凌凌骄傲的把下巴扬的高高的,像是怕蛇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他们进了村子,裴凌凌借口自己是赶路人,来的匆匆,想要讨一碗水喝,但是裴凌凌手上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来的方向也诡异的很,连找了几户人家都没有人愿意开门让她进去,直到有一家老妇人似乎有些眼瞎,她眯着眼睛看了裴凌凌半天。
在看见裴凌凌腰上东西的时候眼睛放光。
她腰上的是惊蛰之前一直不肯离开的玉扇,方才进村之前,她叫惊蛰把扇子拿下来给她,啪的一合,别在了腰上。
“千万别给我弄坏了!”惊蛰尖声尖气的叫了起来,他都快要给裴凌凌搞得神经兮兮的,他的东西还要硬抢过去,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会弄坏的,借我带一会儿就还给你,知道是你的宝贝。”裴凌凌仗着惊蛰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没办法反抗她,玉扇在惊蛰头顶轻轻敲了下,然后赶忙笑着跑开。
留惊蛰一个人在原地气的吐血。
老妇人似乎不仅仅眼睛不太好,腿脚也不怎么好,裴凌凌刚才敲了半天的门才缓缓打开。
“你这腰上带的,是不是婉儿家小东西上山捡回来的笛子?”老妇人仔细端详了好半天才颤颤的开口问道。
裴凌凌心里一动,握着玉扇的手把扇子尾端遮住,幸好这老妇人眼神儿不太好,她原本是想着惊蛰的玉扇和老妇人那儿买来的玉笛材料差不多,才想着把东西拿出来用一用,现在没想到这老妇人直接就把东西认错了。
也好,给她省事儿了。
“您说的婉儿可是搬去京城的?”裴凌凌小心翼翼的问道。
惊蛰在旁边嗤笑一声。
老妇人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对啊,我说的就是婉儿,看来你们果真认识,你是婉儿从京城叫了来看望我的吗?”
老妇人杵在门口,似乎刚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已经花了很大力气,现在站着喘了几口气道:“以前婉儿就住在我家隔壁,我们一直玩的好,后来她家那个不孝儿子真不是个东西,跑到山上庙里说是什么修习法术去了,真是胡闹!后来直接把命也都休没了,京城里是好的,五光十色的,留在家里的小寡妇也耐不住寂寞,竟然直接抛下尚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去了京城。”
“她这一生过的确实坎坷,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法术?”老妇人良久缓缓的叹了口气。
“她后来也去了京城,过去也有十几年了,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还真是想念她……”老妇人把门吱呀一声拉开,让裴凌凌进去,“进来说,进来说,村子里人少,也不怎么走动,好久没人来我这老人家的屋里了,天色还早,进来喝杯水也行。”
裴凌凌乖顺的道谢,跟着老人家进去了,回头看向村口就见裴如鸣鬼鬼祟祟的似乎被村口的人拦下来盘问了,抿着唇轻巧一笑,步子轻松的走了进去。
她在老人屋里待了一会儿,屋内昏暗,就算是白天也没什么光照进来,但是条件是在太为落魄,白天桌上也只可怜兮兮的点了一根蜡烛。
开门关门的风都让烛火摇摇曳曳。
“是婉儿叫了你来看我这个老人家吗?”老妇人好像记性不大好,已经问过一遍的话等坐下来之后又犹豫着问了一遍,似乎是因为屋里来人了,所以她又点了根蜡,屋子里这下才变的亮堂起来。
裴凌凌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卖笛子的老妇人样貌,她也就只是在灯会那时候摆了毯子,身上衣服缝缝补补了不下十几处,虽然衣衫寒酸,但是好在全身都是干干净净的。
裴凌凌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淡笑着开口道:“是啊,我是她叫来看您的,因为前些日子在她那儿买了这只笛子,正好要来西风岭看看,她也思念你的紧,就叫我来看看。”
她说话温婉有礼,让人听起来心里十分舒服,老妇人对她笑笑。
“我年纪大了,听人说话还要反应半天。”老妇人两手放在桌上,一说话就下意识的摩挲着,进来的时候嘴里还在絮叨,“我怎么记着刚才听你说是要上山去?”
裴凌凌应了一声,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长凳上,老妇人拿来倒茶的是个破碗,还要转着喝才能不被划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