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像一听这话警铃大作,他急急的嚷嚷:“你这样做是万万不可的,我可是被老祖点化过的,若是等晚上老祖来了见我消散了,可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就算是到天涯海角,老祖也会追着你们报仇的!”
它说这话的时候,铜像面上的两只眼睛好像睁的更大了些,眼神有如实质的搁在了二人的身上,看的人汗毛倒竖。
“你说的点化是什么意思?”裴凌凌皱眉问道。
铜像笑嘻嘻的抖动了下,跟变戏法似的,面突然降低到二人的跟前,他刚才还凶恶的脸摆出了一个滑稽的样子,眼里缓缓地爬出了一条黑色虫子。
裴凌凌因为没来得及反应,和铜像的距离极近,虫子爬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只硕大的头缓缓的转过来,只侧面有一个眼睛,张开嘴巴的时候里面一排牙齿比锯齿还尖锐。
她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惊蛰像是早有预料,他冲着铜像微微一笑,一巴掌就把符纸贴在了虫子的头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还真的跟看不见我手上的东西一样,把小爷当吃素的?”
虫子大张着嘴发出尖锐的痛呼声,下一秒像是被放入沸水般的扭动起来,整个身体都扭成了麻花,但是贴在上面的符纸不管它怎么甩动都甩不下来。
“你上面还抹了胶?”裴凌凌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一步,拍着胸脯问道。
惊蛰白了她一眼,“没文化,这是我的灵气比它强盛百倍,它挣脱不开来。”
裴凌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扶着墙壁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和虫子对视的那一眼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压迫了,恶心的冲动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想起来之前老妇人同她说的,那山上小伙被搬下来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了许多条虫子。
“不好!”她猛的反应过来,拍了下惊蛰的肩膀,“这家伙的身上可能不只有一只虫子!”
“痛!好痛啊!”铜像剧烈的摇晃起来,里面束缚住的东西像是火烧一般的乱晃,它的声音嘶哑,“我的点化!你们注定不得好死,等到老祖出来你们就完了!哈哈哈!只有我们是不死的,待到老祖再来点化我的时候,我肯定要把你们两个人碎尸万段!”
它又是一通叽叽喳喳之后声音戛然消失。
惊蛰懒散的拍了拍手,回过头来看她,“你刚才说什么?”
裴凌凌微张着的嘴还没喝上,她看见虫子倒在地上和符纸一起化成一摊黑水,而三四个人高的铜像轰然倒塌,在快要落地的时候瞬间变成轻盈细小的粉末,风一吹就消散在空中了。
“这就结束了?”裴凌凌还有些不敢置信。
“要不然呢?”惊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困的逼出了几滴泪水,“小虾米而已,不过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以听的,现在这破庙里面还算安全,在后面那个
东西里面应该还有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妖怪,这山上被弄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半就是那个老家伙搞得。”
裴凌凌在他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
她发现好像刚才画了那张符之后,惊蛰的手又变得透明了一点,但是不仔细看又看不出来,她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惊蛰还不知道自己被裴凌凌盯上了,他慢悠悠的分析道:“这家伙身上的虫子和山脚下村庄里的村民还有些不同,依我看这应该就是它说的点化,它身上的黑虫只有一条,而山下的村民基本上已经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自己的肉了,基本上都是那种细细密密的小虫。”
“二者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倒像是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关系,这家伙被安放在庙里,之前还有人朝拜,就说明里面那个老家伙肯定是觉得它大有用处的。”
“毕竟人朝拜的信仰力量,绝对是滋养力量的无上养分。”
裴凌凌抓着百雨弓的手更紧了些,“你说,这些虫子会不会是蛊?”
她刚才在看到那虫子的一瞬间还想到了珍宝阁,当时那个西域远道而来的女人在弄出轩然大波的时候,地上也是爬满了小虫。
“你是说蛊虫?”惊蛰的面色有些奇怪,“我觉得可能有些相似,但绝对不是蛊虫,这东西是开了灵智的。”
“那你说云赤霄把珍宝阁里面那个女人带走了,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她心里慌慌,上辈子因为她没有来珍宝阁把玉拿走,所以云赤霄那时候也不曾来过珍宝阁,他的身边也从来没出现过那个西域女人,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了。
好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她的到来,到底是在改变原先的情况,还是再把原来的情况变得更糟?
惊蛰一只手捏着下巴,“你说的蛊虫,我之前倒是真的没想到过,不过也说不定呢,难不成这东西还不是中原的……”
裴凌凌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来之前的场景,不禁一阵干呕,“既然之前的村子里早就没了活人,那京城里面会不会也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惊蛰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我并没有注意到过,而且那时候也没有开灵眼,是看不见的。”
裴凌凌叹了口气在地上坐下,从破庙墙上的洞里正好可以看见外面摇摇摆摆的可怕藤蔓,深绿色的枝蔓看的渗人。
“不能等到晚上,既然刚才这铜像说了晚上什么老祖就会出来,就说明他到了晚上力量倍增,现在还是正午,正是阴气轻的时候。”裴凌凌正色道,她弯腰在地上寻找什么。
惊蛰看她竟然从地上捡歪七扭八的树杈,坐着就开始打磨,看出来这傻丫头是在做箭,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冷笑道:“尽做些无用功,你的箭估计连外面的藤蔓都没办法穿透,更别说是有什么攻击力了。”
裴凌凌抬头看他,面不改色的把刚才划开正在愈合的手指又破了一刀,殷红的血冉冉流出来,她把手指在磨好的箭矢上按了下,箭矢上一闪而过金光。
“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