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凌微微合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满是寒气,似乎对男人提出的条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她的眉间带一丝怜悯,“所以呢?你觉得我会放了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不紧不慢的把云燕姑娘给的免问牌掏出来,在男人面前晃了下,她的脸上没有轻蔑和嘲讽的神色,却让男人无端吓出一身冷汗。
这女人明明面生的很,身上却有免问牌,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来头?!
再想起他刚才做的事情,恨不得把手都剁了,真是没事凑热闹!
他认识珍宝阁之中的人,说凡是身上带了免问牌,连他们的阁主都要毕恭毕敬的请进去,而且每年珍宝阁的免问牌都固定只发出去两枚,可见这其中的分量有多么的重。
“姑娘!”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他在让人窒息的寂静中听到自己大如擂鼓的心跳声,叮铃咣啷一阵乱找之后扔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落地时发出闷响,“大人行行好,这是我这段时间在珍宝阁门外拦下无辜人的银子,现在全都给姑娘,只求大人放我一条命。”
裴凌凌见这人反应这么大,还愣了下,把免问牌拎起来看了看,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威力竟然比她想象的还大,原本想要劫持她的男人现在吓得浑身发抖如同丧家之犬。
她刚才眯着眼睛其实是在打量这条路,刚才她顺着之前对珍宝阁的回忆慢慢摸索过来的,结果半天都没找着进去的大门,这会儿正好蹦出来个愿意倒贴指路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还算识相。”裴凌凌慢悠悠的回答,她取出一块轻纱将脸蒙了起来,弯腰把钱袋捡起来,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感受其中的份量不小,心情顿时大好。
男人的余光往上瞟,只觉着心也跟着钱袋上下腾空。
“愣着干什么,走前面给我带路吧。”裴凌凌踢了他一脚,男人一个激灵,窘迫的站起来,连身上的灰都没来及拍,就赶紧抢在裴凌凌面前走,像是生怕她会后悔。
“大人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来了?我刚才也是被猪油蒙了眼,一时竟然没能认出来大人,都是我的错……”男人乐颠颠的笑着,走路的时候腰都恭敬的弯着,反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是不是也得知了珍宝阁最近购入了一块古玉,所以才特意过来的?”
裴凌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眼里映出一片黑暗,含糊的说了句是。
男人双眼中冒出了精光,似乎是觉得自己还真的歪打正着切中了这位大人的想法,若是他知道不少关于古玉的消息,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在这位大人这儿得到些好处,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说这玉可不是京城的,是从外边儿什么地方盗墓贼挖出来的,说是这玉还有灵性呢,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挺诡异的……”
裴凌凌等了半天没听见这人接着说下去,出声问道:“有什么诡异的?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男人左右看了看,现在四下无人,才敢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大人,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珍宝阁一向是拥有奇珍异宝的,要说这背后没有朝廷帮着,是没人敢信的,您想想,珍宝阁一没有数量众多的守卫,二没有养猛禽,寻常人甚至连珍宝阁的路都摸不到……”
他话说到这儿,有些讨好的看了眼裴凌凌,伸出一只手在边上的墙壁上敲了敲,
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回响,便向其中微微拱手,示意裴凌凌先走。
“你接着说。”
裴凌凌微微挑眉,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墙的方向走,在脸都快要贴上墙壁的时候,眼前堵着的东西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个阵法,没想到京城之中竟然会有人使用阵法,这种事情她上辈子可是闻所未闻。
不过裴凌凌转念一想,上辈子她也未曾来过珍宝阁,这地方就算有多蹊跷,她也是不得而知的,就是不知道云沉水和云赤霄这二位对这里知道多少了。
“大人也知道我们这行平时也是有的没的到处跑,我和珍宝阁里面负责看管的人关系还不错,有一日我走错地方了,没想到一不小心走到阁主的住处了!”男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又赶紧压下去,“我都瞧着阁主屋里还有一个人,那人胸口中了三刀。”
男人手舞足蹈的在裴凌凌跟前伸出手来回比划那几刀的口子有多深,瞪着眼睛说:“照理来说,就算是普通人也早该死的透透的了,我瞧着最恶心的就是那人胸口的伤里面儿还爬出来黑黢黢的虫子。”
裴凌凌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仔细的听男人说的话。
他们刚才穿过外面儿的障眼法之后,现在就直接看到了珍宝阁的牌匾,大门敞开,有不少穿着华服的人结伴说说笑笑从边上走过去,其中不乏像裴凌凌一样把脸遮起来的,但是大多都是男子。
男人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还沉浸在回忆里道:“然后我就瞧着阁主把玉拿了出来,直接贴在那人的胸口上,我眼前绿光大盛,闪的人都睁不开眼睛,然后那个人竟然就径直做起来了。”
裴凌凌倒抽一口气,总觉得这人说的事儿明明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她在见过惊蛰之后已经对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的,反而觉得男人之前的形容之中还有疑点,“你说那人本来是死的,后来又活过来了?”
“对,这事儿我也就和大人说说,本来之前和几个狐朋狗友说了这事儿,结果他们似乎都当成我的玩笑话,没有人相信,但我还真不是白日做梦,我当时看了这惊世骇俗的事儿差点儿就叫出来了,但是我硬生生的掐着胳膊把声音忍下去了,回来好几天,掐出来的血印子才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