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凌听不得这种装腔作势的哭腔,她不耐烦的摆摆手,心里还有些失望,没想到裴老爷也就是个表面工夫做的好的纸老虎,还说什么会好好处罚邱姨娘,结果呢?不就是简简单单的禁足。
上辈子裴老爷生气责骂她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禁足,仔细算算,她被禁足的时间一年到头来竟然足足半年多都是在府里不得出去的,难怪当时会养成那么个刁钻倔强的性子。
她见怪不怪的冷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邱姨娘还真是好大的魅力啊,事情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老爷竟然还想着能够放她一马呢。”
敏儿用余光看见裴凌凌的笑意,顿时后脊背都直冒冷汗,她把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牙齿发颤,“大小姐大人有大量,我昨天在后门看到你和二公子先后从裴府出去了,所以下意识的以为今天二公子的消失和大小姐有关系,这件事邱姨娘绝对不知情。大小姐可千万不要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人而坏了和邱姨娘的关系!”
裴凌凌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你昨天看见我从后门出去了?可是我昨天可根本就没有出去啊,一直都呆在这院子里,怎么可能会被你看到?”
敏儿的身体僵直,把头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是敏儿多嘴多舌,可能是昨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花了一不小心把别的什么丫鬟看成了小姐的背影,都是敏儿的错……”
她的额头都磕的肿了起来,看见翠止的脸,顿时嘴巴一咧,眼泪唰的流了下来,“还望大小姐看在我和翠止之前有过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回吧!大小姐千万不要告诉老爷!”
“翠止?”裴凌凌有些疑惑,“你和翠止认识,就算是熟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舔了舔唇,嘴里干涩的厉害,冲着柳儿招了下手,柳儿顿时心领神会,窜进屋里给裴凌凌倒水去了。
裴凌凌声音干涩还带了点笑意,“是谁给你的错觉,觉得我是个好人?既然你和翠止认识,那我也给你个情面。”
敏儿忐忑的抬起头来。
裴凌凌冲着翠止微抬下巴,“左右早晨也没什么事情忙,你就把这个小丫鬟压着到老爷那里,说这丫鬟一大早的就来我院子里大喊大叫,说是我把二弟弄的失踪了,我可是连她是哪个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真是冤枉的很,一定要爹爹还一个公道给我。”
“再与爹爹好好说说二弟不见了这回事,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查查清楚,不要随随便便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往我这里扔,当我这儿是垃圾场吗?”
翠止抿了抿唇合手应了一声,而后上前扭着浑身软绵绵根本不想从地上起来的敏儿离开了,她的脸上是近乎不近人情的冷漠。
裴凌凌合了门慢慢的挪回房里,柳儿忙上前来扶着她小心的走。
柳儿心疼的问:“小姐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每次出去一趟回来弄的都这么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是出去打仗了呢!”
裴凌凌也无可奈何,她晃了晃酸软无力的膀子。
她也没想到,惊蛰说的后遗症一次比一次糟糕,这回身体就像是来回长途跋涉了整整半个月一样,好不容易躺到了床上,要不是刚才门口这小丫鬟气势挺足,越吵越烈,她是压根儿就不想从床上起来的。
“小姐,喝水。”柳儿小心的伺候着裴凌凌,帮她把床上揉成一团的被子重新铺好,然后慢慢的扶着她坐下来。
整个过程都极其缓慢。
裴凌凌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我是上了年纪呢。”
柳儿没好气,“小姐怎么都现在这样子还能笑得出来,心里就一点儿都不难受吗?这得亏是大夫人没看见,要是大夫人瞧见了还不心疼死?”
“小姐,裴府虽然不大,但是足够遮风挡雨了,做什么的每天都要往外跑,大夫人肯定是不乐意看到你这样折腾自己的。”
柳儿低声细语的试图劝阻裴凌凌的思想。
“足够遮风挡雨?”裴凌凌惨白着脸笑了笑,她的脑子里闪过上辈子乱成一团的裴府,有些自嘲道,“哪里够啊?一点儿都不够。”
片刻后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抬头不经意的看向柳儿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柳儿的眉心竟然隐约出现了一点黑色。
裴凌凌皱眉仔细看了看,柳儿眉心的黑色不减反增,而且随着她的移动,黑色像是一团烟雾一样,还会灵活的移动。
这是什么东西?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平时也没见过这玩意儿啊!
她伸出手,在柳儿眉心的黑色上按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碰着,心里正觉得奇怪。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躺下,你看这小脸白的,这几天绝对不能见大夫人,要不然大夫人准以为是咱们院子的伙食不好,亦或是谁苛待了小姐,到时候头一个挨骂的可是我。”
柳儿哭丧着脸,她上一回被大夫人训斥的时候就是没头没脑的,但是小姐交代了她出去的事情就要当作没看见,没听到,不知道,所以她丝毫不敢和大夫人透露,翠止来了院子里,她也是这样交代翠止的,如此,一个小小的院子,在他们二人的手底下,运作的还算正常。
裴凌凌沉思片刻,明白了柳儿眉心的这是什么东西。
印堂发黑,是有大凶的征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昨天惊蛰给她开的灵眼残留下来的作用,因为这周围也没有什么和昨天一样的毒雾之类的东西给她实验一下。
“小姐?小姐在看什么呢?”柳儿有些不解的在裴凌凌面前挥了挥手,她刚才在旁边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结果后面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是大小姐开窍了真的在思考,谁知道她一回头就看见大小姐哪里是在思考,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神游天外呢!
她刚才说了半天的话都是对牛弹琴!
裴凌凌猛的清醒过来,神色复杂的看她,“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