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惊蛰的手指看过去,裴凌凌还真的看见惊蛰嘴里念叨的那朵花,不过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圆圈,她丝毫看不出来哪里有花的影子,也不知道惊蛰是什么眼神儿,裴凌凌帮他把衣服拉下来,盖得严严实实的差点勒到了惊蛰的脖子。
“咳咳……你做什么这是!”惊蛰有些惊慌的往后跳了一步,他本来是有着调戏裴凌凌的成分在其中,但是方才裴凌凌冰凉的指尖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胸膛的时候,他的心不争气的跳了几下。
“你自己穿穿好。”裴凌凌有些不耐烦的把衣服甩给他,心神恍惚的摸着胸口,隔着衣服她依稀能够摸出那条横贯心口的伤疤,至于上面有没有和惊蛰完全一样的花纹她上次忘记看了,也有可能是疤痕太过狰狞把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过去了。
“我之所以会苏醒,就是因为鸣风箭沾到了你的心头之血,只有你的心头之血才能唤醒我。”惊蛰把衣服裹裹好,摇头晃脑的说道。
“既然你说你就是鸣风弓灵,那你岂不是依附着鸣风弓而存在?”裴凌凌的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下,提出了个问题。
“那可不!”惊蛰冷笑了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看见我,也没有人能够摸到我,你虽然方才摸到我的身体是温热的,可我却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看起来很正常而已……”
想了想,惊蛰又垂头丧脑的补充道,“而且我只能在鸣风弓方圆十里的地方活动,每天我都走不出这个库房的小院子,我虽然已经苏醒了,但是却没有办法过去看你,而且我自己也是没办法拿起鸣风弓的。”
惊蛰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落寞的神情,对上裴凌凌的时候瞬间又若无其事了起来。
“那你每日待在鸣风弓中不吃不喝吗?”裴凌凌并没注意到惊蛰的异常,她只是头一回接触到弓灵,见着总觉得新奇,不能明白他平日里都是怎么生活。她叹了口气转身把鸣风弓重新挂回墙上。
她的余光一瞥,惊蛰在地上真的没有影子,果然是一道类似于鬼魂的存在。
惊蛰听了裴凌凌关怀备至的问话,对着她邪恶的笑了笑,“弓灵可是十分高等的神仙,神仙不需要吃东西,但是若有什么好吃偏甜的点心,我还是会多少吃上一点的,吃多了我会消化不良,偶尔当成甜点吃还是可以的。”
惊蛰对着裴凌凌挤眉弄眼的,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平时能够带些什么好吃的小零嘴过来孝敬他。
但是裴凌凌却恍若未闻,不懂变通的想一块坚硬的铁板,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惊蛰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道,“你若是真的担心我的温饱问题,不如多杀几个人,鸣风箭矢上沾的血越多,我的力量就会越强。”
“你想要叫我杀人?”裴凌凌对着他淡淡笑了笑,脸上的笑意让惊蛰都有些害怕,“我只会杀我所想杀之人,若是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出手点到为止也就好了,何必穷追不舍?”
她上辈子在云赤霄手下的时候也是像惊蛰一般想法,凡是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都该死,可是她碰到了云沉水。
云沉水一生征战戎马,只会杀该杀之人和有罪之人,从不滥杀无辜,外人总传他铁血,可那只是别人不了解他,不了解云沉水内心的温柔,她偶然有幸见过几年,可是现在只留存在记忆里了。
遇见了云沉水之后,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在为了那段安稳静好的日子赎罪,手上的罪孽太多,若是赎罪能够让自己再多和云沉水待一些日子,那怎么都是好的。
成为睿王妃之后整整一年她不拿弓,手艺也生疏了很多。
“那呆板的家伙给我认可的怎么会是你这么不可爱的人!”惊蛰有些不满的把手上的折扇拍的啪啪直响,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重新纠正裴凌凌这和他偏离到九曲十八弯里的想法。
“我一醒过来你就死了不说,连一个普普通通相貌丑陋的男子都能轻而易举的拿起我,实在是作贱小爷的身价!”
“相貌丑陋的男子?”裴凌凌抽了抽鼻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突然闹脾气的惊蛰,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是若真的论起来,上辈子除了她以外,拿过鸣风弓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