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大半夜的来叨扰了文伯休息,姨娘刚才在门口还扭了腰还不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也……也好。”邱姨娘跟着站了起来,一咬牙跺脚,摸了下还在阵痛的腰身,只好先打道回府,她是知道今天在文伯这儿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裴凌凌换了只腿蹲在窗户底下,本来想着事情尘埃落定差不多该离开了,没想到还听见了杨嬷嬷嘴里对她的夸赞,心里更是乐的开了花。
杨嬷嬷是老爷身边说得上话的人,自己走的这一步竟然还能改变在杨嬷嬷心中骄纵的形象,还真是一举两得了,也算是她准备在府中众人面前改变自己形象的第一步。
不过邱姨娘这会儿估计是要气的咬碎牙了。
裴凌凌勾唇冷笑,听见屋子里面邱姨娘又客套了几句就不情不愿的告辞出来了。
邱姨娘出来的时候还把门摔得震天响,末了又阴狠的看了一眼文伯。
她今天晚上费尽心思的找了杨嬷嬷出来,就是为了抹黑裴凌凌在他人眼里的形象,没想到倒霉事儿一件接着一件,不仅无缘无故摔了一跤还给别人做了嫁衣!邱姨娘现在气的都要内伤了,她咬咬唇,脚下走的飞快。
文伯一脸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脑勺,晃了下脑袋,回去屋里接着做账了。
他站在桌边的时候,看见账目上梧秋的工钱还是照常算计着的,挥手沾了墨就把上面记的账给抹掉了,嘴里喃喃道,“我明明记着账早在月头就给他扣掉了啊!这里怎么还记着没有变动?”
但是文伯一旦思考这事情就头疼的厉害,他思索半天无果索性不再想了。
这边裴凌凌摸黑回了房,在屋里里绕了好几圈看着地上堆起来的药包出门敲了敲柳儿的门。
“啊,小姐!”柳儿听见有人敲门,打着哈欠走出来,看样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入睡,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自家小姐穿的风尘仆仆站在门口,来回走着似乎有些焦虑。
她着实吓了一跳,睡意当头都清醒了几分,心里想着小姐不是早就睡下了吗?怎么现在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小厨房还有没有熬制药草的锅子了?”裴凌凌嘴角勾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急急忙忙的问到。
她已经把白润年费心配制出来的药包带了回来,但是中药还是要有人亲自熬制的,想着这件事情绝地不能让邱姨娘知道,所以府里的其他人都不靠谱,她自己院子里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柳儿一个人了。
她不想再多等一个晚上了,明天就让娘亲喝上药。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熬制草药,她就在屋子里亲自熬。
“熬药草的锅子?”柳儿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被屋外的冷风吹了一下就清醒了,她打了个寒战仔细想着,“院子里的小厨房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小姐之前喝的药都是前厅的下人熬好了送过来的,不过若是小姐想要锅子的话,我明天可以去前厅问一问,大夫人每晚都要喝的补药都是前厅在熬,那里肯定有锅子。”
看柳儿信誓旦旦的允诺了,裴凌凌的心才放下来些许,她点点头,“好,但是你将锅子要来的时候注意一定不要让他们起疑心,就说是你想要给我熬制补品就好,若是能够偷偷摸摸的带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柳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知道小姐要这锅子做何用,还要偷偷摸摸的拿来,难不成小姐是要自己在屋子里炼制草药吗?可是小姐的病不是已经痊愈了吗?那小姐这药是为了谁在熬?
等柳儿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裴凌凌已经不见了踪影,屋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好像刚才没有人来过一样,柳儿嘴里念叨着裴凌凌交给她的事情,合上门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裴凌凌睡眼朦胧之际,被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了。
“你跪在这里也是没用的,小姐是不会听你狡辩的!还不如回去安心收拾了东西准备走吧!这个月的工钱是不会发给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做什么?”
“求求你了,柳儿姑娘!就让我见见小姐吧!我这次一定改过自新,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了!我知道之前是对你说话冲了些,但那是我不识好人心,做了错事,还望柳儿姑娘网开一面让我见上小姐一面吧!”
“亏你也知道是吃里扒外的事情!”柳儿尖声说了句,像是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裴凌凌,刻意压低了些说道。
“我为什么要放你进去?你前几天怎么对我的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现在怎么了?把那张拽得很的脸接着摆出来啊!是谁和我说管她小姐说了什么,你都有办法扭转了去!现在到好,才过了几天在小姐屋子外面哭哭啼啼的跪着,一点男人样子都没有!”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话小姐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你已经做出了这种事情,小姐怎么可能再留的你在这里?”
裴凌凌揉了揉额心,听了柳儿牙尖嘴利的话,她清醒了不少,顿时笑着坐了起来。
她倒是没想到柳儿平时在她面前谨小慎微的,在说道别人这方面却是门儿清,每句话都有几分道理,难怪上辈子能审时度势,站去了邱氏那里,现在脑子也不差,跟着她也算是忠心耿耿的。
“柳儿姑娘,梧秋之前是不懂事,你也别和他计较,这银子你收下,能不能帮忙通报一声,让小姐见见梧秋,小姐还没起吗?梧秋是真的潜心悔过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纸窗户,裴凌凌看见门外有个三个人影,其中一个纤细的是柳儿,另外两个看起来像是梧秋和他的哥哥梧春,梧春魁梧的身体往前靠了靠,似乎想往柳儿的手里塞什么东西,但是被柳儿挡了回去。
裴凌凌挑眉,掀了被子下来。
她是没想到梧春的心竟然这么大,梧秋把他当牛马使,他还拿人家当兄弟,这份气度实在是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