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王爷那个阴森森的脸,还让云四记忆犹新,他心头记着凌先生又是出手相助,又是招揽贤才,这些好意他都记着,所以现在竟然下意识的不想让凌先生进去。
王爷那个脸色很明显不是来嘉奖人才的,倒有些风雨欲来的森然,云四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他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看着凌先生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觉得心里更凉了,竟然还多了一份凄惨。
不知道凌先生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肯定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冲着裴凌凌伸出一只手,“凌先生要不然今天还是……”
犹犹豫豫的想要打消裴凌凌的念头。
“没事,今天时间充裕。”她笑着回绝了云四千辛万苦表达出来的好意,眼尖的看见云四伸出来的手上拿了个东西,紧紧地握着,还露出一个白色的角出来。
她看着有些眼熟,心头猛的一跳,裴凌凌笑着问到。
“这是什么?”
云四脸上凄惨的表情更浓重了些,他避开了裴凌凌伸过来的手,还把那东西往后收了收,恨不得它消失才好。
他摇摇头,装作朴实的说道,“拿来帮王爷包扎伤口的布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开玩笑,这可是凌先生留下来的帕子,若是被他看见了,还真是百口莫辩了,要怎么说王爷把这帕子洗干净做什么?
本来这帕子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他清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要不是王爷如此变态的要求,他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去做丫鬟该做的事情。
云四见自己劝不动心意已决的裴凌凌,只好愁云惨淡的离开了,心里还在为裴凌凌祈福,希望王爷别要大发雷霆才好。
裴凌凌不明所以的看着惊蛰,“云沉水的伤势这么重吗?”
她看云四的心情似乎十分的悲痛,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出丧。
惊蛰嗤笑一声,悬在半空中高高在上的看了她一眼,回头看了眼消失在暗处的云四,心里似乎有了数。
“你不是还要带我回去吗,既然如此快些进去看了那人,带我回去。”
他没有正面回答裴凌凌的问题,低声催促着她快些进去,闭了闭眼睛,没有把心中所想的事情告诉裴凌凌。
裴凌凌应了声推门进去,惊蛰打算在门外候着,没有跟着她,是不打扰二人世界,就安安静静的在门口,反正只要不离开她百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也乐得清静。
屋里光线昏暗,裴凌凌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她眯眼打量了下,光线似乎比昨天还暗了些,。
觉着屋里的静谧有些诡异,似乎有什么浓云凝聚在上空,压下心头的不安,她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屋子正中的床上窝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一动不动的鼓着,中间那块儿拱的老高,远远看过去像是个赖床的孩子躲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裴凌凌有些震惊,脚底下的步子也顿住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云沉水缩成一团睡觉,难道是她眼花了?
而且云沉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就算是窝起来睡觉也很难摆成这么高难度的姿势吧?
“啊……!”裴凌凌往前走了步,还没到床边,面前一花,身后突然闪身出来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把到嘴边的惊叫声堵了回去。
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还带着分不容抗拒的霸道,裴凌凌心里蓦地一跳,脸沉了下来。
难不成这光天化日的,睿王府都能进了云赤霄的人?这人是来杀云沉水的吗?
从现在二人的姿势来看,困住她的那人身高比她高了不少,肩膀宽厚,动作也很粗鲁,动作快如雷电,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森冷凌厉的气息,是个男人无疑了!
裴凌凌手下不留情的抓住这人挡在面前的手腕往前就是一挡,趁着那人愣神的时候,恶狠狠的朝他胸口拐了一拳。
她咬牙甩了甩手,胳膊还被男人的胸膛震的发麻,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了两句,她瞬间从刚才的束缚中跳脱开来。
身后那人闷哼一声,声音带着磁性意外的好听,还有些耳熟。
裴凌凌把心猿意马的自己收回来,心里告诫着自己这是云赤霄派来的人,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安好心。
男人的动作意外的有些迟缓,硬生生的挨下了她的几招,一声不吭的像是打进了棉花里。
“云沉水呢?”她翻过身来冷冷的掐住那人的脖子,还顺势往前提了提害怕他咬舌自尽。
云赤霄的死士都是这幅德行,后槽牙会藏一颗毒药,被人抓住的时候都会以死谢忠。
一片昏暗之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站起来却比她高了不少,给人一种微妙的压迫,柔顺的长发搭着她的大半肩膀,她卡着那人的脖子觉得应该动弹不得了。
那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难受。
裴凌凌觉得自己不像是威胁别人的样子,一路压着把人按到了床上,手在高高隆起的床上一捞。
果然是假的!
那个鼓起来的小包是空的,她轻轻一按就软了下去。
恼羞成怒的把人狠狠的按在床上,对方安安静静的似乎都不反抗。
“你把他藏哪儿……”话还没说完,裴凌凌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她借着摇曳的烛火才看清楚现在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到底是谁。
“本王藏谁了?”云沉水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很明显松懈下来一大半,面前刚才还凶巴巴的裴凌凌顿时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瞪着两只大眼睛看他。
云沉水觉得有些好笑,她方才是把自己当做伏击偷袭的人了吗?
要不是因为伤重没办法还手,她这种功夫绝对不会把自己压制的死死的。
“云……云云。”
云沉水怎么醒了?!还能活蹦乱跳的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