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水微微蹙眉,“那人买了小孩回来后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话是听懂了,但是他不明白云赤霄为什么要这么多小孩子,也不明白云赤霄那么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会甘心花这么多银子来买不想干的人?
裴凌凌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沉水一眼。
云赤霄为什么要秘密培养小孩子?还不是为了养大之后给睿王爷当王妃?
不过现在这睿王爷还板的跟个木头似的,估计是不明白的。
乔宛毫不畏惧的平视着云沉水的眼睛,清澈见底,她把袖子撩起来,露出狰狞的几道疤痕,“我不知道他把小孩子带到哪里去,因为他都是每天晚上会和人进行交易,在此之前他喝得酩酊大醉把我捆在柴房里抽打,一直到皮开肉绽,一般我都昏过去了,所以听不清楚他们说的话,只是那人每天都会来带走一个。”
“基本上三四天那人就会来接头一次,你们若是留心些,我可以带你们去那里。”乔宛视线在裴凌凌和云沉水之间来回打量,看出来云沉水几乎是处于上风。
而且刚才她藏在衣柜里也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只要你别把我带走,我想跟着她走,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包括那个茅屋在什么地方我都记得。”乔宛说话的时候有些迫切,现在她为鱼肉,不为刀俎,自然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虽然之前已经听乔宛说过那些她挨打的事儿了,但是再听一次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裴凌凌伸手捂住了乔宛的眼睛,开口对云沉水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别问了。”
她大半个身体都包住了乔宛有些脏乱的衣服,近乎半蹲在地上,帮她理了理粘在一起的头发,柔声说到,“你会跟着我的。”
她这句话反复念了好几遍,也不知道在说给乔宛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不是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和云赤霄有关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掀开别人的伤口,不是会痛的吗?
云沉水眸子微暗,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裴凌凌,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裴凌凌会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孩子如此上心。
他看着裴凌凌蹲在地上的样子,孤孤单单的缩成一个团子样。他上前一步开口道,“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不会把他带回去的。”
云沉水话音刚落,乔宛僵硬的身体就放松下来。
“你记得茅屋在哪里?”云沉水往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宛。
乔宛抬头,微张着嘴,忙不迭的点头,“虽然他带我出来的时候给我蒙了层黑布,但是我能记得路,上了马车我就知道怎么回去。”
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云沉水,见云沉水高傲的下巴微微点了下,冷淡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她身上的伤口很深,我可以找人带她去看大夫。”
裴凌凌有些警惕的把乔宛往后拖了拖,没有点头,“只是去看大夫,不干其他的事儿?”
云沉水刚才问的话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她可不信这位睚眦必报的王爷会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个机会。
云沉水看着她紧张的盯着自己看,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看不见的弧度,“只是去看大夫。”
末了在裴凌凌提心吊胆的眼神里加了一句,“不过她嘴里说的机会实属难得,若是想要带她去,肯定会带上你的。”
裴凌凌从云沉水的声音里隐隐听到笑意是一抬头对上的还是一张木头脸。
她撇了撇嘴说道,“那就好。”
云沉水说的确实不错,既然他已经问清楚想要的大部分答案了,她也就不担心乔宛的安危了。
她松开手的时候,乔宛还下意识的抓着她的衣袖,十分紧张。
“别怕,会有人带你去看大夫,到时候手肘上的伤口就会好了。”裴凌凌笑着对她比划,乔宛手臂上的那些鞭痕看起来确实心惊,若是不好好治疗,长大了肯定会留下疤痕。
她抹开乔宛额头上的泥垢,露出里面一片洁白的肌肤,依稀能够看出来未来一副长得不错的模子,到时候穿了轻薄的衣服乔宛肯定会自卑的。
裴凌凌站起身来的时候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抬头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味道闻起来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乔宛听她的话谨慎的点了点头,跟小鹿似的在裴凌凌的注视下走到了门口。
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紧巴巴的站着四个男人,每个都用一块方巾蒙着脸,因为太挤所以脸部扭曲,看起来十分的拥挤还带着小声嘀咕,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别扭,
似乎没想到门会被突然打开,四个人全都愣住了。
裴凌凌远远的看着站在最后面的那位虽然蒙着脸还是有些眼熟,好像是叫做云四,他正一脸羞愤的把前面几个往后拉扯,但是前面几个人重如千斤,他只好把蒙脸的布往上扯了扯,尽量和前面几个人保持距离。
“开错门了吗?”乔宛愣了一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准确的砸到了几个暗卫的脸上。
她回过头十分紧张的问裴凌凌。
这几个人的打扮怎么和她记忆中的土匪差不多?
裴凌凌忍着笑说道,“没开错门,你让这位去和他们说一下,应该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她抬起手,虚虚的指了一下脸色发黑的云沉水,突然手腕抬不上力道,她有些发愣的看着下垂的手腕,心里一沉。
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并没有发现裴凌凌的异常,云沉水看着那几个没形象的暗卫,觉得自己脸都丢光脸。
第二回是云沉水亲自去开的门。
他冷着张脸站在乔宛身边,淡淡的看了眼门口几个站的不成形还你推我搡的暗卫,开口说道,“把她带到大夫那里去看一下手上的伤口。”
“是。”几个暗卫异口同声的回了句,学着云沉水的样子板着张脸上来扯着乔宛。